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暗中勾结魏国,与羌戎人行方便的,是太后?
顾澜想起原书的剧情,苏太后是在容珩领兵的时候,延误军令,混淆视听,还暗中收过魏国人的贿赂。
后来,容珩联合南境各将领上奏清算,以清君侧之名,容璟便将太后贬出了宫。
太后倒台后,苏家也逐渐式微。
而现在,如果李元驹说的是实话,魏君濯也没有骗她,那就证明太后提前开始了作死。
“我曾听过一个传闻,说说太后一直都很厌恶王爷,所以我想,若王爷战败,我,我就能趁势而起,在太后支持下,成为主帅。”李元驹断断续续的说。
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顾澜记下后,准备依次去求证。
过了一会儿,李元驹压下心口翻腾的鲜血,看着顾澜面无表情的脸,不甘心的问:
“顾小侯爷,我还想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是因为鹰隼吗?可是可是这鹰隼是我李家传统,平日也会用此传递各种军情,并无不妥”
顾澜垂下眸子,声音淡然:
“从你带五千败军回鄞州第一天,我,就从未相信过你。”
李元驹睁大双眼:“为什么!?”
“你能被睿王看重,证明也有些能力,却在苍风港被三千魏军大败回鄞州,若魏国真的那么厉害,半年前南境是怎么大捷的?魏君濯又何必做这么多算计,打时间差迂回攻打鄞州?
而你回城时,魏君濯虽然刚被平南军打退,但遇见这块到嘴的肉,正是一举拿下振奋士气的时候,我甚至打算让肃翊出城接应你们,可是,魏君濯却按兵不动,轻易放你回了城。”
顾澜说到这里,李元驹已经明白过来。
“你答应跟我比试,也是为了试探我?”
顾澜:“你想多了,我就是想揍你一顿立威。”
“顾小侯爷真是好算计,罢了,成王败寇,是我太蠢。
我知道的,就只有刚刚说的,如今已经全部交代,是我害死了那么多大燕将士,也是我害了十七。顾小侯爷你给我个痛快吧!”
李元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仿佛英勇赴死的壮士。
顾澜盯着他,反问道:“谁说你交代之后,就能给你痛快了?”
李元驹猛地睁开眼:“什么!?”
顾澜:“我给你痛快,那么,那些因为你无辜死去的将士,谁又给他们痛快?”
“不,不是你说的——”李元驹惊恐的喊道。
“我让你交代幕后主使,却没有答应你的话,一切,都是你自以为的。”顾澜说着,拔出李元驹腰腹的匕首。
伴随着鲜血迸发和一声惨叫,李元驹再一次晕了过去。
顾澜将匕首丢到地上,防止他醒来大叫,重新给他塞上抹布。
“将李元驹吊到城门之上,喂些水,暂时别死就行,吊个十天半月。”
李元驹有武功内力傍身,有自我恢复能力,受的伤也不会让他当场毙命,但一直得不到医治,他会慢慢的死去。
肖安问道:“小侯爷不杀了此人吗?”
“杀他,是如他所愿,”顾澜一字一句的说,“我要让他带着他的野心和忏悔,受尽唾弃,下地狱了,也是人尽皆知的叛国之贼。”
“卑职明白了,但李元驹还是李家人。”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李元驹的事情,还不确定与李家有没有关系,若没有,李青和李步两位李将军,应该为李家出了这样一个败露而耻辱。”
说完,顾澜按了按酸涩的眼睛:“我去看看十七。”
她刚走出刑房,容珩便迎面走来。
“珩兄,你怎么来了?十七怎么样?”
容珩看着她:“她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我是来看你的。”
顾澜疑惑:“看我什么?”
“唐战说你一夜没睡,”容珩的眼神在顾澜脸上扫过,透着审视与打量,神情格外冷漠,“我看你,什么时候会晕过去。”
顾澜心里一暖,眨了眨眼睛,勾唇道:
“现在。”
下一刻,她松懈了一直紧绷的精神,闭上眼睛,任由身体瘫软下去。
在倒下去的瞬间,顾小侯爷成功睡到了容珩怀里。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顾澜原本只是想蹭个拥抱,没想到接触到容珩后,她压抑的疲惫忽然发散,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临睡前,顾澜心想,有容珩这样的男朋友,真是不错。
于是,众人就看见兢兢业业忙碌了一早晨,又是和魏君濯谈判又是审讯李元驹,冷面无情的小侯爷,被容五殿下抱进了军帐
传闻,顾小侯爷是断袖。
传闻,顾澜心里有个白月光侍卫,叫南十七。
传闻,顾小侯爷为了救自己的白月光侍卫南十七,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将倾心于他的容五殿下气的吐血三斤。
因为救治十七的事情,各种流言这两天开始在军中蔓延。
顾澜知道后,笑着将这件事告诉了终于苏醒过来的十七。
一旁,容珩冷笑着开口:“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吐血了三斤?可笑,你就算是娶一百个小妾,我都不会吐一口血的。”
顾澜道:“那我回头就娶——”
容珩掏出刀,平静的说:“要么还是杀了吧。”
十七躺在床上,被挪动身体坐起来一些,她看着两人,咽了咽吐沫,缓缓开口:
“需要卑职给二位搬个床吗?”
两人:“”
醒来后的十七,得知是容珩救了她,已经从顾小侯爷一个人的迷妹,化身顾澜和容珩两人的CP粉。
虽然她的心里有一些说不出的难过,但这些难过,却被顾澜脸上的笑容驱散。
十七小时候曾见过顾澜,那时候的顾小侯爷虽然和现在一样好看,却显得很是忧愁。
之后,她作为周家女,从小便被父亲告知要保护和效忠侯府,又因为女子的身份,只能女扮男装,做个暗卫,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或许,公子自己也没意识到,现在的她是那么意气风发,在见到容五殿下时,还会不由自主笑起来十七心想,公子喜欢的人是男是女又有何妨,只要她能一直笑着,便已经很好。
她喜欢公子,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让外人知道,也不需要公子做任何回应。
顾澜端起已经晾凉的粥喂她,温声道:“十七,这是我”
十七亮晶晶的睁大眼睛。
“——让唐战亲手给你熬的粥!来,我喂给你吃。”
十七红着脸:“好吧多谢公子。”
算了,是不是公子亲手做的也没什么要紧,公子能亲自喂她,已经很让她感动。
这时,十七想起自己奄奄一息时的事情,问道:“公子之前说,若我没有死就告诉我一件事。”
顾澜的脸一红,双手一抖,差点将粥洒到十七身上。
她转头,看向容珩:“珩兄,麻烦你出去。”
容珩:“???”
“我们表兄妹之间,要说一件有关定远侯府的机密之事,你不能听。”顾澜镇定的解释。
之前,她已经告诉了容珩,十七就是周家周信海的女儿周绵绵的事。
容珩目光在顾澜和十七身上扫了一圈,沉着脸,嗤笑一声,冷漠的站起身:“行,那我走。”
容珩气鼓鼓的离开了,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顾澜,顾澜却还瞒着他。
他算是看透这个男人了。
等容珩走出房间,顾澜起身走到门口,再三确定屋外没有其他人,连屋顶都看了一遍后,才关紧房门,走到十七床头,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公子,您说吧,不管是什么事,十七都必然守口如瓶,绝不外泄。”
十七正了正色,很是严肃的望着她,心想,公子这么大的架势,一定是有什么生死攸关的事要告诉自己。
顾小侯爷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十七,你心脏还可以吧?”
十七长吁一口气,觉得自己心很疼。
她要紧张哭了,道:“求您快说。”
顾澜点了点头,轻轻地拉住十七的手,往自己胸口一贴:
“那你看看,表哥心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