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速投过来微冷,苛责的目光,姜佑当作没看见,反正事已至此。
计划行不通,那就得另找出路。
小脑袋瓜飞速运转,脑细胞瞬间死了一大片。
……
冬日街上风景萧瑟,堆在墙角的积雪未化。
附近住户大门紧闭,早就被县衙捕快疏散到安全地带。
其实疏散的动静,若是放在平常,武僧七戒肯定会有所戒备,并提前逃走。
但实在可惜,他刚才正在女人肚皮上长驱直入,正是关键时刻,外边的动静他才懒得理,于是他被包围了。
而此刻,被七戒挟持的姑娘已经清醒许多,泪痕遍布一张俏脸。
眼睛带着乞求意味,同时一遍遍地重复嘴型:“救救我,救救我……”
七戒已经退至院子门口,天速距离他最近,指间藏着的一颗玉珠子早就准备就绪。
须臾之间就能洞穿七戒眉心,救下姑娘,可这需要一个契机。
“贼秃驴,本官在此,还不缴械投降,放开人质!”
人还未到,话音就落下。
众人纷纷扭头去看,一众捕快赶紧弯腰拱手,从中间让开一条路,让这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得以直面七戒。
来人身着一袭墨绿官袍,着燕尾官帽,气喘吁吁的样子,正是长安县刘县令。
刘县令本在附近的家中享受生活,小婢子正在捏腿,忽闻手底下的捕快闯入家中来报。
说是七戒已经被围,就等着县令大人过去。
花和尚七戒在长安县犯下的恶行,刘县令这几日可是一直很上心,这关乎他的官声。
所以一听到捕快来报,刘县令撇下婢子,穿好官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大胆贼獠,本官乃是长安县县令,还不束手就擒!”
刘县令在众多捕快的簇拥下挤到最前头,指着七戒再次呵斥!
现在正是抖威风的时候,刘县令可要好好把握。
被叫“秃驴”贼獠”,武僧七戒并未怒出怒容,而是玩味地笑着。
将禅杖对准刘县令,七戒说道:“幸会幸会,不过洒家没时间与县令纠缠,照洒家说的去做,两匹快马,送洒家安全出城,要不然这小娘子……”
“贼獠,好大的口气,来人呐,给我上,拿下此贼!”刘县令一挥手,叫手下的捕快赶紧上。
捕快们面面相觑,有些为难,人家手里可是还有人质呢!
刘大春凑到他爹跟前,小声提醒道:“爹,人质在他手里。”
刘大春知道他的爹这几日被七戒搞得整日整夜的睡不好,心情极差,若有机会,恨不得亲自动手一刀砍了七戒。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不能意气用事。
刘县令偏头,很是不满地瞪了刘大春一眼,拿出在家里一家之主的气势说话:“本官做事,何时轮到你插手?”
实际上,刘县令不是没看清楚情况,他自然看见那个女人在七戒手里,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七戒随时都可以选择玉石俱焚。
自己的儿子和一众捕快无非就是担心人质死了,日后麻烦多多。
但刘县令却又不一样的看法:女人身份不一样,若是寻常人被七戒捉住,自己断然不会下这道命令。
因为容易惹怒七戒。
可现在七戒手里的女人身份为情妇,是内城某位大人养在长安县梧桐街的。
这女人的身份本来就见不得光,更何况已经被七戒糟蹋凌辱,就算事后救下来,那位内城大人也会无比嫌弃,不喜。
还不如死了算了,刘县令这也是变相地送个人情给那位内城大人。
想来内城大人多半也会赞同这种做法,因为一旦女人没死,麻烦事更多。
“县令真是好大的官威!”
天速扭着自己的水蛇腰,抬起妖娆的一张脸蛋,暗紫色双唇兰气一吐,讥讽道。
刘县令先是露出一副疑惑神情,然后刘大春在他耳边小声低语,表明天速的身份。
县令听罢如临大敌,慌忙地拱手赔笑:“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大人勿怪!”
怪不得,这女人穿着甚是奇怪,原来是内卫司的大人。
天速轻哼一声,冷言道:“本官要那女人活!”
她可没时间,也没心情和一个县令在这搞官员之间那一套弯弯绕绕。
完美主义者不希望,在自己参与的情况下,有人质伤亡。
“是是是……”刘县令三个是,连忙点头应道。
天速摆手,故意提高声音:“速去准备两匹快马,送他出城!”
她怕和尚真的发疯,选择同归于尽,她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七戒听到。
刘县令点点头,叫手下的捕快马上去办。
这时,刘大春又走到跟前,在自己爹耳边小声低语,刘县令听罢,又是一惊。
脸上赘肉一颤,眼皮直跳,连忙去寻,瞧见一衣着单薄的年轻公子哥,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丫鬟。
“姜公子,姜公子,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提前准备一番……”
刘县令对准姜佑又是一阵阿谀奉承。
刘县令之所以这样,并不是畏惧姜佑本人,而是畏惧他身后的势力。
上将军府!
那次与何枋在上将军府山河苑一聚,刘县令对陆云起可谓是印象颇深。
那女人可不好惹!
姜佑狐疑地看了肥胖的县令一眼,说道:“县令这是做什么?当务之急就是救人!”
刘县令还是满脸献媚笑容,提议道:“这个不急……姜公子,这里危险,本官派人送公子回府如何?”
他可不想姜佑牵扯其中,万一出个什么岔子,自己的官帽可不保。
说着就挥手,两名捕快上前,欲护送姜佑退场。
“喂!洒家要喝水!”七戒突然要求道。
刘县令上前两步,中间隔着一条街道的距离,扶腰喊道:“先把给本官人放了。”
七戒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不满道:“你没资格和洒家谈条件。”
“送水!”天速沙哑的声音吩咐道。
刘县令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招手叫人过去送水。
“洒家要他来送!”七戒指名点姓地指着姜佑。
“荒唐,断然不可能!”刘县令严词,挥手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