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说说笑笑的,等安溆敷好面膜睡下,还不到戌时。
鹧鸪心细,安溆让她明天叫自己起床。
安溆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喜鹊和鹧鸪就住在她房间的隔壁,睡前,鹧鸪还把刻漏放到距离距离床不远的桌子上。
躺下后,喜鹊突然道:“今天你看到沈少爷扶着个女子那一幕了吗?”
鹧鸪嗯了声,道:“小姐也看见了,不用我们多嘴。”
“我怎么总觉得沈少爷不那么可靠呢?”
鹧鸪道:“你觉得的,能有小姐判断的准,少操心。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小姐是个通透的人,就算沈少爷不可靠,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安溆完全不知道两个丫鬟替自己操的心,说实话她睡觉的时候早忘了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了。
一觉到天明,外面鹧鸪刚喊了一声,她就醒来了。
穿好衣服让鹧鸪进来,洗漱好,将梳好的头发用布扎住,安溆就向厨房走去。
喜鹊已经先一步来了厨房,案板上一排都是她备好的东西,黄油、面粉、泡得完全膨胀的红豆、白糖、鸡蛋,最后就是她们进京的时候捎带的一个厨师机。
这厨师机是安溆自己做的,用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在厨师机机头的地方转动手把启动,速度比不上电动的厨师机,但劲道是很大的,一团面要揉出手套膜儿,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安溆穿上围裙就开始忙碌,等红豆面包快要做好的时候,一旁锅子上炖的小米山药粥已经好了。
早饭不能只吃红豆面包,在红豆面包上锅蒸的时候,安溆又用厨师机搅了些油条面,此时开火入油,一根根金黄的小油条很快出锅。
喜鹊搬出来两坛子小咸菜、酱黄瓜,将两样小菜拨到两个洁白的瓷碟里。
太阳还没出来,一顿清淡的早餐已经做好了。
安溆叫燕子去喊宗徹吃饭,便先带着人去了客厅。
宗徹其实早起了,他也看到她带着人去厨房,本想过来帮忙,最后还是退了。
相处时,她的那种早已变成一般亲人的柔和态度,总会令他心生烦躁之感,不想再说出来什么不讨喜的话,宗徹便不会靠她太近。
等她看清那姓沈的真面目,他就要死缠烂打了。
“中午你还想吃什么?我做好了叫人给你去送到衙门。”
宗徹刚在餐桌旁坐好,就听见这么句话。
“炒三鲜,”他想了下,说道。
安溆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三鲜这个菜需要现炒,炒好了在十五分钟食用为佳,可她还要出门。
牛腩红烧肉都需要长时间炖煮的,她做好了放在锅上闷着就行。
正说让他换个菜,就听宗徹道:“如果你忙,我就不吃了。”
安溆:有必要像个没人要的小白菜吗?
“我备好菜,叫喜鹊炒一炒吧。”
宗徹嗯了声,那声音听得安溆挺不舒服的。
自己好像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都没做吧,怎么感觉多对不起他一般。
吃过饭,宗徹道:“我上衙门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叫小转子去说一声。”
“好,”安溆起身,送宗徹到门口,就被他赶回来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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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板上,雪白、嫩红相间的牛腩已经解冻,到了软硬适中正好切的程度,安溆拿着斩肉刀,一边切一边跟旁边的几个丫鬟讲解切的要点。
燕子等人一开始还不敢靠近,是喜鹊拉了她们过来,“多学着点儿,以后也是
这一个个的,才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看着学。
牛腩、西红柿、胡萝卜都切成麻将块儿大小,然后就用干锅煸牛腩,待锅都被油浸润了,放入香料,特制的调味酱。
西红柿要另做成番茄酱,等牛腩炖煮十来分钟之后再加入。
炖牛腩的时候,红烧肉也上了锅。
未到中午,小火慢炖出来香味便一阵阵从厨房中飘出,香浓的味道渐趋霸道。
飘到前院,护卫和小厮们差点闻得哈喇子直流。
“隔壁这是在做什么?”白氏放下手里的剪刀,将面前的插花糊弄的一团乱。
丫鬟道:“不如趁机去拜访一下?”
白氏哼了声,伸手扶住丫鬟站起身,“走,去看一看。”
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一进京就收到了晋王府的拜贴。
“这是要出门呀?”
安溆刚踩到脚踏上,便听一道带着无限热情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扶住车门看去,是从隔壁走出来的一个通身粉白、额头缀着个猫眼石的俏丽妇人。
她走过来,礼了一礼,道:“我是大理寺少卿季成渝的夫人,昨儿就听说状元郎的义姐来了,府里一堆的事儿,没来得及去拜见高邻。”
安溆从脚踏凳上下来,回以一礼,“你好,我也是才来七事八事的。”
快中午去做客?这个人有没有情商?
咱们又不是多好的朋友,见面之前都不知道你是谁呢。
谁知这人马上就问:“要去哪儿啊,对京城我可熟悉了。”
安溆笑了笑,道:“有点事要办。今天不方便招待,不如您明天再来。”
白氏的脸色难看一瞬,她自然看得出来对方不方便,也知道中午登门不是礼数,但一个乡下人,用得着讲礼数吗?
讲了礼数了,她说不定还看不懂呢。
但是白氏没想到,眼前这个跟她见过的季家那些唯唯诺诺的乡下亲戚不一样,竟是如此的不给她这么个高贵人面子。
“我是有事出门,碰到你了打个招呼而已。”白氏抿了抿头发,笑说道。
安溆也笑了笑:“原是我误会了,还担心失礼呢,这下不用了。”
说着便上了车。
马车辘辘走远,白氏忍不住的呸了声。
这小贱人,不会就是用这种假清高的样子勾搭得晋王给她做脸吧。
喜鹊放下车帘子,回身道:“小姐,那个季夫人,好像是朝着我们的马车吐口水呢。咱们才来,哪儿得罪她了?”
安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看我不顺眼?”
那人刚才说话,把状元郎的义姐中的义字咬得有些重,也很可能是看不惯自己借助本没多大关系的人鸡犬升天的缘故。
砌香茶楼在外城,出来内城不远的一个在主街后面的长巷中,这一条巷子都是茶楼,很是清净。
砌香茶楼是第二家,进来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