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本来想找青葵说道两句,让她明析身份之别,远离姜佑,可接下来的时间,青葵的几番话噎的青梧说不出话。
姜佑是个谪仙!
青葵想姑爷收了她!
青葵发春了!
还有,这憨丫头很聪明!
……
在大殿“明德殿”门口遇见张载,今日张载故意打扮了一番,看起来不那么邋遢,至少身上的衣裳干净许多。
“先生有礼!”姜佑在门口向张载作揖,以示礼节。
张载笑笑,不用拘礼:“来观摩你上课,学习一下。”
张载既然答应了做巽山书院的客卿,那就要干活。
可自个干活前,还是要观摩一下这位巽山书院院长的“因材施教”。
“不敢。”姜佑笑笑。
姜佑请张载和自己一起进教室。
和幽州孩子们相处了这么久,该教的礼仪都教了。
孩子们见先生进殿,便起身,齐声高呼:“学生见过先生!”
姜佑摆摆手,底下十几号学生们又全都坐下,然后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
姜佑示意张载先到一边旁听,张载暗自摇摇头,要是放在以前,只要旁人站着旁听自己课的份。
姜佑走到讲台上,简单布置了一下任务:基础班,经世班先上自习,启蒙班开始授课。
四五个七八岁的小童坐在教室一角,姜佑先检查了昨日布置的背书任务,然后又教了几个大字,启蒙班日常的教学任务不重,总体来说就是:背书,认字,写字。
花费了小半个时辰搞定四五个小童,姜佑又把目光转移到基础班的同学身上。
这几个十几岁的孩子一看见姜佑,就浑身直打哆嗦,没别的,基础班不是姜佑亲生的,是后爹养的孩子。
可姜佑也没办法,自己不下狠料,那以后吃亏的就是这几个孩子,所以姜佑贯彻后爹的角色,狠心到底!
现在恨我不要紧,长大入世之后,你们就晓得后爹的爱了。
来,孩子们,该上课了。
一个时辰,姜佑在这一个时辰里,灌输了很多知识,有文章,术数,天文地理,历史,他要求每个同学都要掌握,明天检查,不会就罚板子。
基础班的孩子们个个怨声载道,可又不敢声张,他们怕自己像元稹一样,被书院开除。
元稹哥哥已经许久没在书院出现了,覃书舒说:元稹厌学,已经被先生罚出书院,去酒楼洗盘子了。
之后一段时间,姜佑给了经世班,于经世班而言,他们的日常任务说轻松也不轻松,但说难吧,对于某些人来说,十分容易。
比如脑后有马尾辫,年纪最大,脑子十分灵活的覃书舒,她学的就十分轻松,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姜氏数字”和列竖氏计算。
阿拉伯数字现在已经更名“姜氏数字”,虽然姜佑三番五次的拒绝,说他不能占前人之功,可孩子们可不管这些。
“姜氏数字”可比“阿拉伯数字”好听多了。
“先生,凡事有个言出必行,您昨日说教我们勾股定理。”马尾辫,大眼睛的覃书舒站起来说道。
眼看一上午就过去了,可先生昨日说的勾股定理还没见影,所以覃书舒提出合理质疑,语气强硬。
姜佑扶额,不是自己不想教,而是经世班基础参差不齐,覃书舒一个人在前头跑的太快,姜佑要照顾后面还没追上的同学。
“那个,书舒啊,这个勾股定理呀,咱们改成下个月教”
“不行,先生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覃书舒丝毫不给姜佑留情面。
反正就一句话:挡我学习者,杀无赦!
姜佑没有办法,在粉盒里拿出半截炭笔,在白板上传授勾股定理的相关知识。
……
晌午,姜佑结束了授课生涯,拖着疲累的身子和张载一起去食堂用膳。
一碗红烧肉,一道麻辣豆腐,加一盘小青菜,再来一碗江州出产的米饭。
院长和客卿相向而坐。
姜佑把不离身的教案随手放在桌子上,揉了揉发昏的额头,哀叹个不停。
而观摩姜佑上了一上午的张载,则是红光满面,还时不时解下腰间酒葫芦抿一小口。
“今日观摩院长授课,老夫受益颇多!”张载起筷夹了一块麻辣豆腐,笑呵呵地说道。
姜佑抬眼瞧对面张载面容,总感觉他在取笑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个精光。
“没事,先生来我巽山书院,我以后身上的担子会减轻许多。”
张载皱眉:“老夫说真的,院长这般授课有用?”
姜佑的授课方式让张载不敢苟同,反正一上午观摩下来,先生不像先生,学生不像学生,学生可以随意开口质问先生,而先生有时会被怼的哑口无言。
“大概有用!”
“大概?”
姜佑点点头:“确实有用。按照惯例,下个月京城朝圣书院不是有场比试吗,我准备报名参加。”
张载抚须,笑笑:“去的话怕是要输得一败涂地!”
朝圣书院由国子监几名宿儒联手创立,发展百年来,已是大端朝第一书院,内里的学生不是王公贵族,就是皇子皇女。
内里教授礼、乐、律、射、御、书、数诸般。
每逢腊月,朝圣书院都会定期举办一场盛会,各地书院报名参加,其中设有七个大项,数百小项,为大端朝筛选出最优秀的学子。
“据老夫所知,朝圣书院举办的盛会,每年都由朝圣书院本院的学子囊括前三甲,其他学院重在参与。”
“所以呢?”
“所以何必自取其辱?”
姜佑不解,又问:“屈居三甲之外就叫自取其辱了?先生这是何道理?从我打听的消息来看,盛会期间,有各部官员到场观摩,优秀出众学子可以直接入各部学习,先生以为我巽山书院术数,能得工部,户部青睐吗?”
是啊!
前三甲之外就自取其辱了!
张载心中暗自嘀咕,以往前三甲都是自己的得意弟子,确实看不上其他学生。
如今到了巽山书院,一时还改不过来。
“今日术数,老夫大开眼界,不说工部户部,就算国子监研究术数的大儒也会争抢我书院子弟。”
今日“姜氏数字”让张载一时恍然,可观看下来,发现那弯弯曲曲的数字确实十分简便。
而“勾股定理”让张载怀疑,姜佑是不是哪个术数大儒转世。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定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