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王陪同静王前来送聘礼,不管喜不喜欢这个女婿,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韦国公也不怠慢,忙招呼几位王进去喝杯茶。
大家自然是不客气,说说笑笑的进去,坐了一会,喝了茶,吃了点心。
且说今天宫中,散朝后,太子世都来到皇上面前。
人都来了,又不说话。
皇上看他一眼,说:“瞧你这么无精打采的,这是怎么了?”
太子世都打起精神,说:“儿臣想和父皇推心置腹的谈几句话。”
皇上让他坐下说。
太子世都坐下,问:“父皇这一生,有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女人吗?”
皇上冷笑了一下,或许是有几分的不屑吧,他说:“等再过些年你就明白了,女人不过是男人仕途路上的锦上添花,家族中的开枝散叶。”
他直言:“所以,父皇是没有爱过。没有爱过的人,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儿臣的心情。”
他还妄想能说服父皇,收回他的赐婚。
他可以把蔡家的任何女儿赐给五弟,唯独文善不行。
皇上不在意的说:“不就是失去了一件心爱的宝贝?世都,你有一百样甚至更多的宝贝,你若愿意,这天下都是你的,你失去一样并不可惜。”
原来父皇知道,知道他心所爱。
他不解,他愤怒。
他明知道,还要这样安排?
他忍着不甘,问:“父皇可以安排任何人,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皇上反问一句:“你又凭什么质疑朕的决定?”
太子世都默。
皇上面上已有了几分的不悦,道:“这个都看不明白,想不明白,将来这天下你要如何握在李姓手中。”
冷漠脸:“下去吧,没事别来烦朕。”
为了一个女子,不顾皇家的颜面,让他收回成命,他可知被赐婚的是谁?
是他皇弟,静王。
把女人看得比江山更重,他有点失望。
一个醉卧女人膝的男人,是没有办法治理好江山的,只会听信枕边风,把这大好江山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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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
韦国公本想留五王用午膳的,这事几人就推辞了。
吃了杯茶,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就向韦国公告辞了。
梨花奉了自家小姐的命守在此处,在见几位王走出来时,她匆忙过来唤了声:静王,请留步。
静王看她一眼,认得是文善身边的婢女。
梨花行了一礼,说:“我家小姐有请。”
韦国公皱皱眉,虽是皇上赐了婚,他打心里还是喜欢皇太子,潜意识里就不想自己姑娘与这静王太近。
静王让四王先走,他自个跟着梨花去了。
婢女引他到一处桃花树下,她家小姐等在桃花树下。
见他过来,蔡文善行了一礼,道:“文善见过静王。”
静王世焱看着她,猜测她这会又有何事要求他。
有花瓣从她头上落下,欲落在她墨发上,他伸手接住后。
桃花与美丽少女的脸庞交相辉映,正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蔡文善怔了怔,垂眸。
今天的静王,穿了红色衣袍,是为应景。
虽非大婚,打的也是下聘礼的旗号来的,该穿得喜庆一些。
这般的喜庆,到他的身上无端就给穿出妖娆来。
换个颜色就换个人,大概也只有静王了。
蔡文善说:“文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不知当讲不当讲,后面的话她没说,只作欲言又止状。
她也是惯会演戏的。
静王问:“你叫我什么?”
“焱哥哥。”她改口,假装害臊。
任凭这个名字来恶心自己吧。
他点头,问她:“你刚说什么来着?”
他这个人说话的速度不快不慢,声音达入耳中总是好听得让人整颗心都是舒酥的。奈何他语气带着凉意,总让人感觉是隔了一层距离。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过于完美的人,是男是女面对他都会感觉到压力,他的身上时时刻刻都传达着一种信号,你能与他说话是你的高攀。
你本不配。
这样的人,任谁靠近他都需要勇气。
文善努力让自己镇定,说:“文善有个不情之请。”
她重复一遍原先的话,语气带着小心,甚怕他不答应似的。
静王让她说下去。
蔡文善准备好自己的说辞。
“元州灾荒最为严重,我想去看一看那里的百姓,看看能不能为他们做什么,家父不肯同意,如果静王肯去元州,再带上我,家父也就不太好反对了。”
静王目光寡淡的看着她。
元州,他怎么记得她曾和太子说,不让他去元州来着。
莫名就觉得,她对自己不安好心呢。
他很不想这样想。
静王问她:“待在帝都不好吗?去那地方找罪受?”
他看她的目光带了几分的审视,那眼神似乎已看透了她的内心。
蔡文善便越发镇定的直视他,真挚的说:“我既要做静王妃,就当为静王谋划,我盼望静王能多立些功,若要立功,前去元州,是最好不过的机会,听闻元州闹了三年饥荒,朝廷虽一再赈灾,粮食能到百姓手中的甚少,许多百姓依旧饿死,也有不少往外出逃,静王若能前去解决了此事,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不是吗?”
她竟大胆的和他谈起政事,口口声声都是为他谋划。
静王颔首。
“原来都是为了本王着想,本王深感欣慰。”他似信了她的话,文善却因为心虚觉得他话中是有疑惑的,并不完全相信自己。
她忽然自嘲一笑,道:“我倒是想多为自己立些功,时机成熟便由静王去皇上面前念念我的好,给我封个公主的身份,与静王不是更配。”
诸侯的女儿被封为公主,在傲渊也是常事,但也并不是谁家的小姐都能被封为公主的。
静王没语,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她的话。
她垂眸,行了一礼,说:“是我唐突了,还请静王当我没说。”
眼见的沮丧,懊恼。
都是装的。
“时机成熟,本王就去父皇面前念念你的好,让他老人家封你个公主。”静王答应了。
她面上显而见的欢喜,又行了一礼,说:“谢谢静王。”
静王看着她,说:“既是一家人,处处言谢反显生分。”
一家人,这话很能膈应人。
蔡文善问他:“去元州,不知静王要几时去请示皇上?”
元州总要有人去的,她总担心太子没听进他的话,若是那样,不如由她这边先下手为强,让静王先一步请示皇上去元州的事情,静王去了,太子也就没有去的必要了。
“不急。”
她急。
静王说:“等赈灾的筹款拿到。”
那边正闹饥荒,总不能空手而去。
等筹款批下来,也要个几日的,再准备些粮食,吃的,总是要花上些时间。
她也就欢喜道:“文善就等静王好消息了。”
看起来还真的挺向往。
静王问她:“本王可听说那边不仅闹饥荒,还有瘟疫,你就不怕?”
“有静王在,有什么好怕的。”
蔡文善怕他反悔,激他一句,问:“静王怕了?”
男人都喜欢逞英雄,静王也不会例外。
她这么一激,静王看她一眼,说:“我是怕你出问题,也罢。”
两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