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在军中任职,屡立战功,是太子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可以说,将来登上那尊位的,不是太子,便是赵寅。
这样的人,在朝堂和宗室中的地位卓然。在场的这些宗亲权贵,恐怕没人敢去得罪他。
祖母说不管是太子当皇帝,还是三皇子当皇帝,皇后都得是她。
赵寅性子和大伯父颇像,只要找对了法子,很是好哄。她很自信,赵寅对她几乎可以有求必应。
韩清婉泪水潺潺而下,拿着帕子低头擦着,却怎也擦不尽,让人我见犹怜。
她含泪对着赵寅的方向福了一礼,「三皇子仗义执言,小女感激不尽。」
赵寅心中一窒,他还是第一次见韩清婉落泪。
之前的她,总是带着温婉的笑,说话也温柔体贴。他每次与定国公切磋武艺,她都会贴心送点心茶水过去,温柔笑着对他说:三皇子也来尝尝。我记得你不爱吃甜,恰好大伯父也不爱吃。」
如此美好的女子,却被逼到如此不堪的境地。而罪魁祸首,便是那个看似天真无害的陈攸宁。
方才的情形他看的明白,就跟在菊花宴上一样,她不着痕迹地引导事态发展,又利用舆论,将韩清婉推到了绝境。
赵寅声音和气,「韩大小姐不必客气,清者自清,你不必太过伤心。」
他语气倏而严肃,扫视了大堂一圈,「各位都是明理之人,还是莫要那人云亦云之事。」
赵寅如此信任韩清婉,替她说话,倒是颇为出乎大家意料。
他们有的人知道赵寅是和太子在一起的,此时太子没有露面,他们不确定其中又有几分是太子的意思。
所以说,这凤凰或许还没有落架?
大家再看韩清婉的目光,其中的鄙夷便少了许多,更多了几分探究。
有宗室中的夫人表明立场,「三皇子所言极是,这真相到底如何,咱这些局外人是没法猜的。」
有附和的,也有不赞同却也噤声不语的。
韩清婉明显感觉形势转变,便趁机对陈攸宁发难,试图将这几日的颓势彻底扭转。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看向韩攸宁,「我不明白我到底如何得罪了县主,让你如此苦苦相逼。本是没有证据的事,县主如此在外面大肆宣扬,到底是何居心?」
她一副受迫害的模样,声音悲戚又绝望,「定国公府本家宅安宁,美誉在外。可你来了不到半个月,祖母和母亲成了刻薄之人,父亲的官职也……哥哥被你掌掴不敢还手,而我的名声尽毁,心有万般委屈却说不清楚。县主有人撑腰,便可指鹿为马了吗?」
韩清婉还是颇懂得把握人心的,她的这番话成功地给韩攸宁塑造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形象。
再加之前面赵寅的铺垫和引导,大家更是在心底起了疑心,或许,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大家小声起了议论。
情形急转直下。
韩攸宁仰头看着二楼的赵寅,他正毫不掩饰地直直看着她,她甚至能看得清他眼中的憎恶。
他总能被韩清婉拿捏得死死的,死心塌地为她所利用,甚至不惜违背良心,赔上性命。
那日参加太子府的赏花宴,她被韩清婉设计去了一间厢房休息,里面燃着的熏香里有烈性春、药。
在她难受煎熬之际,明显喝醉了的三皇子赵寅到了。那个厢房,正是赵寅平日里到太子府时的专用厢房。他们兄弟俩一向是是兄友弟恭,感情甚好。
他情绪极度低落,红着眼对她说,「是我对不住你。」
他扯坏了她的衣裳,甚至在她手腕和脖子上留下一些印记。
他
虽也受了熏香影响,呼吸粗重,却再也没对她做什么,喂了解药给她吃。
在她脸上红潮将消未消身上有了些力气之时,太子赵宸到了。赵宸脸上青筋暴起,挥拳向赵寅而去。赵寅也不回避,生生挨了一拳,口吐鲜血。他转头对她说了句「宁儿,我会登门向定国公求亲」,便离开了。
赵宸眼眸猩红,看着她脖颈间的红印,像极了一头怒狮。
之后赵寅果真屡次登门求亲,做足了痴心的架势。
最终她却还是嫁入了太子府,却不是太子妃,而是侧妃。太子怀疑她贞节,却不肯嬷嬷验证。
后来赵寅,被赵宸杀了。
直到最后,韩清婉才告诉她真相——
赵寅为了破坏她和太子的感情,答应韩清婉毁她贞节。赵寅事后还对太子说,「我和宁儿性情相投,互生爱慕已久,如今又有了肌肤相亲,还望皇兄成全。」
韩攸宁讥讽一笑,你这一世,还是逃脱不了被利用的命运。你可知道,你为她而死,她却在你死的那日请了戏班子,热闹了一整日。
赵寅蹙眉,他竟觉得这小丫头在嘲笑他,可怜他。
韩攸宁淡然一笑,「若说有人撑腰,却不知三皇子殿下现在做的又是什么?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并不是哭一哭,说一说,就能抹杀的。」
她语气始终不焦不躁,「三皇子有句话说的不错,清者自清。真相如何,假以时日自有公论。此时非要在众人面前再掰扯一通,实无必要。」
比起韩清婉的戚戚然,韩攸宁面对赵寅的诘难,却始终不卑不亢,言语豁然大气。
相较之下,高低立现。
赵寅一时竟无力反驳她。
就连韩清婉自己,都突然觉得站在她面前矮了一截。
韩清婉苦笑一声,「县主声誉无损,自然可以轻巧说话。」
韩攸宁无奈道,「既然你执意揪着不放。好,我便给你证据。明日各位若是得空便去定国公府,大家一起做个见证,到底这些头面是不是我姑母的。」
有人好奇问道,「不知陈小姐有什么证据?」
赵湘儿在一旁纠正,「不是陈小姐,是县主,昭平县主。皇上今日刚封的,因为攸宁姐姐是大周之福!」
方才韩清婉对陈攸宁称呼县主,她们已经发现了,还疑惑为何册封。竟是这么个由头?
那夫人又改了口,「昭平县主,你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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