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黑色的跑车风驰电掣地飙了出去。
北冥夜煊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过了十几秒钟,那边的电话才被接通。
“我问你——”伴随着疾驰的风雨声,北冥夜煊的声音,冷得让人发抖,“薄家有没有出现过一条红玉髓?”
薄迟寒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虽然意外男人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但依旧回答了他的问题,“有,薄家上一任掌权人,曾经送过一条价值连城的红玉髓,给云缈夫人,现在应该在云倾小姐手上才对——”
他话未曾说完,就察觉到电话另一端,男人的气息猛然绷紧,他语气一变,“发生什么事了?!”
北冥夜煊却已经挂了电话,转而开始打云倾的电话。
红玉髓是薄家那个男人送给云缈夫人的定情信物,云缈夫人临死之前,戴在了女儿的脖子上,
很明显,有人先他一步,知道了这个秘密。
那就意味着,很可能已经有人确定了,云倾是薄家的女儿这个事实。
而那批人之所以出手帮盛盼,是因为他们要利用她,去杀云倾!
北冥夜煊的眼神,一瞬间泛出了血色寒光。
……
同一时刻,顾煜城的车子停在了景城苑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送走了盛盼的缘故,顾煜城今天的情绪格外烦乱。
他阴沉着脸走进门,原本正要吩咐女佣给盛盼收拾东西,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号码,眼底掠过异光。
北冥夜煊手底下的人,竟然会给他打电话……
顾煜城心底,一瞬间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他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传来一个僵冷的声音,“顾爷,爷让我们打电话告诉您一声,您的两位保镖死在了机场,顺便让您最好找一找,您养的那条蛇蝎这会儿在什么地方。”
说完,对方将电话给挂掉了。
顾煜城的脸一瞬间阴沉到可怖,额角青筋暴跳。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盛盼杀了他派出去保护她的那两个保镖,跑了。
而北冥夜煊那样的男人,是绝对不屑于说谎的。
所以其中一个人,肯定是盛盼下的黑手。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究竟是谁在背后帮了盛盼!
敢杀他的人,他一定活刮了她们!
顾煜城转身就要走,身后忽然传来女佣的声音,“顾爷,请您等一下!”
顾煜城此刻暴怒到极点,根本不想听到关于盛盼的任何事情,脚步未曾有任何停留。
而女佣好不容易等到顾煜城来一趟别墅,离得远也没看清顾煜城此刻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慌忙出声,“是关于上次你带来的那位小姐的事情……”
他唯一亲自带来过这栋别墅的女人,只有云倾!
顾煜城脚步倏然顿住,没回头,但依旧分了耐心过去,“说!”
女佣跑到他身后,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心底莫名升起渗人的寒意,战战兢兢地说,“是小禾,她临走之前,拜托我告诉您,上次那位小姐来这里,找盛小姐要她的项链,但盛小姐说她没拿……”
“可是小禾说她亲眼看到过,盛小姐拿出过那条项链——”
话语到最后,女佣哆嗦着,几乎不敢再说下去。
因为她看到面前的男人,一点点地回过头,深邃锐利的眼睛看不到一丝温度,语气平静让人毛骨悚然,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问了出来,“什么样的项链?”
女佣看到他森然到泛青的脸,膝盖一软,当即被吓得跪了下去,“顾爷,我错了,是我不该多嘴,请您饶了我……”
下一秒钟,刚才还火急火燎要出门的男人,缓缓地走了回来,俯视下来的视线,冷到让人锥心刺骨,“说清楚,那位小姐来找她的什么项链!”
“我……我不知道……是小禾告诉我的,我马上给她打电话,问……问一问……”
女佣冷汗淋漓的拿出手机,哆嗦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而在等待对方接电话的每一秒钟,对于女佣来说,都好像度日如年。
面前那个男人诚然很可怕,但伺候盛盼久了,她们却知道,只要不主动招惹他,顾煜城大多数时候,都对她们视而不见。
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远比盛盼好伺候多了,这也是女佣为什么敢告诉顾煜城这件事的原因。
但男人此刻的脸色,却让人恐惧极了。
他漆黑的额发遮住了眼睛,却压不住眉眼间那一股强烈的,嗜杀的血色。
万幸那边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年轻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妈,怎么了?”
“小……小禾,你快告诉顾爷,上次那位小姐,来找盛小姐,要一条什么样的项链……”
隔着电话,对面的女孩看不到顾煜城的脸色,因此也并不觉得害怕,立刻就说,“我记得,那位小姐说的是,鲜红色,很漂亮,一看就价值连城的那种,好像是叫什么……”
女佣明显感觉到,在小禾说完这句话之后,面前那个男人的气息,一瞬间变得狰狞极了。
就好像恶魔走出了囚笼,想要狠狠地撕碎什么东西的血肉一样。
女佣呼吸都给吓停了。
顾煜城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女佣脚边的手机。
空气寂静的可怕。
对面年轻女孩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想起来了,大声说,“红玉髓!对了,就是红玉髓!那位小姐问我,有没有在盛小姐这里,看到过一条红玉髓……”
“她说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很重要,她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却都没找到,最后去跟盛小姐要,盛小姐说她没拿……”
“可是我那天看见了,盛小姐跟人讲电话的时候,从脖子里掏出了一条红玉髓,鲜红色,很漂亮……”
女孩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气氛安静的不对劲,声音低了下去,“应该就是那位小姐要找的那条……”
……
云倾推开了眼前两扇漆黑的木门。
坐在门里面的女人,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