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已经没有大燕公主容珞了。
有的,只是鹊坊的坊主,念夏。
“起来吧,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下跪做什么。”
念夏从回忆中回过神,看向游鹰的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那您”游鹰迟疑地问,因为自己刚刚冲动说出的话,更加不敢抬头看念夏。
念夏只好说道:“顾澜一个孩子,都喝醉了,我能做什么?”
游鹰觉得念夏说的有道理,终于让开了身子:“那属下去给主子加热水去。”
念夏无奈的摇了摇头,推开房门,便看见了睡在塌上的顾澜。
“嚯,睡的倒挺香。”
她轻轻地感叹一声,走近到床榻边缘,微微低下头,仔细端详着顾澜熟睡的容颜。
“生的这样俊美,怪不得能让小五喜欢,不来我们鹊坊做兔爷儿小倌儿,可惜了。”
念夏伸出拿着团扇的手,就在那团扇要碰到顾澜脸颊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
顾澜已经睁开眼睛,澄澈的眸子覆盖着一层雾气,没有一丝情感,手中短小锋利的匕首透着森然寒意,悬在了念夏雪白的脖颈之上。
念夏没想到顾澜这么警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孩子,不知道曾经经历了什么。
她吞了吞口水,轻声道:“顾小侯爷,是我。”
顾澜迷茫的眸子一点点恢复清明,看见眼前的女人后,惊讶的皱眉:
“你毒没解完,来找我解?”
念夏笑了起来,语气娇嗔而温柔:“顾小侯爷说笑了,您不妨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奴如今被您压在身下呢。”
顾澜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将刀横在念夏脖子上就算了,还一只胳膊支撑在塌上,一条腿半屈,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两人之间并未贴合,可是这姿势,谁看了都得脸红心跳。
这也不能怪她吧?谁让念夏忽然出现,陌生的气息靠近,她本能的出刀,若不是反应快,念夏的脑袋都了要被她削掉半个。
她耸了耸鼻尖,鼻息之间,皆是这个女人身上清幽的檀香味儿,一低头,还能看见她胸口雪白丰腴的肌肤。
顾澜缩了缩瞳孔,好大,喜欢,这要是冬天抱在被窝里多舒服
朋友妻不可欺,念夏是容珩喜欢的女人——
不对。
顾澜刚浮现出这个念头,脑海中就跳出来一连串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喝醉后只是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行为,但不会断片。
她好像,大概,可能,似乎
把珩兄给轻薄了。
顾澜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舔了舔唇角,清澈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流光。
容珩还挺好亲的。
她的洁癖没有发作不说,似乎,还想再亲一次,清醒着感受一下。
那感觉很奇怪,比最有效的软骨散都见效的快。
念夏被顾澜按在身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说道:“顾小侯爷,您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上不下的要干嘛还有,这刀拿稳一些,奴害怕。”
顾澜收了匕首,定了定神,缓缓地问:“容珩是用医术为你解的毒,还是用别的什么东西?”
念夏眼睛一亮。
哎,有戏,这顾小侯爷在乎她和小五的关系。
她暂时先放弃纠结顾小侯爷是不是个男的,立即解释道:“当然是医术,小侯爷您想什么呢,您这是不相信容珩的医术还是不相信奴的毅力?”
顾澜看着这个扒拉着自己领口,风情万种的女人,抽了抽嘴角:“我该相信你的毅力吗?”
这说话语气,和小五一样气人。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念夏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声音轻柔,在顾澜面前娓娓道来:
“是这样的,上月,鹊坊来了一名叫蒋三郎的穷书生,非要摆弄自己的臭棋篓子和狗屁不通的淫词艳曲,想和奴一夜风流。
鹊坊的规矩,钱财是添头,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一文钱都不花还想睡奴,他当自己是风流倜傥的顾小侯爷您吗?”
顾澜:“说话就说话,别扯上我。”
“没成想这蒋三郎不但没本事没钱,还心术不正,昨日趁着我家游鹰不在,偷偷潜入坊中给奴下了药,那毒还十分古怪但还好容珩在,他的医术举世无双,那药,可是苦的很。”
说着,她打量着顾澜淡漠的面容,又补充道:
“还有顾小侯爷您看见的木桶那不是沐浴的热水,是冰水,只有泡在那冰水里,才能缓解药效一二,容珩在为奴把脉时,都是隔着一道珠帘的。”
顾澜眼底的冷意渐渐消散,念夏虽然古怪,她却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恶意,有的,只有对自己奇奇怪怪的挑逗。
自己喝醉时抱着珩兄闻了那么久,也没闻见他身上有念夏的味道。
她亲的,还是原装白白净净的容珩。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澜恢复了从容,唇角轻轻勾起,看着念夏,这次的语气温柔又暧昧:
“所以念夏姐姐,你究竟是珩兄的什么人?”
容珩,是她一个人看上的珩兄,哪怕珩兄和念夏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是要弄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
“奴可不敢当是顾小侯爷您的姐姐。”
念夏不知道容珩和顾澜如今的关系到底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话语便半真半假。
“奴是这鹊坊的坊主,也是此处的老鸨,更是萧家人,顾小侯爷可懂我说的意思?”
原来如此,顾澜恍悟,理解了容珩手下为什么会有个女人。
念夏是萧家留下来的后手,并不是容珩主动收服的手下。
——珩兄还是那个厌恶女人的珩兄。
“那顾小侯爷打算什么时候放了奴”
念夏话没说完,顾澜的屋门就被人推开。
“顾澜,亥时已到,我们去找容允——
你们在做什么?”
浑身还湿漉漉,头发都没有擦干的容珩闯进来,看见这一幕,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他他心里认定的弟弟,压着他姐?
这场景诡异到让容珩觉得,自己是不是泡冷水泡出了幻觉。
顾澜本来要放开念夏,见容珩出现,她忽然转变了想法。
顾小侯爷抱住念夏,在床榻上迅速翻滚了一圈,还没等念夏反应过来,就将她塞进被子里。
然后,她抬起头,对着容珩邪邪一笑:“珩兄,你干嘛打扰我的好事?”
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容珩感受一下自己之前的感觉!
被迫成为工具人的念夏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开口:“容珩,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容珩觉得这画面格外眼熟,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之前顾澜闯进念夏房间时的场景吗。
他泡在冷水里半个多时辰才平息下心中的情绪,顾澜睡的那么香不说,还在自己床上和念夏在做什么!?
容珩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嗡嗡的疼,感觉一股鲜血就要涌上来,差点旧伤复发。
他努力平静下来,想到顾澜之前让杜若青黛叫,害的他在门外烦躁的听了半个时辰,她连这种荒唐事都做得出来,却没做任何实质性的行为。
怎么会有这么皮的孩子?
容珩磨了磨牙,问道:“念夏,你来顾澜这里做什么?”
念夏终于从顾澜身旁爬起来,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这不是看见顾小侯爷喝醉了,来照顾她一下嘛。”
顾澜道:“我这不是喝醉了见到念夏姐姐,一时之间没把持得住嘛,容珩,咱们男人喝醉了后看见什么好看的就是容易把持不住,我今天好像还不小心把杜若亲了呢,你说对吧?”
容珩听到她的话,眉心一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杜若?原来,她还是忘记了喝醉时候说的话,也根本没有看清楚自己。
忘了也好。
以顾澜平日那娇贵又爱干净的性格,她要是还记得自己喝醉后亲了他,说不定会拧着眉头大吐一场。
“对,”容珩没有解释,淡淡的附和,“你还把所有钱都给了杜若。”
顾澜见他没反驳,缓缓松了一口气。
看来,容珩也不愿意回忆起一个大男人被强吻的经历,便顺着她的话将此事掀过一页。
她和珩兄的深情厚谊,是不会因为一个吻而被破坏的!
但有一说一容珩的嘴唇,真的很好亲。
这时,喝着念夏带来的醒酒汤的顾澜,忽然皱了皱眉,看向容珩。
“珩兄,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此时,在喜鹊街某处茶楼点了一桌好菜的长乐县主,打了个喷嚏。
“夜深露重,这两个男人去哪儿了,怎么还不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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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宝怡:夜深露重,这两个男人去哪儿了,怎么还不来吃饭
容珩顾澜:在逛青楼,勿扰。
容宝怡:一起逛?ks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