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眼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捂着嘴哭。
云非离想起云倾那双乌黑冷酷的眼睛,眼底飞快地滑过丝什么。
那大概是他见过的,最温柔也最狠心的女子了。
云老夫人此刻才妄想着能补偿她,只会自取其辱。
……
薄家。
云倾放下手中的画笔,看着眼前终于完整了的画。
深蓝色的星空大海下,一头星空色长卷发的少女,穿着烟黑色的长裙,完美无缺的五官和美好的笑容,美得极不真实。
她微微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睫毛细细碎碎的轻颤着,脸上扬着一丝清纯甜美的笑容,眼神害羞而生涩。
云倾看呆了。
她在北冥夜煊眼中找到的自己,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云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男人看她的眼神,带了天然滤镜。
不然怎么会把她看的这么美好无害?
云倾心虚地眨了下眼睛,粉颊泛红,既娇又艳,小心翼翼地飘了眼身边的男人。
北冥夜煊的视线一动不动黏在那副画上,温柔到近乎诡谲。
察觉到探视,他低头看她,眼神幽深,仿佛要将她深深地吸进去,轻声说,“倾宝觉得这不像你?”
云倾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地说,“……也不是。”
就是觉得……有些陌生。
男人似乎笑了下,凑上去,捏住她的下巴,薄唇贴上了她的嘴唇。
……
实验室里。
自从昨晚跟云倾谈话回来之后,黑鸦就一直心神不宁,连做实验都没了心思。
他仰头坐在椅子上,脸上盖着书,修长的双腿搭在实验台前,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透着“莫挨老子”的狂躁。
进来拿东西的助理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走过,唯恐一个不慎,惹到这位大佬发飙。
旁人不清楚,薄家内部的医生却都知道,这位要真生气了,说将整个京城化为修罗场真不是吓唬人的。
助理拿到东西,悄无声息地溜出去,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门被关上那一刻,黑鸦忽然坐了起来,满脸躁郁地打开电脑,发了条信息过去。
黑乌鸦:姓白的,滚出来,问你件事!
片刻后,那边传来一条消息。
白乌鸦:?
黑乌鸦:当初神爱组织的那个实验,最后究竟有没有成功?
白乌鸦:基因实验体大半都被毁了,即便有残留,现在也构不成威胁。
黑乌鸦:不是这个,另外一个!
白乌鸦:?
黑乌鸦:……神之光。
那边这次缓了许久,才发过来一句。
白乌鸦: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黑乌鸦:你就说有没有就对了!
白乌鸦:我不知道。
黑乌鸦:废物!
白乌鸦:怎么可以这么跟哥哥说话?
黑乌鸦:地下城被毁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却还说不知道,不是废物是什么?
白乌鸦:……按理说,这种荒唐的事情应该不可能发生,但那人死之前说的一句话,我一直忘不掉。
黑乌鸦:什么?
白乌鸦:他说,他若入了地狱,也终将再度归来!
黑鸦倏然一怔,然后整个头皮都炸开了。
昨晚跟云倾的对话,一字一句地从脑海中清晰地掠过。
他想起女孩子温柔冰冷的眼神,说她是云倾时的涩然与无奈,然后是昨晚他让人送来的,云城那个云倾的过往。
两个女孩子前十几年的人生经历,在他脑海中反复纠缠,盘旋,最后化为一团乱。
所有的线索,都指出了一个极端不可能,但又似乎只能被列为真相的事实。
黑乌鸦:……帝国那边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了?
对方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一次还要长,然后屏幕上缓缓地出现一句话。
白乌鸦:我之前得到过一个小道消息,帝国那一位……死在了战场了。
虽然后来证明,这个消息似乎是假的。
但黑鸦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
只能是那位可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黑鸦震惊地盯着屏幕上那句话,不止头皮炸了,整个人麻了。
黑乌鸦:姓白的,你赶紧来H国京城走一趟,出大事了!
这位小祖宗原来当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流落到了这里。
还失去了自己的身份。
难怪她不联系任何人。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无法证明自己身份的人,贸然跑回去……谁会信她?
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他只是一个“柔弱”的病毒专家,万一护不住,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
北冥夜煊离开之后,云倾摸了摸滚烫的脸颊。
她站在窗前,目送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逐渐走出薄家大门,看着他俊美的侧颜,之前只是觉得他很帅,现在……她好像又get到了这个男人的其他魅力。
云倾想起刚才那个吻,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甜美的笑。
门外传来敲门声,云倾收拾好情绪,猫儿溜达进来,手上拎着一只精致的盒子,“少夫人,这是夫人让我拿来的,她让我问问你,什么去北冥家见公婆?”
云倾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这件事她之前亲口答应过风惜夫人,是拖得有点久了。
云倾想了想,笑着说,“等颁奖典礼结束,我就去。”
猫儿大眼睛一弯,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往外跑去,“我去打电话告诉夫人。”
云倾走到桌前,抬手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件天青色的礼服。
云倾将那件礼裙拎起来,想起三天后的颁奖典礼,眉眼间多出一抹自信优雅的风采。
……
国际调香大赛的颁奖典礼,由京城诸多世家联合包揽,将地点定在了一座能容纳上万人的会场中。
即便空间巨大,但依旧布置的无一处不细致。
晚宴的灯光照在长桌琉璃杯饰上,细碎又潋滟,映衬着来往的宾客们华贵优雅,衣香鬓染。
门外的红色地毯上,早已被各大媒体堵的水泄不通。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宴会门外,身后一连串豪车紧跟着停了下来。
从最前方的车子上,走下来一位年轻女子。
她踩着一双红色的水晶鞋,穿着一件火红色的长裙,斜边单肩设计,优雅又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