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自然不会答应切磋要求,明媒正娶的小妾,万一花听语输不起,哭鼻子,岂不是更糟糕?
最终花听语接受安排,进入第二队训练营。
接着是更大范围调动,第一步是将莲花茎总兵熊本事和他的一千两百人调来广州府。
以此为根基,设立一个新卫(5600人)。
再将赵进训练的一卫5600人调到香山县、濠镜澳,以及珠江出海口,三处驻扎。
为打击走私,也为维护治安,及维护良好商业环境。
这五千六百人,由五个千户率领,千户官则来自第二队中的佼佼者。
再把吴俊义训练的一卫5600人调到清远,扼守北江,及北边地盘。
因为北方威胁也很大,这一卫兵力没有分散,而是驻扎在一起,五名千户是第四队中的佼佼者,都是能打仗的狠人。
同时广州府,另有三卫新兵正在训练,加上熊本事即将组建的一卫,共六卫兵力。
六卫,每卫每千六百人,总量三万三千六百人,加上奴隶军团,四万人足够保护当前地盘。
然,凡事都有两面性,养如此许多人,花费也是巨大的。
最便宜的是俸禄。
不算奴隶军队,33600人,每人年俸6两,一年是20.16万两。
第二便宜的是吃饭。
按每人每天两盒鱼肉罐头、两斤米计算。
成品一斤装鱼肉罐头每盒6文,一般较差碎米按3文每斤计算,33600人,一个月吃饭约18144两银,一年就是21.8万两。
第三,最贵的是装备和训练。
刀剑盾是基本标配,一刀一盾,从西印度公司购买,最差那种,没啥淬火,全是渣的量产普通铁质武器,五两。
档次好一点,有一点金属工艺,使用淬火中档低碳钢,价格是十五两起步。
再好一点,次高档中碳钢工艺钢材,一刀一盾,至少需要三十两。
最后,真正的好货,硬化的中碳钢,非常低渣,断裂韧性强,一套刀盾,至少需要五十两。
就像钻石,真正这样一套好货,堪称刀盾衡久远,一套永流传。
按次高档计算,三十两一刀一盾,33600人,共计100.8万两,花费直接秒杀伙食和俸禄。
刀盾只是基础,还有护甲。
正常情况,一个士兵最少应配一套铠甲,或一套皮甲,条件好的,最好配两套。
皮甲以牛皮为主,一整套皮甲约十两。
一套中等质量铠甲约六十到八十两。
皮甲还能奢望一下,铠甲不敢想,目前为止穿的都是普通麻本色布衣,没有任何铠甲。
穿在身上,拿在手里的还只是基础,另外还有训练、居住、出行,都要大量金钱。
六卫,33600人,一年基本花费,最少需要160万至180万两。
加上奴隶军团,他们可以不用发工资,恰恰工资是占成本比例最少的,其它需求一点也不少。
如此,养四万人,一年起步220万两。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万历那么愤怒,却只凑到十二万人的原因,看破红尘,就两个字——没钱!
关于钱,张新看的透。
想有钱,先花钱,把商业弄活,钱会有,商品会有,食物会有,战斗力也会有。
比如张新最初期,以一已之力推动造船行业发展,就像耕牛似的,干着最苦的活,却不求回报。
还像手工抽水井,想要更多水,先得给水井一瓢水。
功夫不负苦心人,造船已经形成良性循环,大量船用配套作坊拔地而起,沿海各大船厂满定单运作。
以后,造船速度会越来越快,以点成面,鱼会越来越多,原材料会越来越多,食物会越来越多,工人会越来越多,钱也会越来越多,军队战斗力也会越来越强。
就目前而言,军事和商业对张新都重要,六卫兵力也是刚刚好,可以保护自己。
下一步,当完成人口统计、土地丈量,划重点,和土地重新分配。
当广州府商业进入良性循环,那时可再次进行扩充、扩张。
现在,以稳为主。
把喜欢动手的花听语送进训练营,张新第一次来到总督四进院。
和前面几处院子不同,这里地面高出二十公分,类似屋顶,四周还有屋檐。
原来,整座院子下面都是地牢,抬出二十公分是为采光和透气。
总督府应该有地牢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总督府不是按察司,是总督一家人住的地方,谁会在家里在建地牢?
存在本不合理,地牢面积还很大,目测院子有两百平方。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张同鸣或许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全家老小会被关在地牢里。
二十多名第四队队员带着十几条狗守在这里,见到张新,齐齐躬身抱拳。
张新示意队员带他去地牢。
地牢入口设在院子西侧,位于廊道下,有一条向下斜坡。
经过两重铁门,每重都有队员和狗看守,进入地牢内部,一股夹杂着霉味、汗臭味、嗖味的复合型刺鼻气体,顺着鼻腔,直袭大脑。
顺着地牢走道中间,无视总督家人敌视目光,张新来到迎娶花听语当天,那个捣乱的家伙,也被关在这里。
打量约三十左右的中青年,脸上有一道深深鞭痕,看着触目惊心,居然还有肉芽在动,不会是蛆虫吧?
“你应该感到庆幸,”张新语气轻松道,“如果不是我的女人仁慈,你的眼睛会保不住。”
男人摸摸脸上伤口,疼的直咧嘴,“放我出去,这里环境太差,如果不看大夫,我会死掉。”
“你说,你是梁总督的人,来广州府干嘛?”张新问他。
梁总督全名梁启才,两湖总督,张新让一卫5600人集中驻扎在清远,防的就是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
“最近一年广州府吸纳很多流民,梁总督派我来调查原因。”
张新点头,“你查到了吗?”
男人犹豫一秒,把头摇摇。
张新后退一步,看向左右队员,下巴抬抬,“伤无可治,让他早点解脱。”
“我招我招,”中年男人在牢房里恐慌后退,“我查到你们在利用流民从事生产、修路,商业发达,远非两湖可比。”
见张新已经转身,两名第四队队员冲进牢房,接着传来刀剑入肉声。
叫声嘎然而止。
张新不是嗜杀之人,他这样做有不得已苦衷,直白一点,这是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