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珠却不敢冒那个险,新品只花一成的银子,那功效莫不是也只有一成吧?
自己的狐臭那般厉害,功效轻了怎么能管用?她一刻也忍受不了自己再恢复原样!
她咬了咬牙,「一万两就一万两,那瓶你先拿来,你再给我制十瓶新的!」
韩攸宁却没有因为她答应了就高兴,还是一脸的为难,「材料没那么多,还是先三瓶吧。」
听她这么说,胡明珠反而心里舒坦了不少,有银子不赚,恐怕那玉香丸的材料的确及其珍贵难得.
「那有了新的,你记得告诉我。银子我不会少了你的。」
韩攸宁微笑,「好。」
镇国公府里面亭台楼阁古韵清幽,园林雅致,虽是冬日里,却也不掩底蕴厚重。
赏梅宴设在了园子里的暖阁,不远处便是一片梅林,白雪皑皑中,横斜枝头红梅点点,隐隐有暗香袭来。
韩攸宁闻着那香气,在心中与玉香丸融合,忽而心中一动,玉香丸里若加了梅之冷香,说不得可填补替换玉沉香茶的不足。
「表姐,昭平妹妹,你们来了!」
伴着欢快清亮的声音,一袭大红斗篷的王采丹迎面而来,脸上是明媚的笑。
韩攸宁笑吟吟道,「镇国公府的梅花可谓京城第一枝了,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来凑这个热闹。」
「那你是不知道,晋王府的梅花前几日就开了,不过无人得以进去欣赏罢了。」王采丹笑着拉着她的手,眨了眨眼,「要不,你带我们进去开开眼界?」
她问这话时,跟着过来的几个贵女都盯着韩攸宁,打量着这个让不食人间烟火的晋王爷倾心的女子,同时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们大多人没去过定国公府,从未见过韩攸宁。
她们是知道韩攸宁胖,却没想到她如此精致好看,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儿天真无辜,一双美目眼尾微挑,顾盼生辉,澄澈中带着三分妩媚风情。
大家在心中默默有了个共识,晋王爷看中的,不仅仅是她的胖吧?
韩攸宁并不太愿在人前提赵承渊,尤其是这里面还有赵承渊的倾慕者,她笑道,「郡主若想看定国公府那几支尚在沉睡的梅枝,我倒可以带你去。」
众人见她闭口不谈晋王,有些失望。
毕竟晋王少在人前出现,即便出现也是被一群王公大臣围着,她们这些小女子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长姐也太高看了她,她恐怕连晋王府门朝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带你进去。」
说话声很冷清,淡漠。
韩攸宁循声看过去。
说话的贵女与王采丹长得相像,不过少了一份明亮,多了一份娴静和避世的冷漠,穿着素淡得很。
正是王采丹的庶妹,王采绯,痴恋晋王,全城皆知。
前世,安陵侯府被以通敌西凉的罪名阖府抄斩时,王采绯冲上了刑台,挡在侯府家眷的前面,对着赵宸哀求,哀求不成就怒骂。
后来,她被封了公主,送去西凉和亲。在和亲路上,自尽身亡。
面对庶妹的刻薄,王采丹不以为意地轻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亲热笑道,「我这开着玩笑呢,昭平妹妹没当真,二妹倒是当真了!」
王采绯抽出了手,淡声道,「开这种玩笑,未免污了王爷的名声!长姐难道忘了,昭平县主是在和忠国公世子议亲吗?」
王采丹轻拍了拍她,低声制止,「还没定的事,莫要乱说。」
王采绯盯着韩攸宁打量了片刻,清冷道,「弃了晋王爷,答应忠国公府的亲事,我都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可你话既然应出了口,便该与晋王爷保持距离,免得引人非
议。忠国公府为了儿子,可以忍受你名声有污。可晋王爷那般清风朗月的人物,怎能无端受那些觊觎***的非议!」
韩攸宁微笑道,「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两边长辈没发话,没过六礼,又何来议亲之说?二小姐如此义愤填庸,我倒是看不懂了。」
「你初来京城不知道,我这二表妹可是痴情种。」胡明珠看着王采绯冷笑,「二表妹就这么着急,怎么,怕昭平把晋王爷给抢了?」
王采绯冷道,「你们当众许诺的,难道都是假的?」
「真的啊。这不是长辈还没发话吗?谁家议亲不是思前想后许久才能定的?」胡明珠讥笑道,「当然,二表妹说不得除外呢。」
王采绯面露愠色,「你……与你争论,未免自降身份!」
胡明珠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咯咯笑了许久,嘲笑道,「一个庶女,连个县主都没封上,假清高什么!在场的各位,就数你身份最低了!」
王采绯甩袖而去。
大家似是习惯了她的不合群,对她这个东道主的离开也无多大反应,便三三两两往暖阁里走。
韩攸宁看着王采绯的背影,不禁在想,这个女子这一世的归宿会是什么。会不会再一次成为家族的弃子,会不会再一次走上绝路。
不对,首先得有安陵侯府被栽赃陷害。大周皇室才与西凉王有了对话,盟约议合。
韩清莲一直跟在后面,察言观色,立志做个小透明。
她拉了拉韩攸宁的衣袖,「长姐,走了。」
众人到了暖阁落座。
大家忽而发现了胡明珠的不同。
若是以往,只要胡明珠在,整个房间里都是浓重的香气,尤其是在夏日和密不透风的冬日,那混合狐臭的浓香让人窒息。通常她在场,大家都会尽量选择在室外活动。
可今日,不大的暖阁里香气怡人,甚至她身上的香气,比旁人身上熏染的更淡一些。
旁人不敢说什么,王采丹却是直言相询,「表姐是用了什么香露,好闻的很。」
胡明珠这么久不出门,等着就是这一日,故作淡然道,「什么香露也没用,免得乱了你这梅园的香气。」
王采丹问,「那可是衣裙上熏了什么熏香?你从哪里买的,我也去买来用用。」
胡明珠喝着茶,淡淡道,「衣裙不过是熏了点沉香,去了去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