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了一小块柔软的松饼到小女孩的嘴边,姜佑笑道:“放心吧,现在是安全的,你安全了……”
女孩摇摇脑袋,不肯吃东西,慢慢地红了眼圈,把脑袋藏进棉衣里,小声啜泣。
姜佑蹲下身子,把小女孩抱紧,心情十分复杂。
……
“东家,外边抓住的酒坊掌柜怎么办!”
前不久,堵在前门的汤池伙计,抓住了慌张出逃的酒坊掌柜。
当时酒坊掌柜一个人在前面的铺子卖酒,听见后面院子的声响,就反锁住前面的门,可眼瞧从后门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酒坊老板慌张之间只能从前门出逃。
刚巧不巧正好被汤池伙计逮个正着。
把小女孩交给青梧照顾,姜佑出门,李洛阳和朱乐天瞧姜佑的神色不对劲,也跟了出来。
来到院子里,姜佑审视跪在雪地里的酒坊老板,此刻李洛阳凑到耳边,小声道:“酒坊是何府名下的。”
何府!
何府!
又是何府,何枋!
姜佑咬牙,从牙缝里蹦出字:“说,这些酒缸里的孩子怎么一回事?”
雪地里的掌柜,身材矮小,胖乎乎的一张黢黑圆脸,此刻跪在地上不曾抬头。
只是一个劲地低头哑笑,身子一个劲地在颤抖不停。
嗓子眼挤出难听的笑声:“哈哈……”
问话他也不答应。
姜佑上前,也不做什么懦弱姑爷,一脚踹在掌柜脸上。
掌柜倒地,瘫在地上,嘴里吐出血水,讥讽地斜眼看着姜佑:“你们都要死……死。”
说着,便张牙舞爪起身扑了过来。
旁边的伙计一时大意,也没想到这胖乎乎的掌柜,还敢临死反扑。
掌柜直扑姜佑,二人离得最近,姜佑也没任何武力值可言。
眼瞧掌柜扑上来,姜佑下意识地往后退,可为时已晚,先是感觉大腿根刺骨的寒冷,低头看时,掌柜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把短刀!
掌柜反握短刀,借着扑过来的力量,直扎到姜佑身上,右手用力往下一扎。
姜佑慌张之间推开腿上的掌柜,身子忍不住地朝后跌去,还没等屁股挨到地,就只觉耳边刮来一阵风。
然后众人看见徐彪极快的速度上前,一脚踢在掌柜的胸脯上,胖乎乎的酒坊掌柜像颗炮弹一样,在地上滑行数米才停下。
这一脚力大无比,掌柜的胸脯深深地凹了进去,也不知死活。
姜佑坐在地上深呼吸,看见右腿大腿根上扎了一把匕首,一股凉意直冲心底。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完成了当公公的第一步。
姜佑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剧烈的疼痛才从腿部传来。
与此同时,汤池的院落冲进来一队长安县衙捕快。
……
……
徐彪拔的刀,一道血柱飚出,边上的大夫赶紧上前止血。
不过众人都在回忆姜佑没疼晕之前的话。
“就这么干拔?不打一针麻醉剂!”
“就是那种感觉不到疼痛,算了,麻沸散你们总有吧。”
“不是,你们这都什么表情?这么拔刀,不卫生也不科学,万一我疼晕过去怎么办?”
然后,徐彪趁姜佑还是喋喋不休的时候,眼疾手快。
“唰”地一下拔出刀。
其实没多大点事,没伤到要害,刀拔出来止住血,好生修养个把月就又能活蹦乱跳。
后来的大夫手脚利落地给姜佑止血,不得不说,这汉子拔刀的速度和方向刚刚好,一点额外的伤害都造成。
包扎好伤口,姜佑被放在门板上,抬回了上将军府,剩下就没他什么事了。
在这起恶劣的案件中,受伤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很不幸,姜佑一时没注意,被酒坊掌柜一刀给阴了,差点断子绝孙。
现在想想那种感觉,旁边人都觉得胯下一凉。
特别是朱乐天和李洛阳,本来他们也想上前审问酒坊掌柜,可平日里不喜欢出头的姜佑今日却第一个上前,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
不消一个时辰,当姜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差点没叫出声来。
大腿根儿剧烈疼痛让姜佑整张脸痉挛,额上青筋暴起,浑身忍不住地在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姑爷,你醒啦!”
偏头一看,青葵和青梧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姜佑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痛苦。
可额头的青筋和脑门上的汗珠作不了假,两女知道,姑爷很痛。
“姑爷,喝药吧,大夫说喝完药就不痛了。”青葵从旁边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姜佑也不说啥了,也不用别人喂,直起上半身,从青葵手里抢过碗,一口闷了。
是温的,姜佑苦的眉头直皱。
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姜佑想哭,重新躺回床上,直勾勾地看着帘幔,感觉还是很痛。
这个痛跟以前所有的痛处都不同,是一种酸麻酸麻的痛,姜佑自己估计,应该伤到大腿肌肉群了。
不幸中的万幸!
深呼吸,姜佑大口吸气,大口喘气,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
“那些小姑娘怎么样了?”
第一个问题,姜佑是问那些小姑娘的情况。
当第一眼看见麻袋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姑娘时,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姜佑也有这么大一个亲妹妹,姜佑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给妹妹,看不得妹妹受一点欺负。
今日看见那个小姑娘的可怜样子,姜佑触景伤情,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失态到忍不住去质问酒坊掌柜,忍不住去踹那胖子一脚。
“我们走时,小姑娘们被安置在汤池里,李公子和朱公子在照顾她们。”
青梧没得感情地回答。
“县衙那边怎么说?”姜佑偏头又问。
今日三个挑手误闯进酒坊,撞破一条黑色的产业链:拐卖幼女。
这事总得有个说法。
“已经移交我大理寺,姜公子放心!”
推门进来一个身段修长,穿着官服的大理寺人员,定睛一看,这不是前额留有两撮刘海的杀马特上官竺吗?
上官竺推门进来,手搭在腰间的窄形长刀上,正一脸臭屁地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姜佑。
“你怎么在这?”语气多是疑惑和不满。
上官竺站在门口,并没有多往里进,揉揉鼻子才说:“为了魁首街酒坊一案。你们长安县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我大理寺已经参与其中,这次还要多谢姜公子无意间撞破,若此案破,姜公子必居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