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首,后边有船!”
温衡和姜佑站在船头说话的时候,在甲板上负责警戒瞭望的亲卫,脚步匆匆地上前来报。
温衡没多言语,只是带着姜佑转身快速朝船尾的方向走去。
站在船尾,几人往后瞭望。
果然,不远处的江面上。
有十几艘快船破浪,船身白花翻涌,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吩咐下去,加快速度,就算是累死,也要撑到天黑。”
从金陵乘船逃脱之时,为了保险起见,除开人质陈达以外,船上都是自己人。
船上划桨的人也都是内卫司的亲卫。
这样一来,能划桨的人数就相对固定。
亲卫们必须使出最大的力气划桨,而且不能有歇息的时候。
亲卫下去不久,船尾的姜佑猛然觉得脚下的船速度快了不少,想来划桨的亲卫已经开始发力。
这是一场时间和速度的赛跑。
江面上,白浪滚滚。
领头的船跑的飞快,十几条快船在后追的也是锲而不舍。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追上。
这个时候,岸边的百姓若是有闲工夫观看,便能瞧见一幕盛景,话说这比端午赛龙舟都要来的激烈。
双方你追我赶,好不激烈!
……
“纳了闷了,他们的速度怎么又快了?”
“人家可是练家子。”
“再练家子也不能跑这么快,可把我累死了,你来替我会儿,我歇一会。”
“你们俩快别说了,用力划,那艘船可不能放走。”
一艘追捕的快船上,十几个士兵赤裸单衣。
他们接到上司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追上前面那艘船。
可是追了一会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之处,前方那船跑的也忒快了。
他们本身是金陵水师,常年在江上训练,那划船掌舵的本事是一流。
可也从未见过跑的那么快的船,都堪比有些水匪改装之后的快船了。
江南有水匪,数量还不少,沿路打劫商船过活。
水匪为了追上商船,他们的船一般都经过改装。
舍弃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减轻船体重量,从而达到高速度的行驶。
可前面那艘船明明就是普通渔船,速度还不如水师的船来的快。
速度怎么突然间就增加一大截?
这不合理!
他们都快要郁闷死了,这样追,什么时候才能追到?
“咚!”
一声闷响。
几人没注意,船头像是撞到东西。
还好水师的船日常保养较好,船体结实,没什么大碍。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这艘船的速度就降低不少。
领头的脑袋伸出船外,往江面一看。
几只破烂的木头箱子被船撞的粉碎,像是平常用来装货的箱子。
这箱子又是哪来的?
看样子好像是刚刚沉江,不巧被自己的船撞到而已。
不过他并未在意,而是叫十几个士兵重新加快划桨的频率,努力追上大部队。
渐渐的,士兵们发现前方渔船的速度又加快不少,因为二者间已经拉开相当大的距离。
“哎哎哎,那船的船帆怎么不见了?”有人指着前方渔船突然说道。
刚才还有呢?
有人立马反应过来。
对方这是边逃边往江里扔东西呀。
刚才撞烂的木箱子就是那渔船上扔下来的。
那船在减轻船体重量,加快速度。
水匪惯用的伎俩。
……
刚把船帆费力扔下,姜佑累的气喘吁吁地躺在甲板上,胸脯上下起伏。
还好现在江面逆风,船帆也没啥作用,扔掉也能减少一大部分阻力。
他偏头左右瞅了瞅,发现甲板上已经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可以扔掉,于是便放下心来,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交给天意。
为了提高船速,他按照温衡的吩咐,把甲板上能扔掉的东西全部扔到江里,连栏杆都拆掉不少。
若是有人不小心,怕是要掉下去。
不仅甲板上没了多余物件,船舱里也是。
凡是碍事的东西,全部被扔下。
这样一来,速度果然快了不少,后面追的船越落越远,几乎都快看瞧不见了。
这时候,温衡从船舱里走出来,额头一层薄汗。
船上人手不够,她这个司首也得亲自干活。
“休息一会儿吧,对方一时半会还追不上来。”温衡好心提醒道。
这才是逃亡路上的第一关。
眼下只能等到天黑,然后再另想办法。
海路怕是走不通,如果非要比拼速度,船上的亲卫非得累死不可。
得等到天黑,对方视物不清,然后偷偷上岸,走陆路最为稳妥。
姜佑慢慢地坐起来,看着温衡这一张有些红润带着汗珠的脸蛋,轻笑几声:“你也快休息一会儿吧,路还长,我们都要靠你拿主意,你可不能有什么事。”
温衡一直是内卫司的主心骨,主意一直都是她拿的。
目前来看,一路上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
她可不能有什么事。
温衡点点头,但还是说道:“我也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总要学会自己拿主意。”
“嗯,慢慢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