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一手按住了邹芙，另一手放在她嘴里，阻止了她咬舌自尽。
“你整天摆着一张苦脸，像是有人欠了你几百万一样，装成这个样子，给谁看啊。”
“给我看吗？”
“我给过你机会，她们也把你当月华宫的人。”
“你却总把自己当什么凉王妃，当成一件战利品，你以一己的偏见，恶心着我们。”
“现在想起来，要守住尊严，你之前干嘛去了！”
姜平丝毫不留情面，把不该说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他心里反正是痛快了不少。
这么长时间来。
邹芙在月华宫，就像是一堆牡丹中，多了一朵玫瑰，看着好看，摸着扎手。
还刺伤了别的牡丹。
谁都不敢靠近她，并不是排挤她，而是她在排挤所有人！
活在一个阴暗的世界里。
姜平感觉到她没有什么抵抗力量，便松开了手，随之，她便坐在地上。
“我问你，你真的想走吗？”
“如果你想走，我不拦着你，但是，属于我的东西，以及属于月华宫的东西，你一样不许带。”
“现在就给我滚！”
月华宫还真不缺少一个，只会做饭，和任何人都谈不来的女人。
姜平也不缺！
当初把她留下，只因为用离间计坑杀尧家一百多口人，心里有了负担。
所以才把她留下。
真要说起来，其实姜平最初的想法，是要把她一起处死！
如果不是姬箐箐接她上车的话。
这么长的时间，她也应该明白过来了，凉王之乱，也几乎没有人提及了。
她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皇宫，以任何的方式生活。
可是，她敢吗？
她排挤着月华宫所有人的时候，同时又对这里产生留念，就连让他出宫给顾沫送点东西。
都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她就像夭夭和鱼幼说的一样，想着姜平把她给征服，然后摆布她。
给她什么她就要什么，不给的东西，她再想要，她也不会说。
这样她就什么都用想了。
但却要别人为她去猜，因为夭夭她们想着的是，要维护好月华宫的关系。
月华宫不要这样的女人！
姜平就想不通了，她这样的人，姒蒹葭怎么会给她每月三十两银子。
要他说，她连五两都不值！
请一个厨艺精湛的人，最多也就花三两银子而已，而且不会每天摆臭脸。
姜平说了这半天，都快饿死了，捞起锅里的鸡蛋，对着额头一拍。
一边吹着气，一边拨壳。
刚放进嘴里。
“那你呢？”邹芙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眶直视着他。
姜平一边吹气，一边咀嚼，终于把滚烫的鸡蛋给咽了下去，才问道：“我怎么了？”
“你凭什么替别人选择人生，还不是因为你是帝君，所以你能左右我们。”
“当初是你把我弄到你身边，又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
“你让我选择我自己的人生，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选？”
邹芙尊严皆失，求死都不能，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把心里的抱怨都说了出来。
人生能做选择的机会其实很少。
于她而言，就更少了。
姜平忽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尽管有些地方，说的不是很对，但是她这样人，确实不好做选择。
不对啊。
自己要被她给说服了，那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姜平便是一笑，道：“你不也说了吗？我是帝君，既然是我帝君，那这本就是我的权利。”
“你的行为，难道不是在挑衅我的帝君之权吗？”
“我给你的，难道不是恩赐吗？”
就是这么无耻！
甚至他还不忘把剩下的鸡蛋捞出来，放在冷水里泡一会再吃，以免烫嘴。
邹芙对此毫无办法，低头说道：“那请帝君赐我一死！”
姜平摇了摇头，道：“你宁愿死，都不愿意离开这里，这说明什么？”
离开，是姜平对她的恩赐。
然而，她似乎认为这是一种惩罚。
这就证明，姜平还是对的，她这样的人，不适合做选择，喜欢被征服。
仍人去摆布。
让她离开月华宫，去到外面，面对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她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
“要不这样，我看你姿色也不错，好生养。”
“朝中有不少官员家的公子少爷还未婚娶，我帮你找一个条件好的，把你给嫁了。”
“从此以后，你就跟着你的夫君，相夫教子。那些官员的儿子，我大抵还是清楚的。”
“他们绝对不会让你做选择，只会无穷无尽的摆布你。”
姜平给她出着馊注意。
邹芙现在才是真的恨不得拿起菜刀，噼里啪啦把他给砍了，她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嫁到了那样的家庭。
那她以后的日子，就是噩梦！
被活活打死都不稀奇。
死都不去！
“所以，他们那么对你，你不能接受，而本君对你的恩赐，你却觉得对你不公。”
“这是为何？”
姜平继续道，她不回答，就自己替她回答。
“因为你习惯了这里，习惯了这里每个人，也习惯我对你的态度。”
“你其实很想和她们交流，但你不敢主动，因为你从未跨出第一步。”
“同时，这也是你舍不得离开的原因。”
邹芙的里里外外，算是都被姜平给看光了，一览无余，她连藏都藏不住。
姜平吃了最后一个鸡蛋，擦了擦手，来到她面前。
“可是你想过没有，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自身难保，你能依靠谁？”
“就算没人为难你，你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留在这里？”
月华宫不过是三宫六院中普通的一宫，并不是月华宫特殊，而是因为月华宫有姜平才特殊。
邹芙到现在都能这么任性，就是因为月华宫还住着帝君姜平。
他要是不在了，她能给谁做饭？
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邹芙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姜平，“你什么意思？”
“只是一种假说。”姜平解释道。
却又补充了一句。
“但有可能真的会发生，别以为我是唯一的帝君，陛下护着我，我就真的能永远不倒。”
所以说，她想以一个傀儡的身份留在月华宫，听从姜平的摆布，享受这种恩赐。
是行不通的。
她得想办法在月华宫立足，能够在月华宫没有姜平的情况，取得一分位置。
而不是当成一件废品，扔进火炉里煮鸡蛋。
这是一种存在的意义！
邹芙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姜平今天说的话，和往常相比很不一样。
他似乎也有恐惧。
但是，他选择去征服，而不是像她一样，逃避这种恐惧。
“那我应该怎么做？”邹芙抬头问道。
她还是不明白！
姜平都无语了，想了想，给她打了一个比喻，“比如之前说的，我一会要不吃辣，一会要辣，你就可以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拍，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而不是挂着牵强的假笑，温柔的说，我马上去做。”
这只是一个比喻。
简单来说，就是要……直率！
对！
就是直率，她与人相处，除了少了自信，还缺失了直率，一些不愿意做的事，别人一旦要求了她，她一定不会拒绝。
邹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姜平看她开悟了，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便道：“别愣着了，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准备早餐，大伙都没吃呢。”
砰！
邹芙捡起地上的菜刀，往案板上一垛，说道：“以后我不做早餐了，只做中晚饭，想吃自己想办法！”
“我也要睡懒觉！”
姜平一愣一愣的，她学的是挺快，理解的也通透，但是，会不会太直率了一点？
“还有！”邹芙提着的这一口气，始终没有放心，语气显得十分严肃。
“你说。”姜平竖着耳朵听着。
“我总不可能这么走出去吧。”邹芙语气软了几分。
姜平现在才有空，好好欣赏一番，要论他看过的女人中，邹芙是肉最多的。
一种恰到好处的微胖！
一般来说，这种女人确实好生养。
“我去给你拿。”姜平出了厨房大门后，暗自后悔，刚刚要再多逼一把。
不就真正的一览无余了吗？
失算了！
顺便通知了夭夭她们，以后月华宫不准备早餐了，让她们自己想办法。
顿时一阵哀嚎！
最终夭夭想出一个好主意，“那就睡到中午再起来！”
迎来一众人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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