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川双腿动不了,坐在轮椅上身体前倾,一把抓住沈知初的头发将人给提到他膝盖那儿。
沈知初被迫抬起头,忍住头皮传来的刺痛,仰起下巴抵在陆霆川的膝盖上近距离看着他手里的注射器。
陆霆川笑的一脸病态,靠近沈知初耳朵,声音沙哑低吟宛如恶魔:“沈清是我的,她死了身体也是我的,我绝不允许让她的身体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沈知初听完反胃,但刚才那一下已经全吐完了实在是吐不出来,她缓了口气,努力维持自己平缓的声线说道:“陆霆川你不配,你扪心自我真的是喜欢沈清吗?她离开你五百多天,你明明有那么多时间机会去找她 可你没有,直到我成为了她你才主动找上门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沈知初两眼乌泱泱的渗人,嘴角勾起的弧度犹如一把上扬的刀,陆霆川愣住呼吸紧张起来,他看着沈知初的脸对视上她的眼睛,很像伸出手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然而,在他还没有实施动作的时候,他看到沈知初嚅动唇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说出来他藏在内心最隐秘的秘密。
“你一边想着沈清能够像我这样强大活的张扬,一边又想她在家里老实本分像个佣人一样毫无尊严的伺候你,可沈清不是我,也不是完全的后者,她喜欢你才想对你好,可你却腻了她柔软的性子,认为那是窝囊,觉得她那样的性格配不上J市高高在上的陆总。”
“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事事如你意的事,你跟厉景深是一样的,刚愎自负,总想着把人拿捏成自己想象中喜欢的样子,完了又怀念过去,得不到就毁掉,你今天把我绑到这里来是真的想沈清回来吗?不,你只是为满足你的一己私欲,等她真的回来,你又会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像你这种喜欢把控别人人生的人注定孤独一生得不到幸福。”
陆霆川眼睛通红:“你胡说!”
“那你回答我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你都不找沈清,偏偏是我出现了你才来?总不可能是爱上了我了吧?”沈知初盯着他阴郁的脸色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要是以为把那支药注射进这具身体里就能挽留住这具的身子,那你大错特错,我有的办法让这具身体变脏,不信你可以试试!”
沈知初的眼神绝不可能是说来玩玩的,她说的出来就做的出来,就像以前那样,她说了会让厉景深悔恨终身她也做到了。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你当然拿我有办法,但这身体现在是我的,掌控的也是我,你要么直接杀了我,但你舍得吗?陆霆川。”
——你舍得吗?陆霆川。
在陆霆川眼里,这永远是沈清的身子,就算沈知初占据了,但那也是沈清的身子。
她的眼睛看过他,她的手在他头疼的时候会给他按摩,会在他一下班的时候就准备他喜欢吃的,她的嘴叫过的他的名字。
他舍不得伤害沈清的身体,他不是厉景深,能把爱人的身体冻在零下20度的冰屋里,他知道沈清的身子不好受不了那么冷。
可他无法接受沈清的身子和别人在一起,看着她穿着婚纱戴着头纱嫁给别人,更无法接受,有天她的肚子怀着别人的孩子。
陆霆川脸上冷冰冰的,他毫无察觉,直到看到一滴水滴在沈知初眼角处,他才醒悟过来是他哭了。
可哪滴眼泪坠在沈知初眼角处,倒像是她哭了一样。
俩人陷入僵峙,沈知初不敢动,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人来救她,她相信白邱璟一定能找到她。
这时,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脸色有些急促:“陆总,有人闯进来了,就在外面。”
陆霆川手上一用力,那双掐住沈知初下颚的手像是猎钳:“你说会是谁呢?”
沈知初没吱声。
一旁陆霆川的手下回答:“陆总来的人挺多,我看到有警察。”
“这么多人,是都来了吧,也包括白邱璟。”陆霆川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在想事。
沈知初看他这么快的调整好情绪冷静下来,心脏不由一紧。
陆霆川笑了起来,他一把松开沈知初的手:“白邱璟来救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像个傻子,只要一听到有关你的名字就会跟着人走。不顾一切来找你,就算被折断两条腿也要爬着去找你。”
沈知初眼神一沉,乌泱泱的双眼看着陆霆川,像是条毒蛇。
陆霆川可不怕自顾自的说:“那你们的结局会不会跟以前一样?沈知初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是不是很爱白邱璟,那这支药要是注射到他身体会怎样?”
“你敢!”沈知初情绪过激,平静的脸色如皲裂的玻璃,彻底失控,“陆霆川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不会让你好过!”
“不会好过?”陆霆川轻轻一笑,面带嘲讽,“从知道沈清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好过了,我不在意的。”
沈知初瞳孔放大,陆霆川如愿以偿的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陆霆川手上的劲儿一松,操控着轮椅往后退,没了支撑的沈知初宛如一条剔骨的蛇瞬间瘫软在地上。
“陆霆川!”沈知初眼睛像是被血染红,她声嘶力竭的喊出他的名字,试图站起身来阻止他这些疯狂的念头,可她的双腿发软发麻。
陆霆川叫人把沈知初绑在墙上,蒙住她的双眼堵住她的嘴,她靠着墙,失去视觉,听觉显得异常灵敏,她被堵住嘴不能出声。
周围传来动静,她听到陆霆川安排人手藏在这里,只要白邱璟出现就把药物注射进他的体内。
脸上蒙住她双眼的眼罩似乎陷进了她的眼眶里,身上的铁链在挣扎过程中磨破了皮肉。
铁链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周围没了动静后,摇晃的铁链声显得尤为刺耳。
沈知初嘴里蔓延着苦涩,她后脑勺一次又一次的撞在身后的墙上,整个人像只被铁链拴住翅膀的鸟。
漆黑的世界里,恐惧无限放大,她又想起那一年的枪声,白邱璟倒在地上血染红了他的胸口。
她的世界忽然变成一座孤寂的坟墓,再也没了生息。
她撞着墙,眼泪晕湿了眼罩,她不想让白邱璟来救她了,沈知初上身抖成筛子嘴被堵住全靠鼻子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沈知初停止动作,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初初。”
她的世界黑暗嘈杂,只有白邱璟一个人的声音。
白邱璟蹲在地上手温柔快速的解开她的眼罩,抚摸她哭的红肿的双眼。
“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爱哭啊,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