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撩袍了,他不是神,所以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品尝过她一回,知道其中滋味有多美,便没能克制得住。
文善怔了怔,这话比打她一个耳光还让她难堪。
她非要的?
她想了想,大概,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就算是这么一回事,她还是恼羞成怒了,嘲讽说:“是啊,是我下贱,你是冰清玉洁的静王,是我主动的,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了你,是我让你失了贞洁,我活该如此,我活该一辈子不幸。”
说到最后,她眼泪啪啪就落了下来,自己又哭又笑开了。
都是她的错,原来全是她的错。
她怎么就一错再错。
静王怔了怔,大概没想到她会因他那样一句话被刺激到,瞧她伤心欲绝,他就知道自己那句‘是你非要的’对她有多大的伤害了。
他上前把人紧紧抱在怀里,道歉:“文善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想要你,是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是我禁不住去找你,你喝醉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趁人之危了。”
她倒也没想到会换来他这么多的道歉。
可她就是很不甘,她抹了一把眼泪,推开他,嘲讽他,说:“静王大可不必屈尊纡贵,你是高高在上的静王,谁不巴结?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一个供静王随意玩弄的残花败柳。”
“本王不准你胡说,你清楚的,你在本王心里无可取代。”
“少自我感动了,我一点不喜欢你,我看到你,我就恨我自己,为什么和你斩不断理还乱,你清楚,我也清楚,就算到死,我在你这里也得不着一个名分,只能由你玩乐,我是污秽不堪的,而你还是光鲜亮丽的静王,你耀眼夺目,我卑贱如草芥。”
她好一番的自我贬低,他看着她,眸中有着隐忍的痛意。
她又说:“你的存在就是对我的折磨,你让我一生都活在你的阴影里,不论我走到哪里,身上都刻着你的印记,时刻提醒着我,我的不洁,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早就看透了你了,所以你虽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不会感谢你。”
她越说越恨,恨恨的说了许多后,她跑了出去。
静王站了许久,忽然痴痴一笑。
原来,她竟是这样看他的。
她竟不知,在他心里,她亦灿烂夺目。
她从未了解过他,却说早看透了他。
他并非没想过给她名分,他不止一次的想过。
让她惴惴不安,轻贱自己,是他的错。
因这错,他跪坐在地上,也红着眼眶很久很久。
这个年依旧在欢声笑语鞭炮声中一天天的过。
文善后面就没再去别处拜年了,倒是府上来了不少人。
静王依旧每天都很忙,忙着每天入宫。
也有不少人想要府上拜见他,他这边都拒绝了。
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宫里待着,代理国事。
虽请傅子玑前去看过,但他心神耗尽,几乎油尽灯枯,回天乏术。
这也是命数。
这段时间,尊王世都的聘礼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打算等到初九就送到国公府上去。
他现在住在宫里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他已不是太子,这次入宫就没再住东宫了。
静王虽还不曾被正式册立为太子,有时候他不回静王府的话,晚上就在东宫歇下了。
那不是明白着告诉旁人,他就是储君。
两人虽都在宫中,平日倒也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尊王清楚自己的位置,也鲜少到重明宫走动,闲来无事倒是花了不少时间去陪皇后。
皇后本是意难平,总想争夺一下太子之位,被尊王宽慰了多日,又因大局已定,那口气也就勉强咽下了。
这日,尊王独自走在行宫,路上就遇着了静王。
也许是刻意在那等他也不一定。
两人相见,都住了步。
静王先说了句,直言:“你放了文善吧,除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是风水轮流转。
尊王想起那次父皇把文善赐给静王后,他也曾跑到静王府求他。
尊王说:“储君的位置也让吗?”
“储君并未册立,你想要便去争。”
尊王笑了一下,说:“储君的位置,我也不稀罕,五弟,这个位置本是我不要的,你想要便拿去。”
说得好似他不让,这储君就一定是他的一样。
静王不与他在这事上斗嘴,只道:“你自己很清楚,文善不爱你,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你。”
他向来知道如何诛心。
尊王面上微微变了一些,他很快也就神色如常,说了句:“文善已是我的未婚妻,为了皇室的颜面,也为了你自己好,五弟日后不要再去纠缠她了。”
曾经静王对他说的话,他现在如数的全送给他。
顿了一下,他又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勉强也得不到,这是文善说过的话,我现在送给你,挺合适你的。”
言尽,他忽然就放肆的笑了一声,走了。
他就是有种报复的痛快。
曾经,他也这样卑微的求过静王的。
那时候,他觉得天都塌了。
曾经,他活在痛苦煎熬之中,以为此生再不能拥有文善了。
他快步离去,只恨这日子过得太慢了些。
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帝都了,去过只属于他和文善的小日子,让李世焱羡慕嫉妒去吧。
好不容易等以初九,宫中这边的聘礼敲锣打鼓的送往了国公府。
他是尊王,又是皇上的长子,即要成亲,皇上这边下的聘礼也是不少的,该给的体面一样不少。
国公府热热闹闹的把一担又的担,一箱又一箱的聘礼往府里抬。
文善人在屋里坐着,没有出来。
婢女来报,她也只吩咐婢女把聘礼都锁进库房,自个一眼都没去看。
这些天她在府上都是闭门不出,除了给父亲母亲请安外,多数时间就在自己屋里坐着了,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又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府里能出去玩的全出去了,她的婢女梨花海棠也跑到她跟前,可怜巴巴的求她出去玩一玩,让她散散心。
那日她从静王府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奴婢都是她贴身伺候的,岂会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事。
文善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梨花海棠待向来忠心,她自己不高兴玩,不能抹杀了她们的兴趣。
她又想着,确实该出去散一散心。
她本也不是那种沉闷的性子,不能把自己一直憋在屋里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