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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好笑:“临时上哪儿找女朋友去。方剑平,快点!”
方剑平朝儿子走去,“过来!小心眼。”
“你才小心眼!”张瞳瞳忍不住瞪他。
方剑平摇头:“我不小心眼。咱家只有你小心眼。”
“……你还是我爸吗?”
方剑平点点头:“外甥像舅。”
张瞳瞳噎了一下。
他爸哪来这么多歪理啊。
方剑平:“再磨叽太阳就下山了。”
张瞳瞳立马跑过来,“你放,我扯着线。”
方剑平点头:“本来就想先帮你妈放起来。儿子,我发现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没耐心。这样可不好。”
“难得出来玩一次,能不能不数落我?”
方剑平:“爸爸真不是趁机数落你。爸爸担心这点延续到中考考场上,你考不上一中。一中的初中生考不上一中丢人吗?”
少年哼一声。
“回去把毛笔字捡起来?”方剑平问。
少年又大了一岁,已经知道帝都大学不好考。虽然每次考试代数都是满分,可他政治历史不行。偏偏不论文理都有政治。
恢复高考近十年,一中还没出过一个帝都大学的。流落到二中,将来重点大学都难。
可是没讨到便宜,少年有点气恼,忍不住瞪一眼他爸。
方剑平:“不需要我帮忙?”
“你话真多。”少年朝他妈退去。
小芳连忙扯着风筝躲开。
少年不敢相信,他妈这么“怕”他。
小芳:“两个风筝缠一块,咱仨都没得玩儿。”
方剑平:“他这么笨,你就少说两句吧。”
“爸爸!”少年高吼。
方剑平一看把儿子逗毛了,“我笨。到现在连个风筝都没放起来。”
少年满意了。
方剑平无奈地轻微摇头。
幼稚的小鬼头。
风筝一直在半空中飘荡,小鬼头觉得没意思,线递给他爸,到沟边找好玩的。
拨开草丛没找到蟋蟀,找到两块似曾相识的东西,也就比麦粒大一点,“妈,这像不像奶奶以前给咱们拿的干的地木耳啊?”
小芳接过去闻一下,没有任何味道,“应该是。晒干了还有这么多,新鲜的时候得有木耳那么大。”
“这个还可以吃吗?”
小芳摇头。
“你不是说这种东西生长条件苛刻,怎么路边就有啊?”张瞳瞳想不通。
小芳笑了:“妈妈说的是对环境要求。必须没有任何污染。”
“那什么时候还有啊?”
小芳:“如果今天下雨,明天阴天,到后天早上应该遍地都是。到了中午或晚上应该就没了。”
方剑平:“背阴处还有。儿子,问这个干吗?”
“我觉得这个比木耳好吃。”
巧了,方剑平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回头跟你妈来捡。”
“炒鸡蛋吗?”
方剑平:“那得看你能捡多少。”
少年没捡过。
谷雨前后,一场大雨过后,从栓子那儿得知田边地头稍稍可以走人,少年就早早起来,一手拽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让他俩跟着他下地。
好在不需要去张庄那么远。
出了清河县就有庄稼地,地头上就有沟渠,一家三口捡五百米,就捡满两小盆和一搪瓷缸子。
张瞳瞳站起来就忍不住扒着他爸的肩膀:“我的老腰啊。”
方剑平乐了:“你才几岁?”
张瞳瞳抓起他的手臂,看一下腕表,“一个多小时了。”
方剑平:“你真得下乡体验一下。”
张瞳瞳一时没懂。
小芳:“割麦子。对了,方剑平,收小麦的时候一中放假吗?”
方剑平:“全县统一放忙假。”看向儿子,“你栓子舅舅家有五个人的地,只有两个半人干活。晚收一天赶上下雨,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你呢?”
方剑平:“我得下去查看麦收情况,以及安排有关部门看着别着火。”忽然想到一件事,“还得去粮库看看。”
少年转向她妈。
小芳:“捡一会儿地木耳就叫累的可不是我。再说了,你爸爸就是没事也不用去。他下乡插队十多年,很清楚‘粒粒皆辛苦’,不需要再锻炼。”
“我也不用啊。我又不是农村人。”少年苦着小脸,埋在他爸肩膀上。
方剑平:“农村人才不需要下乡插队,走到人民群众当中去。”
“你一天天哪这么多道理啊?”
方剑平不禁说:“还不是你个小孩什么都不懂。你和爸爸一样懂,我才懒得跟你废话。”
张瞳瞳直起腰,“幸好我什么都不懂。不然你能把我赶出去家门,省得碍你和妈妈的眼。”
小芳:“我可没有。”
“那爸爸数落我,你怎么不帮我?”
小芳想一下:“你爸说的对,我怎么帮?拉偏架啊?那以后你爸冤枉你,我帮你爸?”
少年的呼吸一窒,“……好想快点长大,堵得你们哑口无言。”
方剑平:“那你有得学呢。”
少年端着搪瓷缸子大步往家去。
小芳下意识问:“这么快做什么?”
“回去还能看半小时书。”
然而在地头上耽搁太久,到家就吃饭,吃了饭就去学校还差点迟到了。
早上一家三口走的太匆忙,左邻右舍没好意思叫住他们。
等到中午下班,时间足够多,他们右边的邻居就忍不住问:“张老师,早上看到你们端着盆,拿着搪瓷缸子,干嘛去了?”
小芳:“瞳瞳要吃地木耳。我们捡地木耳去了。”
“你还吃那东西?”邻居脱口而出。
小芳笑道:“那东西可比现在的木耳好吃。听说很多木耳都是人工养的。”
“我的意思你不嫌脏?我没别的意思,以前亲戚给我一点,那东西娇嫩的很,不能用手揉,我洗了五六次都没洗干净。”
小芳:“我们挑大块捡的,有木耳那么大。回来放大漏勺里先用水冲几次,再放水盆里洗。最后再放漏勺里冲两次就差不多了。”
高素兰听到说话声从屋里出来,“你要是嫌草地上的脏,可以去山上。山上只有泥没有草。回来放水盆里泥沉下去,洗两三遍就差不多了。”
那邻居本想说,山上天天炸石头,哪有那东西。
忽然想到有小半年没听见过炸山。
可以用来雕刻墓碑的山离清河县很远,在西南边一个镇上。只能用来铺路石子山离这边近,就在城外。
要是赶上周末,邀三五好友,一边闲逛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
“那下次再下雨我过去看看。”
小芳:“别靠近高的地方。方剑平说,以前常年炸山,很多石头都炸开了,说不定哪天山就会掉下一块石头砸着人。”
邻居好奇地问:“方县长要封山,是不是怕出意外?”
霍书记的爱人正好从这边过,停下来:“出意外还少?平均每年都会死一个人。”
那邻居惊得不敢信。
霍书记的爱人道:“不知道吧?那是因为没人闹。采石场的人都知道危险,不论是工人还是家属都有心理准备。”
高素兰问:“那还有那么多人干?”
霍夫人:“那些是筛石头装车砸石头的,没什么危险。不过要是不小心,也容易受伤。先前方县长要封山,担心采石场的人不愿意。其实除了可以偷偷卖石头的管理层,没人不愿意。”
小芳懂了。
难怪封山封的那么顺利,也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霍夫人问:“张老师,听说方县长要在山上种果树。可是今年没种,也没跟老霍提这事,是不是忘了?”
方剑平让儿子看着锅,擦擦手出来,“不急。以前炸的开出来,回头我再找专业的人上去检查一遍,确定不会发生山体滑坡再说。这事我和霍书记聊过,他可能觉得还早,所以就没在家说过。”
那邻居好奇:“还会发生山体滑坡?”
方剑平:“咱们这儿又不是没发过洪水。再说了,哪天连着下三天暴雨,那山又被炸的光秃秃的,发生山体滑坡太正常了。”
邻居懂了,“难怪你要封山。”
方剑平朝东南方向看去,“来年财政宽裕,先在山顶上半山腰种些树。老话说,靠山吃山。也不是现在这么个吃法。”
小芳等人都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高高的建筑挡着依然能看到一片山头。
从地表面到山顶顶多一百五十米,但山头得有一里路那么长。
可是就去年那个炸法,顶多到两千年就会被炸为平地。
山没了问题不大,苦的是山周边的居民,十天半月就得在仙境里待一天。平时连被子都不能晒,否则早上是白的,晚上就能变成灰色的。
他们还不能搬迁。一来政府没钱,二来山脚下就是良田,田地也得有人种。
霍夫人道:“也是咱们有了自己的窑厂,楼板厂也快落成了。”
小芳家的邻居忍不住问:“生意好吗?”
方剑平:“早五年都没什么生意。”
此言一出,霍夫人和邻居都忍不住看他,希望他解释一下。
方剑平看向他丈母娘:“问我婶,她知道。”
高素兰下意识说:“我知道啥?”说出来明白了,“对。五年前我们村的人盖房子不是用土坯就是土坯加石头。最近几年赚到钱了,现在再给年轻人修婚房,都想用砖头和水泥。”
邻居问:“楼板卖给谁?”
方剑平笑道:“当然是谁要卖给谁。”
“发小广告?”小芳问,“我觉得不行。”
农村还没钱用楼板,小商小贩也没那个钱,小广告可不行。
方剑平打算哪天去市里开会,向各县长书记以及市领导推荐。
“这事还早。先吃饭吧。”
此言一出,霍夫人想到她家还没做饭,连忙回去做饭。
邻居见状也极有眼色的告辞。
小芳好奇,让方剑平说说。
方剑平当着他岳母的面没敢说,怕她说漏了传出去,再搞得沸沸扬扬。
饭后两人一起出门,方剑平才把他的打算告诉小芳。
张瞳瞳背着书包跟在后面,听闻此话嗤一声。
方剑平回头:“你有不同意见?”
“爸爸,您真好意思啊。”
方剑平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楼板厂要是咱们自家的,我肯定不好意思。县里的楼板厂,我这么做都是为人民服务,我光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瞳瞳哼笑一声:“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想和你说话。”大步越过他。
小芳:“慢点,看着车。”
少年挥挥手,看到一个同学立马追上去。
方剑平看到他蹦蹦跳跳,一副没长大的样子,“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还好意思嫌弃我。”
小芳:“霍书记肯定拉不下脸推销。”
“所以他快退休了还只是书记。我也没指望他们。”方剑平看到路边摆摊卖菜的,“市场经济各凭本事,还羞羞怯怯跟大姑娘小媳妇似的,不出十年清河县就会沦为全市最穷的县。”
这话小芳赞同,“回头有钱了,是先弄沙场,还是弄水泥厂?”
方剑平:“我这些天仔细想过,水泥厂的设备贵,咱们也不能什么都干,不然周围的几个县肯定会围堵咱们。比如不让咱们的运输车从他们县经过,或者往地上撒图钉。”
“水泥厂让出来,然后弄沙场?”
方剑平点头,“改天开会的时候,谁给我面子用咱们县的楼板和砖,我就帮他找专家。不过这些不急,明年再说。今年砖厂、楼板厂和蔬菜批发市场就够我们忙的了。”
“蔬菜批发市场怎么了?”
这事还得从清河县城的地理位置说起。
县城并不是位于清河县正中间,而是偏西南。隔壁县得知方剑平弄个批发市场,县领导就找到霍书记,希望让他们县的种植户也来这边卖菜。
方剑平又指望批发市场赚钱,自然热烈欢迎。
收管理费这个钱其实都是小钱。人多了必然带动周边经济,比如附近居民可以摆摊卖早餐。
周围居民有钱了,不是存银行,就是去街上消费,或者修房子开门店。反正不管怎么样,最终都不会流到外人田里去。
方剑平:“隔壁县找我谈合作,希望给离咱们县近的种植户大开方便之门。”
小芳:“那正好让他们考虑咱们的砖。”
方剑平眼中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把两件事分开了。”
方剑平还想说什么,看到学校到了,“先去上课。回头我接你。”
小芳:“你能正常下班再说。”
方剑平觉得可以。
然而到粮库一耽搁,等他再想起来天都黑了。
跟霍书记乘坐一辆车到家,小芳都吃好了,在楼下等他,顺便看着张瞳瞳写作文。
方剑平勾头看一下,命题作文“春光”。
少年正抓耳挠腮描写春天的风景。
方剑平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好笑?”张瞳瞳气得抬起头。
方剑平:“儿子,如果出题人的本意是春天的景色,为什么不是‘春天’,而是春光?”
“他想春光乍泄!”少年没好气地说。
方剑平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别胡扯!”
“那你说是什么?”
方剑平想想该怎么说:“爸爸也是猜的。毕竟爸爸毕业好多年了。‘春光’这两个字让我想到孟郊的《游子吟》。”
张瞳瞳脱口而出:“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方剑平点头。
少年看向他妈。
小芳:“你可以试着写一下。”
“那要是错了怎么办?”
方剑平:“通篇不可能全写母爱。慈母。写点春日美好转折一下。”
张瞳瞳心中一动,“我知道了。妈妈,就写上次放风筝时的情景?”
“不合适。”小芳朝方剑平看一下。
少年摆手:“当他不存在好啦。”
方剑平捏捏他的耳朵,“你就皮吧。这作文不是你妈布置的?”
小芳:“我又不知道他学习进度,哪能越俎代庖。老师留的周末作文。”
“张瞳瞳不是才初二?”
张瞳瞳:“再过几个月我就初三啦。初中升高中,我就算不能考第一,也必须万无一失。”
“好儿子。真考上了爸爸送你一个足球,一副乒乓球,一双运动鞋和一个蛋糕。”
少年不禁看他妈,“天热也能买奶油蛋糕?你不是说从市里拿到这儿就化了吗?”
方剑平不禁说:“我忘了。正好三伏天。”
小芳:“其实用咱家的炉子也可以蒸蛋糕,只是没有奶油。”
“真的?”张瞳瞳忙问。
小芳点头。
她还知道怎么做的。因为前世疫情期间,她父母居家办公,村里不准随便进出,在大门外聊天都会被村里的大喇叭念叨,他爸妈实在无聊,三天两头做蛋糕。
小芳没少给他们打下手。
大概方法说一遍,就问方剑平:“明天周末加班吗?”
方剑平摇头,意有所指道:“晚上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做?”
小芳想也没想就点头。
七点半,看完新闻方剑平就让小芳洗漱。
高素兰奇怪:“咋睡这么早?”
张瞳瞳:“爸爸明天早点起来给我做蛋糕。”
张支书好奇:“还能自己做?”
小芳点头:“可以。你们要是不困就把电视声音放小一点,或者出去逛逛。”
方剑平:“没事。我今儿忙一天特累,正常音量也睡得着。”
张支书知道人困的时候,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便信以为真。
小芳到楼上看到方剑平把窗帘拉的密不透风,还把门闩上,后知后觉,不敢置信,“方剑平,要不要脸!?”
“你答应了。”方剑平提醒她。
小芳张了张口,“我——我压根没想到你是这个意思。”
“不然什么意思?十点睡六点起来足够了。”
小芳:“……”
“你就不怕隔壁的大公鸡三更天叫?”
方剑平:“敢叫我砸死它。反正月高风黑,梁副县长也不知道谁干的。”
小芳气笑了,“除了你谁敢砸他的鸡?霍书记倒是敢,可老人家压根没这么无聊。”
“那你去和我老岳父说,不想跟我困觉。”
小芳想踹他,“滚!”
方剑平滚去拉灯。
——
翌日,天蒙蒙亮,方剑平伴随着鸡叫声起来。
到楼下第一件事是拉开炉子,第二件事上公厕。
回来洗漱一番,煤球最上面热了。
等他把蛋糕液搞出来,炉火上来,钢筋锅里的水热了,箅子也热了,正好上锅蒸。
此时老两口也起了。
方剑平让他们看着锅别烧过头了,他去大院斜对面的流动摊位买蔬菜。
张瞳瞳拿着英语课本到院子里,看到他爸一个人洗菜,“你家属呢?”
方剑平被问愣住了。
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我家属是你什么人?”
“我妈啊。”
“你还知道啊?”
“不知道我问什么啊?”
方剑平:“你妈昨晚吃多了,三更天才睡着。背单词小点声,等咱们吃饭了再叫她。”
昨晚太早上楼,小芳虽然睡得晚,可到六七点钟也自然醒了。
玻璃窗不隔音,听到方剑平的话,小芳找一张白纸,团吧团吧朝楼下砸去。
啪嗒一声。
纸团从方剑平头上落到洗菜盆里,溅起些许水珠。
方剑平懵了。
张瞳瞳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让你又瞎说。”
方剑平瞥一眼傻儿子,他懂什么。
正是大实话才挨揍。
要是胡扯,小芳才不管他怎么扯。
张瞳瞳立马回屋,“爷爷奶奶,我的蛋糕好了没?”
高素兰掀开锅盖看一下,“剑平,跟发面馒头似的发起来了,是不是好了?”
方剑平看一下放在小马扎上的手表,“差不多了。煮粥来不及了。你们要是想喝粥,让张瞳瞳出去买去。”
高素兰:“不用了。我热几个馒头。啥时候炒菜?”
方剑平端着菜进来,“先炒菜。菜炒出来再热馒头。”
“那回头吃啥就菜?”高素兰下意识问。
小芳从楼下下来,“吃蛋糕。”
高素兰不由得看大孙子。
张瞳瞳:“我爸会做这个,吃完了再做呗。”
小芳点头:“里面没加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老年人天天吃都行。”
高素兰还是想留着给孩子吃,所以张瞳瞳一把蛋糕端出来,她就把馒头一切两半放热腾腾的箅子上。
等方剑平炒好菜,馒头表面热了。
老两口一人一小块蛋糕吃完,馒头就被热气熏透了。
张瞳瞳看到一大盆蛋糕还剩一半,“爸爸,今天得有三十度,能放到晚上把?”
方剑平下意识点头。随后想到他儿子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有时候挺寂寞,“要不你分三半包起来,回头给一一一块,给杨耀耀一块?”
那俩孩子还算懂事,这次吃了瞳瞳的东西,下次有了好东西肯定也给瞳瞳。有来有往,时间长了,瞳瞳在学校也算是有两个好朋友。
少年人眼中猛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什么都能想到,你就说我老子了。”
张瞳瞳转向他妈,“爸爸这么烦,你怎么受得了的啊?”
小芳故意长叹一口气:“自己扛回家的人,受不了也得受啊。”
小芳故意长叹一口气:“自己扛回家的人,受不了也得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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