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身边的武将已经被满朝文武知道了,用他们来做探子的话太过于明显了。
“正如公子所料一般!那咸阳令阎乐虽平日里看似都是在和咸阳城中的官吏来往,明面上也只是出入赵高余孽们的府中次数多了一些,但是我经过数日的观察,发现他每隔一日就会到城东的一处酒肆中买酒,而后某便也去了数次,却见那酒肆掌柜不似想要盈利,其中酒水也是极差。”
朱家说到这,叶云的眼珠已经有点亮了,迫不及待的说道:“这酒肆定然是有他用之所,你可曾有甚发现?”
叶云这样说,是有着强大的理论支持的,在大秦的律法中,那是极度的重农抑商,按照当时统治者们的思路,商人可不是什么好玩意,他们除了赚钱就是哄抬物价,扰乱市场,制造纠纷,还把各地的特产拿到其他的地方去赚差价,这么一来老百姓的生活太丰富,谁还能安心种地了?对粮食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不是?
所以大秦把商人的身份定的极低,甚至施以重税,也正是因为这样,像韩信那样的人才宁可天天背着一把剑闲逛悠也不去做点买卖赚钱。因为在大秦做商人那是要入‘市籍’的,入了‘市籍’的人,不可独立为户,不能获得田地,还得优先征税,而且一连三辈都要跟着遭殃,就这一下子,一般人谁敢去经商?
所以这但凡是经了商的,都得削尖了脑袋拼了命的挣钱,才能弥补上自己失去的种种,而作为咸阳令的阎乐身份如此尊贵,却总是亲自去酒肆买酒,还极为规律,更巧的是他去的这个酒肆压力心思就不在挣钱上,这里就绝对跑不了有啥猫腻。
“因某是一鲁国旧地之人,又是游侠打扮,故贾市上的人倒也无甚提防之心,但这些日子也只打探除了经营那酒肆之人来自邯郸,其余并未有甚收获……”
说完之后,朱家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打探出的这点消息一点屁用也没有,但是他又不能日日在贾市中晃悠,那样太过惹人注意了,更为重要的是,截止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上可是一钱都没有了,要不然也不会硬着头皮回来。
“邯郸……又是赵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家认为是垃圾信息的邯郸,到了叶云的耳朵里可是大有用处的,邯郸,那是之前赵国的首都,还就巧了,赵高小时候也是赵国的一个王族,叶云想象力又那么丰富,在他想来,这里面说不定就有故事了呗。
叶云的想象力的确丰富,但是这也和他脑袋里大量这个时代的知识有关,邯郸那在战国是个什么的地方呢?说白了就像两千多年后的法国巴黎,时尚之都啊!
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大秦还没统一的时候,提到邯郸,都知道邯郸的帅哥美女那叫一个多啊,公子是多情俊俏的,小姐是妖娆多姿的,就连邯郸人走路的姿势,那都是分外好看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邯郸学步’这么个词呢?
就这么一些大都市邯郸,和咸阳隔着老远,卖酒在自己的家乡卖岂不是更加自在,又何必费尽心思到这什么都分外陌生又严苛的咸阳呢,这是叶云心中的疑点之一。
而老早之前,就当叶云知道赵高原本是赵国贵族之后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萌生了一个更大的疑点。
那就是把时间再往前推五十年整,公元262年的时候,当时的大秦已经隐隐有了能称霸天下的气势了,但是当时的战国,还有一个国家也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气势,那就是赵国。
但是,就在五十载之前,当时的赵国国君赵孝成王接受了韩国为了将秦国祸水东引而献给赵国的上党郡十七座城池,进而引发了和秦国之间持续了两年之久的战役,这便是两千后依旧鼎鼎大名,决定了整个战国时期走向的秦赵长平之战。
持续了两年的大战,赵国发动大军四十五万,秦国共计动用大军六十万,而结果呢,秦国损失了三十万大军,而赵国,在大秦武安君白起的攻伐中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的结果,是数以万计的赵国降卒被坑杀,至此,赵国才正式退出了争霸的舞台,而秦国的统一之势渐渐成型。
世人皆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决心,但却不知比起秦楚曾经同为其他五国所不齿的蛮夷之地并且直到始皇这一代还在联姻的境况,赵国和大秦之间才算是血仇。
一个二十多年前就来到了秦国的赵国贵族后裔,他是完全没有必要成为残缺之人的,而他竟然这样做了,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几乎走到乐始皇帝最为信任的朝臣的地步。
此时的叶云相信,就算这些都不稀奇,都可以解释得通,那这个时候的赵高放着极具仁德之心的扶苏不去辅佐,而偏偏想要拥立自己的徒弟,一个只知道玩耍,压根就不懂治理朝政的胡亥,就有点解释不通了,并且胡亥长到了十七岁依旧对朝政毫无兴致,只能说明赵高这个老师压根就没有往那上面教,他在教胡亥些什么呢?叶云有理由相信,他除了教胡亥如何享乐玩耍,大概就应该是交给了胡亥他是多么的值得信任。
虽然自己已经将赵高给灭口了,但是赵高遗留下来的东西肯定有些能够给大家一些希望,甚至推翻秦朝,否者的话赵高余孽不可能会这么积极的给赵高报仇,要刺杀自己,还要将阎乐推到赵高的位置,那么只有可能是赵高的目的即使赵高不在了,还是会执行成功。
利用着自己头脑里的记忆和这段时间的调查,叶云终于有些敢于肯定赵高并不是真的一心一意想始皇帝之所想,急始皇帝之所急了,这家伙不过是在麻痹我们的千古一帝,而且是二十多年如一日的麻痹,这一针麻药,换谁谁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