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对照着顾非给她的手写曲谱、歌词，还有那天顾非录给自己的demo。
在酒店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最初的梦想》。
小菲在客厅里听得如痴如醉。
林瑾姐唱歌，真不是一般好听！
而且林瑾每一遍的练习，都在尝试着，用不同的风格去表现这首歌，小菲愣是把这首歌听出了好几种感觉。
像这种能听到各种练习版本的还没正式发行歌曲的机会，估计自己是独一份的。
但是在这曼妙的的歌声持续了一阵后, 忽然停住了。
然后小菲听到了一段跟几分钟前差不多的歌声，但是声音要小很多。
小菲竖起了耳朵才能隐约听清楚。
那种声音像有点像是在播放录音的感觉。
一遍结束后，小菲听到林瑾在屋内又说了几句话。
“顾非，听听我唱的怎么样，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吗，你那个曲谱我看了, 因为我也不是特别专业，你标出来有疑问的那几个音我改了改，拍照发给你看看, 咱们两个结合一下…”
说完这段话，没过几秒钟。
林瑾就拿着空了的水杯从屋里走出来，向水壶那边走过去。
猜出了林瑾姐应该是给顾总录了一段自己的歌声发了过去，还顺便要探讨一些歌曲上的专业问题。
小菲有些羡慕地对林瑾说：“刚才林瑾姐你是不是给顾总发了唱歌的录音了呀？顾总真是好命，能天天听到林姐的歌声，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少歌迷羡慕顾总呢。”
林瑾看了一眼小菲，然后低下头继续往水杯里续水。
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才开口道：“嗯，以后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我呢。”
小菲听得有点茫然。
为什么要羡慕林瑾姐？
不是应该羡慕顾总可以随时都能听到林瑾姐的曼妙歌声吗？
听不懂，听不懂。
两人正说着话，林瑾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以为，是刚给顾非发过去的语音他听到了，所以才打了电话过来，高高兴兴地要接通，结果一看来电显示。
罗雨。
顿时不想接了。
她有点失望地接起电话，罗雨兴冲冲的声音从那边很洪亮地传过来。
“这首歌我已经给公司发过去了, 他们很满意！公司的领导也很看好这首歌，说要把这首歌做为你下张专辑的主打歌去推广。”
隔着电话, 林瑾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甚至在脑海里都能看到脸上带着欣喜表情的罗雨。
林瑾没有接话。
她心想。
顾非出品的歌，哪次也没差过，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激动成这样吗？
罗雨没在意，也没深究为什么林瑾会这么淡定地一声不吭，接着激动道：“林瑾，公司搞音乐制作的老师说这首歌以后的传唱度可能会非常高！或许你有可能会因为这首歌，步入超一线的行列！”
罗雨身为林瑾的经纪人。
林瑾能发展得好，以后的路能越走越宽，是罗雨在工作中认为最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她是不是和顾非谈恋爱，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罗雨甚至有想法，如果时间重来，她一定不拦着他们两个人谈恋爱。
至少现在来看，和顾非谈恋爱的好处远远要大于不谈。
虽然中间两人都经历了一番舆论的波折。
但她逐渐意识到，林瑾的几个事业上升节点，都和顾非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
《叫我第一名》开机仪式。
顾非为了缩减成本，在开机仪式的同时也召开了记者会。
主持人大致介绍了台上的几位主演。
顾非自己, 饰演男主顾小波。
乔欣雨, 饰演男主的女朋友。
还有乖巧站在顾非和乔欣雨中间的两位小朋友。
郭河，饰演顾小波的孩童时期。
欣欣，饰演很喜欢成年顾小波课堂的得了绝症的小女孩。
介绍演员也没花什么时间，很快就到了记者提问环节。
主持人随便点了一个台下举手的记者。
是一名穿着马甲的中年大叔。
“顾导，我是麦地传媒的记者，之前在网上有消息传言，说这部电影并不是顾导取得过票房成就的喜剧题材。那我想请问顾导，为何没有继续拍摄对于你来说，相对安全的喜剧题材？”
“感谢这位来自麦地传媒记者的提问，我没有想过什么题材是我擅长的这个问题，喜剧，我曾经成功过，不代表以后我拍喜剧就会成功，所以也不代表我拍其他题材就不会成功，对吧？所以我认为您提的这个问题就是个伪命题。”
顾非停止了发言，主持人见顾非已经放下了手中麦克风，便知道这个问题顾非已经言尽于此，可以叫下一位记者提问了。
于是又点了以为穿着短裙的女娱记。
“顾导，我是来自纵和文化的记者。我想问一下顾导，在这部新电影的筹备阶段，有没有担心过这部新题材的电影会票房扑街，或者口碑不佳之类的问题？”
顾非拿起放在桌上的麦克风，回答道：“想过，但是我没有担心过。目前来说我只是想拍我喜欢的题材，扑街了也没有关系。要是说担心的话，我其实会有些担心没有把我心中的这个故事讲好。”
顾非这边刚回答完这个问题，还没放下麦克风。
有个五大三粗的记者在没被点到的情况下大声提问。
“听说巅峰影业的资金链早就已经断了，那么这部电影会不会中途夭折呢？”
主持人见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这么不长眼、还不遵守提问规则的记者，刚想出演喝止，但是他用余光瞥到顾非给他这个方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他只能收回刚想冒出口的话。
顾非将麦克风贴近自己的嘴，铿锵道：“拍《夏洛特烦恼》的时候，我当时还一穷二白，远不如现在的状况，电影照样顺利杀青。并且票房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成绩还是比较优秀的。更何况这部电影。”
顾非顿了顿，伸出了那只没拿麦克风的手。
“我来给这位记者朋友大致算算我的成本。”
他伸出了食指。
“第一，这部电影的导演就是我，免费的。”
他又伸出了中指，做出一个“2”的手势。
“第二，主演是我，跟我公司的乔欣雨小姐，左兜出、右兜进的关系，也没什么花费。”
顾非继续比着手势。
“第三，其他的演员中，两个戏份比较重要的是欣欣和郭河，其他的几乎都是公司内部的演员还有他们的孩子来客串，也没什么成本。”
“第四，拍摄的设备是上次拍《夏洛特烦恼》的时候留存下来的，放到现在也都算是比较先进的设备，够用了，场地也花不了几个钱。”
顾非收回了比手势的手。
“最后一点，这部电影的剧本，完全是我自己写、自己修改的，而且电影也不是什么大制作，把我想讲的故事讲出来，讲得让大家都能看懂就可以了。”
“所以，这位记者朋友，我这部电影压根花不了多少钱，你倒是大可不必杞人忧天的，担忧到我这个电影制作人兼导演的前面。”
场内因为顾非的这一通发言安静了下来。
以往他们都是见那些导演，疯狂地吹嘘自己的电影制作成本有多高，演员阵容有多么的豪华等等。
这么实在的发言还真是少见。
谷猇
这位不遵守提问规则的记者被顾非怼的有些哑口无言，只是自己暗暗嘟囔道：“一般野鸡剧组基本就是这装配。”
但是没人在意他说话了。
在这短暂的插曲后，记者提问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其实台下很多记者对这部电影的阵容有点…
不知道怎么描述，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的确像野鸡剧组。
但是从导演到主演都是一线明星。
所以又不能说是野鸡剧组。
……
郭河饰演的孩提时代顾小波骑着自行车，从公园的大道飞驰而过。
他要去上学。
自行车驶过，留下的除了风，还有着一些奇怪的叫声。
“丢丢…葩葩…”
自行车虽然骑得飞快，但是顾小波仍然能看到经过公园里器械区时，在那里三两成群的比他岁数还要小一些，不用上学的小朋友们都一脸嘲笑地拿他当个笑话看。
学校。
很多跟顾小波同龄的同学把头伸出窗户，挥着拳头为教学楼下发生的这一幕助威加油。
两个类似校霸一样的同学，将刚到学校的顾小波逼到一个角落。
“丢丢？丢什么？丢掉你的小书包？”
其中一个校霸说着话，将顾小波肩膀上背着的书包扯过来，狠狠地甩到地上。
看着自己浅蓝色的书包，在地上的泥污里翻滚了几圈后。
浅蓝色上黑灰色的污泥显得特别刺眼。
顾小波生气地对两个校霸喊道：“别这样！”
……
咔！
郭河有点迷茫，怎么喊咔了？
这一段应该还没表演结束吧？
监视器后的顾非摇了摇头，走到郭河还有几个饰演校霸的同学中间，指了指摄像头的方向。
“你们看，你们都知道镜头在这边对吧。”
几人纷纷用力点头。
他们这都是第一次在镜头前展示，也是第一次被NG。
内心其实很慌张，怕被大人骂。
顾非耐心地教导道：“你们是要在镜头前表现出来这个故事，让顾非叔叔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在发，所以你们不能老是有意无意地瞄镜头，而是应该把身体正面和侧面的肢体动作给到镜头，眼神则应该放到你们各自的身上。”
“郭河表现得不错，继续保持哈。”
刚才的镜头，主要是那两个演校霸的小孩子出了点问题，他们的眼睛老是时不时地瞟向镜头。就显得整个画面多少有些不自然。
郭河倒是不错，之前给他上的表演课还是挺有用的。
这段戏，不但需要表现出他的害怕，又要表现出妥瑞氏症的症状。
就是那些“丢丢！葩葩！”的怪异声音，还有头部的一些抽搐动作。
其实并不算容易。
但他除了将这些自然地表现出来以外，还掌握了顾非之前给他讲过的“把肢体动作给到摄像头”。
顾非站回监视器后，场记打板。
……
顾小波生气地对两个校霸喊道：“别这样！”
不过这两个校霸并没有把顾小波的出言制止当成一回事。
其中一个反倒是谐谑道：“怎么了顾小波，你这是害怕了吗？”
同时狠狠推搡了顾小波一把。
顾小波在一股巨大的推力作用后，短暂的惊诧。
马上反应了过来，被妥瑞症掌控着面部的抽搐表情，扑向其中的一个校霸。
“离我远点！葩葩！”
但因为身形的差距比较悬殊。
那个校霸的手懒洋洋地一挥，就把顾小波的手扒拉到一边去了。
小波被这一扒拉，差点一屁股倒在地上。
另外一个校霸把他一把捞起来，又重新推搡向另一处。
“长不大了顾小波？”
顾小波疯狂地舞动着双臂，双脚乱踢。
三个人撕扯在一起。
“打！打他！狠狠打！”
周围围上来好多同学，都在鼓着掌，起着哄。
这场争斗与他们无关，但也有关。
这样的热闹，谁不看谁是傻子。
谁不起哄谁就格格不入。
一片混乱中，一个中年妇女慌里慌张跑了过来。
嘴里一边喊着“住手！不许再打了！别打了！”，一边将小波和两个校霸分开。
是教导主任。
周围起哄的同学们见教导主任来了，几乎是一哄而散。
但楼上那些助威加油看热闹的，还在窗边。
教导主任抬头喊了一嗓子：“都回去上课！”
他们才有些悻悻地收回了探出去的脖子。
“丢丢！葩葩！”
见周围那些学生都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教导主任被一阵怪异的声音吸引回了目光。
“顾小波你少胡闹！别老是发出怪叫！”
说着一手扯起了小波的衣服领子，一手推了下其中的一个校霸，眼神凌厉地示意他走在他们前面。
然后揪起另外一个校霸的衣服领子，就要往教学楼自己的办公室方向拽。
那个没被扯住领子的校霸被教导主任的眼神吓得抬不起头。
缩着头往教学楼方向慢慢蹭过去。
顾小波挣扎着，从地上捡起自己那已经脏的不行的书包，就被教导主任扯进了教学楼。
在这个过程中也发出“丢丢！葩葩！”的怪叫，
脖子还一梗一梗的叫人看着就难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