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带着织织,在猫儿的陪同下,出门逛了一圈,傍晚的时候,三个小姑娘满载而归。
猫儿去停车,织织跟在云倾身边,高高兴兴地走进门,然后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两个人。
云倾视线从北冥夜煊脸上滑过,落在了正叠着修长的双腿坐在他正对面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身深蓝色的制服,戴着警帽,皮肤雪白,长长的黑色头发垂在身侧,微微泛着蓝,黑亮如绸缎。
听到动静,他抬头望了过来,深蓝色的帽檐下,是同样墨蓝色的眼睛,以及漂亮到极点的面孔。
男人视线先从织织身上滑过,旋即落在云倾脸上,唇角勾起一丝有些妖异的弧度,“大嫂。”
云倾,“……”
她的视线从对方肩颈上的徽章上滑过,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传闻中的审判庭庭长,黑暗帝国的执法者头子,竟然是这么个斯文的模样。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执-法-者,倒像是个身居高位的贵公子。
想起织织说,这位没事就爱念佛经圣经荼毒她……云倾心情颇有些微妙。
相比较云倾的淡然,织织一见秦止,浑身毛都炸起来了,瞪圆了眼睛,“姓秦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倾看了看炸毛的织织,再看看一脸淡然的北冥夜煊。
她之前一直在好奇,审判庭为什么一直在无条件帮她,听到那声“大嫂”,可算是破案了。
同时也有些惊讶,北冥家在京城势力之广。
京城的行业经济之前一直是云家占大头,云氏跌落之后,喻家趁机上位,而众所周知,喻家大公子是北冥夜煊的人。
但在喻家上位之前,唐堇色虽没有出手分京城的蛋糕,但他手底下掌握的几大行业经济,也十分惊人。
有唐堇色跟喻雪在前,若再让人知晓,审判庭背后的人,也跟北冥家关系匪浅,这局面……想想就令人有点不寒而栗。
北冥家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但细究之下,却是真正的手眼通天。
织织最听云倾的话,如果不是云倾一直教育她,没干过坏事的人不能杀。
秦止虽然欠揍,但除了按着杀手界的规矩困住她之外,一般不干坏事,原则很强,若是杀了,倾倾会不高兴……
不然这位执法者的头子,恐怕早就被她翻来覆去地折叠了无数回了。
确定真的不能宰了秦止之后,织织瞪了眼秦止,傲娇地一扭头,抬脚就往楼上跑。
但她刚跑出两步,就被秦止按住了脑袋。
秦止揪着织织,话是对云倾说的,“危险人物,禁止出境,大嫂应该不会介意,我将她带去审判庭吧?”
云倾还没说话,秦止挺拔的身体忽然从原地飞了出去,撞上了一旁的琉璃台。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秦止跌在一堆漂亮的装饰碎片中,看着追过来揪起他的衣领,要继续揍他的织织,咳嗽了一声,“暴力伤人,小心罪加一等……”
织织满脸乌云密布,回头看云倾,阴恻恻地问,“倾倾,我真的不可以宰了他吗?!”
她都被关了一年了,这人竟然还要继续关着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倾,“……”
北冥家的下人们听到大厅里的动静,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慌忙跑进来,然后就看到他们家二爷被少夫人那位好朋友按在地上揍的场景。
一干佣人们,“……”
管?
还是不管?
真是个难题。
见北冥夜煊跟云倾淡定地站在一旁,下人们面面相觑过后,极其默契地推了出去。
最终还是云倾出声打断了这场单方面殴打的局势,毕竟是北冥夜煊的兄弟,不能真的打坏了。
“织织,回来。”
织织骑在秦止身上,听到云倾的声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秦止,跑回云倾身边。
秦止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站起来,优雅地整理好衣服,看着云倾,笑的妖异又和善,“身为审判庭庭长,我有义务为京城的安危着想,职责所在,还请北冥夫人谅解。”
云倾,“……”
她压下心底那一股违和感,思索起秦止的话。
云倾身为一个万事以大局为重的人,她心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说这样的话无可厚非。
尤其是对方深知织织的危险性。
如果是她,她也不会放心将织织毫无顾忌地留在外面。
且对方还是北冥夜煊的兄弟,若是徇私,怕是会让北冥夜煊为难。
但就这么让对方将织织带走……
似乎看出了云倾的顾忌,秦止微笑,“北冥夫人放心,除了必须留在审判庭之外,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为难她的地方。”
云倾看着织织面色红润的脸颊,眉眼间那一抹越发鲜活的气息,对方没有说谎,过去那一年,他的确将织织教育的不错。
虽然话这样说,但云倾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云倾仔细思索了片刻,回头看织织,“有时间我会去看你。”
织织气的瞪圆了眼睛,委屈地一扁嘴巴,“倾倾,你是不是有了男人,就不爱我了?!”
云倾坚决否认,“绝对不是!留在审判廷对你有好处,不然六区那边追究起来,秦庭长没法跟他们交代。”
虽然知道织织真正危险性的人很少,但她国际第一杀手的名头,还是有很多人知道,很难保证,北冥琊不会利用这个消息做出什么来。
一旦让那几位知道织织入了京城,怕会寝食难安。
在这个即将动荡的时期,将织织放在审判庭里,等于告诉所有人,织织是友非敌。
这是云倾最大的考量,再者就是……
云倾摸了摸织织的脸颊,微微一笑,“有很多人想杀我,织织在我身边,她们很可能就不敢动手了。”
“织织先藏起来,等他们出现了……”
织织眼睛瞬间一亮,阴霾一扫而空,“敢打倾倾的主意,全部弄死!”
秦止扫了眼八风不动坐在沙发上的北冥夜煊,抬手压了压帽檐,遮住眼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