顾含章微微一笑,反手抱住沈清,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可以。”
他媳妇儿紧张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
其实他想说,自己不过是开玩笑,哪怕沈清真的也买了其他人的份,他也清楚自己在沈清心中的分量。
只不过,他忽然觉得,被偏爱的感觉可真好,便临时改了主意。
沈清和顾含章认识这么久,可以说顾含章眉头皱了皱,她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听到顾含章带着笑意的声音,顿时也就明白过来。
但她非但没有戳穿顾含章,反倒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含章,以后给你带的东西,全都是独一份。”
感情这种事情并不是单方面的索取,有回应的付出也能让人心往神驰。
……
两人回到国公府,洗漱完毕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
鉴于媳妇儿今日的好,顾含章自然也就好好表现了表现,一直折腾到差不多子时,两人才沉沉入睡。
沈清第二天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外头的天也都亮透了。
她看了眼床边的钟,时间并不算太晚,便唤来外面的蕊珠端来热水给她洗漱。
沈清刷完牙洗完脸,坐在镜子前,由蕊珠帮着她梳头发,顺便对蕊珠说道:
“你安排下去套辆马车,一会儿我到金梧巷去。”
蕊珠替沈清绾好发髻,闻言问道:“那少夫人可能要用完早膳再去?”
沈清想了想,一般都是她醒来后,院子里的小厨房才开始给她做早饭。洗漱完,恐怕还得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在平时看来不算什么。
今日她却是一刻也不想等,“不必了,早饭还是留到金梧巷那边吃吧。”
蕊珠得了沈清的命令,替她把一支流苏簪子戴上,便下去传达了沈清的意思。
没过一会儿,沈清把衣服换好,马车也就准备好了,她便直接出了院子,坐上了去金梧巷的马车。
沈清到金梧巷的时候,天上还带着一层蒙蒙的雾气,晨风中也带着一丝舒爽,并没有到完全热起来的时候。
一般这个时候,张秀娥如果要去南北商行,就已经不在园子里头了。
但等沈清到园子里时,园子里还热闹得很,她跟着丫鬟来到张秀娥的院子,院子里丫鬟婆子进进出出,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
沈清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碰见春柳出来,春柳见到她吃了一惊,“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
沈清看向在堂屋里忙得直打转的张秀娥,问道:“我娘这是在收拾什么?”
春柳听她问起,这才想起忘记告诉她。
“这两日你没来铺子,我都差点把这事忘了。前几日,张伯来了一趟,婶子和张伯一商量,便打算过几日回青州一趟。”
春柳口中的张伯,自然就是张重山。张重山忽然来找张秀娥商量事情,沈清心里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事非要她娘亲自回青州一趟。
两人说话的空档,张秀娥也发现了闺女的到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顺口问道:“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想着过来尝尝您和外祖母的手艺。”沈清笑着说道。
张秀娥本来早就该吃饭,硬生生忙到现在,也是滴水未进。
母女二人刚好凑到一块,便让厨房把早饭送到张秀娥院子里用。
没过一会儿,江老太听说沈清到了,也就拄着拐杖很有默契地来了。
她倒是吃过早饭了,不过老人家胃不好,大夫建议少食多餐,天不亮时就吃了一点,离现在也有些时辰了,便也坐下来喝了一小碗瑶柱排骨粥。
几人坐到饭桌上,张秀娥才同沈清说起这几日的事。
原来,兄妹二人早就计划好,等到两人在京城安顿好了,便把张家二老的牌位从青州接到京城供奉。
眼见着现在沈清嫁人了,南北商行也经营得如火如荼,也是该把事情提上日程了。
“上个月,我和你舅舅一起去了趟感恩寺,在感恩寺还给你外公外婆各供了五年的香火。”
“下洋村他们二老的坟也都修过一番,你舅舅脱不开身,本来说等年底再回去一趟。我想着,把你一个人扔在京城过年也不是回事。”
“我俩琢磨了一通,便寻思着我一个人回去就是。”
张秀娥一边给沈清盛了碗粥,一边同沈清解释。
沈清忍不住看了一眼江老太,她就说江老太昨天为什么这么着急,原来是她娘马上要回去了。
从京城到青州,往返一趟最快也要将近两个月。以余长东现在来找娘的频率,得知她娘一个人回青州,说不定忙不迭地要追过去。
孤男寡女在路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到时再来追究余长东到底是什么来历,确实也不大来得及了。
“娘,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回?”沈清寻思着还是不放心,干脆提议自己和张秀娥一起回去。
张秀娥想也不想就拒绝,“那怎么成?现在你是成家的人了,含章还在京城里待着,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你陪我回去,一去就是两个月,叫含章一个人怎么办?”
沈清想说,顾含章又不是小孩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但张秀娥有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就是不同意沈清跟着她去。
最终,沈清还是你拗不过张秀娥,只得让江文江武陪着她一起回去,张秀娥这才同意下来。
吃过了早饭,张秀娥又开始收拾东西,不但有她的行李,还有一堆要带回青州去分发给亲朋好友的礼物。
江老太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给沈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说话。
沈清和张秀娥打了个招呼,张秀娥处于忙碌中,也没工夫搭理沈清,匆匆应了一声,连头也没回。
沈清和江老太一前一后走出张秀娥的院子,两人又往外走了段距离,找了个池塘边人少的平台,在平台的石凳上坐下。
江老太这才问道:“你这一大早来,是已经打听好了?”
沈清点点头,“昨天听您一说,我怎么也放不下心,便赶紧找人问了。”
江老太催促道:“怎么说的?那姓余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沈清把她从季伯礼那里打听来的,一五一十告诉江老太,“余长东确实大有来历,他是肃州定远侯府的庶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