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定了定神,勉强按耐住某些浮动的心思,将注意力专注在北冥夜煊说的话上。
可是男人的声线太好听了,让她不止腿软,还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多出了某种令人躁动的气息。
云倾骤然闭上了眼睛,将心底那些不合时宜的绮念赶出脑海,再次睁开眼睛时,表情恢复到以往的冷静自持。
她咬着嘴唇,专注于分析北冥夜煊说的话,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凝视她。
他看着她,眼睛里尽是喜欢与痴迷。
男人唇角挂着丝温柔的笑意,忽然对着雪白的后颈,微微低下了头,薄薄的嘴唇,以一个将触未触的距离,将一个虔诚又温柔的吻,落在了脆弱的颈椎上。
……
从北冥夜煊的书房出来之后,云倾就一头扎进了花房里。
时间缓缓地滑过几天。
这几天,云倾除了去学校上课,偶尔关注一下剧组的拍摄进度,剩下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花房里。
又是一日清晨。
微雨。
城堡里的下人清晨起床准备打扫卫生,忽然闻到清冷的空气中传来一缕异香,似花非花,似木非木,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那丝香气又消失了。
当她们再去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踪影。
但那种环绕在鼻尖的,仿佛深-入灵魂的香气,告诉她们,那绝对不是错觉。
“你闻到了吗?好香啊……”
“我也闻到了,好香,哪里来的香气?”
“这是什么香,我怎么从来没有闻到过?”
正当女佣们四处寻找香气的来源时,就见花园的小径上,一道纤细的身影举着把莲青色的伞,同样莲青色的裙摆滑过路边的花草,从微雨中漫步而来。
花园是青色的,她的裙子也是青色的,乌木般的长发沾了晨起的湿气,散在肩头,映照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深水寒潭般澄净。
几个女佣怔楞过后,纷纷开口,“少夫人,早安。”
云倾微微一笑,“早安。”
“少夫人,您怎么起的这么早?”女佣看着她露在外的脚腕,有点担心女主子会生病,“你回去洗个澡,我们马上去告诉大厨,让他熬碗驱寒的汤。”
云倾一笑,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看着精神气不错,“谢谢。”
说完,她举着伞,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等云倾走了之后,几个女佣才想起来,还没找到刚才那股异香的来源。
不过,女主子已经起床了,她们也顾不得这些了,纷纷忙碌起来,很快就将这一茬给忘到了身后。
……
云倾推开房间的门,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之后,就回到床边补眠去了。
女佣熬好汤,连带着早餐一起送来,刚准备唤云倾,就见猫儿跑了出来,摇了摇头,示意这个时候不要打扰她。
北冥夜煊昨晚没回来,云倾睡到半夜,忽然似有了灵感,跑去了花房,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
北冥夜煊不在,了解云倾的脾气,自然也没人敢硬让她回去睡觉。
国际调香大赛在即,云倾急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从她今天早上的表情看,比之前几天放松很多,应该是已经成功了。
猫儿觉得开心,转身拿着电话打给学校,给云倾请假去了。
云倾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过来。
北冥夜煊不在,她一个人吃完午餐,刚要出门上课,猫儿忽然出声提醒她,“少夫人,下午就要开庭了,你要去吗?”
云倾楞了下,然后才忽然想起来,云夫人虽然被逮捕了,但还没有判刑,云千柔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夫人坐牢,怎么着也得垂死挣扎一下。
依照那位云大小姐惯会作妖的手段,说不定还真的会出现什么反转,给云夫人来个无罪释放什么的……
云倾眼中掠过冰冷,唇角一弯,“去。”
于是,吃过午饭之后,猫儿开车,带着云倾去了英皇。
调香大赛在即,云倾忙碌,便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唐堇色处理。
英皇的律师团都已经准备出发了,就见云倾踩着高跟鞋,带着猫儿走了进来,她穿了条黑色的长裙,外面披了件白色的西装外套,化了淡妆,整个人气场惊人,美貌绝伦。
律师团的律师们,一看就忍不住笑了。
这位小祖宗,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那位云大小姐最近的处境,简直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不用问都知道惨的很,云倾这样光鲜靓丽地去看云家人的笑话,绝对是气死人不偿命。
云倾走到律师团面前,看着一干西装革履满脸精英气的律师们,娇艳的红唇微微一勾,“有劳诸位了!”
律师们听到这话,都有些受宠若惊。
“云倾小姐客气了,身为英皇的员工,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唐堇色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是听说云倾来了,专门下来看看的。
这小祖宗最近不是为了调香大赛忙的昏天黑地吗?
怎么还有时间专门去看云家人的笑话?
他一看云倾慵懒带笑,看不出一丝焦急的表情,顿时明了,八成是烦心事解决了,这小祖宗闲来无事,又要去折腾云家那一家子了。
他发现云倾的性子特别有趣。
说她刻意报复云家吧,但当她忙的时候,根本懒得搭理云家的人。
只有当她心情不好,或者云家人惹到她的时候,才会出手去敲打他们。
但要说过她大度,放过云家人了,也不像,因为她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在针对云千柔。
上次舆论事件,云倾声明被污,最后是北冥夜煊出手解决的,她根本没出面,甚至都不知道云非离特意出手维护了她的事情。
当然,北冥夜煊不提,唐堇色自然不会多嘴告诉云倾京城云氏的事情。
他双手抄在裤兜里,似笑非笑,“云倾小姐,你的军令状,可还立在那里,到时候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云倾眉眼间尽是自信,灿然一笑,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我立下的军令状,虐的从来都是质疑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