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找来了,她留下来也没意义。
她也不方便一直在他屋里陪他,照顾他。
静王看着她,知道了她的来意。
这是和她告别的。
人家来接她了,她就得跟着走了。
他想起刚才所看到的,便别过脸,不想看她。
就在刚刚,他也想过,算了吧。
他以命相随的女子,让他就这样算了吧,他心痛难忍,脸色就更差了。
文善看着他。
他情绪低落得不正常,一脸不想看见她的表情。
文善说:“我要回府了。”
静王不语,他知道会是这样。
她便着了魔似的走过去,主动抱住了他说:“静王你保重,也早点回府。”
她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为任何人把自己弄受伤,你很尊贵。”
也不值当的,没人会回报的。
她在他额头上留下虔诚的一吻。
她给不了他什么的,就再给他最后的温柔,让他日后心里想起她,除了遗憾,也会有些幸福和甜蜜感吧。
本只是想在额上亲一下的,见他没有反应,她又亲得多了一些,吻在他的唇瓣上,他这才有了反应,把她揽在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他温柔又热烈。
文善也温柔的给予回应,等他心甘情愿结束这个吻,她才说:“世焱,你忘了我吧,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当的。”
是真不值当的,她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言尽,她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他给的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几乎将她锁在其中,她到底不是情深义重之人,只想挣脱这束缚她的爱网。
她会很快忘记他。
她会把一切看开,看淡。
他就该找一个和他一样痴傻的人来爱,才不枉他一片情深。
静王坐着未动。
他痴痴的笑了一下。
窗外还下着雪,他独坐了一会,等回过神来,他唤了白珏,问:“都走了吗?”
白珏说都走了。
静王说:“收拾收拾,回府。”
白珏惊:“静王,您伤在身——”
“无妨。”
白珏知道他是定意要走了,只好忙传令下去。
他这次回府后,暗暗带了不少的人到国安寺保护他。
静王有伤在身,万是不能走的,他得想办法,把静王抬下山。
下山的路还有许多的台阶,一步步走下去,怕静王到时候又扯着伤口,这反反复复的,几时能恢复。
白珏让人准备了轿辇。
半个时辰后,静王这边就坐着轿辇下了山。
文善也坐了马车,往回而返。
路不太好走,下了几天的雪,很厚的一层。
风也很大。
等回到国公府,已是天黑。
文善来不及回自己院里,先去了母亲那边问安。
韦国公也在,正陪着庞北雁说会话。
在她进来之前婢女就匆匆跑来禀报了。
文善进来问了安,韦国公脸色不太好的看她一眼,责备:“这点雪就挡住你的路了?”
庞北雁也坐了起来,面色也不太好的看着她。
文善瞧了瞧两人的脸色,回禀说:“爹,娘,这点雪自不会挡着女儿的路,但在回来的路上女儿遇着了一伙武功高强的歹人,若非静王以命相救,几乎就要回不来了,静王因为女儿又受了重伤,在国安寺疗伤,女儿就留下照顾了两日。”
两人面上震惊,韦国公问:“可知是什么人?”
庞北雁也忙道:“确定是冲着你来的?”
文善说:“是什么人还不知道,女儿确定,是冲着我来的。”
她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两人听完面色大变。
韦国公怒道:“这些该死的歹人,明个我就去启禀皇上,严查此事。”
“爹,女儿以为,既然有人买了我的命,一次不成,必然还有二次,这事爹先不要声张了,我们就静观其变吧,以后府上加强戒备就是。”
庞北雁也颔首说:“善儿说得是,国公,若让人知道女儿在国安寺与静王待了几日,传出去对善儿的名声也不好,先静观其变吧。”
韦国公也就同意了。
文善行了一礼,说:“时候不早了,爹,娘,你们也早点歇下吧,女儿告退。”
人在马车里颠簸了一天,文善也倦了。
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婢女把热乎乎的参汤都端了过来,让她先喝一碗,去去寒。
她从早上就离开了国安寺,在路上折腾了一天,到现在确实也是又饥又寒的。
吃一些热乎的暖了一下后,又泡了个热水澡,人才算舒服了一些。
晚上无事,她也早早躺了下来,明明也有了困意,结果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睡不着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恍惚记得,和静王在一起的几次,每每躺在他的身边,她都会睡得比较踏实,这让她有点怀念。
她又恍惚想到一些前尘的事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难以入眠过。
他这个人精力充沛,常折腾她到半宿,她往往也是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睡眠自然是极好的。
她都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自己身上下了毒,种了盅。
她胡思乱想,脑子里折腾了半宿,才算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翌日。
文善还是起了个早,来到外面,风停了,雪也住了。
洗漱,用膳后,便去母亲那边请了安,在那边陪了她一会,文善还要过问府里的日常,也就退下了。
行在院中,文善看着周边皑皑白雪,蹲了下来,又捏了一团雪。
雪在她手里被捏出形象,就变成了一只小狗。
她盯着手里的狗看了一会,默默的把它给埋在雪地里了。
都说要想开一些的,不该再想这些了。
结束了,都该结束了,早该结束了。
“哟,这不是文善妹妹回来了嘛。”
蔡文真笑着走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文善站了起来,冷淡的看她,问:“看我活着回来,你是不是特别的失望?”
蔡文真眼中藏着一些恶毒,说:“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的,装得那是一个无辜,谁不知道尊王脑袋上现在是好大一顶的绿帽子啊!”
文善警告她:“你若再口无遮拦,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