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关中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他带了曹洪夏侯惇过是为了平『乱』,结果的时候刘表张鲁都退兵了,只留给他满地的烂摊子需要收拾。
好不容易把作『乱』的百姓安抚完,正着开始整顿军队,蝗灾又了。
他出任司隶校尉是为了镇守关中,监察三辅、三河和弘农,让关中一带别出『乱』子,京师七郡皆属司隶,司隶校尉和武将一样手下有固的兵马,那一千两百名中都官徒隶不是摆设。
一个旧号卧虎的司隶校尉,硬生生被他干了纯文官,这合适吗?
曹『操』每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地方,好在他带在身边的是曹洪不是曹仁,曹洪好歹帮着干活,让曹仁跟着过,知他会不会直接被气死在这儿。
他在关中辛辛苦苦几个月,起早贪黑安抚百姓清理蝗虫,关中旱了好几年,引水的沟渠要是有用也不至于旱这样,现在修渠引水已经不及,要紧的是把田里的虫卵清理出烧干净。
冀州那边紧急运粮食解关中之急,蝗虫虫可以换粮食,地里翻掘出的虫卵也换粮食,偌大的关中足足几百万百姓,只要粮食供应上,把所有的田地翻掘一遍都问题,还省过两年费劲儿开荒了。
可问题是,几百万百姓大半年的粮都要官府出,关中的官府肯出不起,连长安城的粮仓都不够给官员俸禄,更不用其他地方,如果郡县有粮食,那被『逼』走投无路的百姓也不会一直打长安。
粮价不涨,一旦粮价飞涨,刚刚安抚下的百姓立刻就会再『乱』起,可是一直从冀州调粮,他总觉要把冀州搬空,几百万张嘴等着吃饭,兄长那儿粮食再多也撑不住这么消耗。
曹孟德不知冀州有多少存粮,但是不耽误他觉冀州有粮,前年兖州从冀州借了不少粮食,嘴上这借,其实和直接要有区别,毕竟那边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自家的仓库刚刚盖住底儿,还回去的只是九牛一『毛』。
冀州自己要留住足够的粮食以防万一,现在关中又需要那么多粮食,上哪儿补上那么大的缺?
卫觊刚刚从凉州回,还及过问关中的情况就被曹『操』拉着了半,他几次打断这位新上任、不对、上任几个月了不算新上任,总之就是,他几次打断曹『操』,试图告诉这人他只是河东郡下的小小县令,就算还是个司徒府属吏,王允执政的时候也轮不他做主。
他还及去邺城汇报情况,接下要担任什么职位他自己都不知,即便他是河东人氏,曹校尉拉着他那么多也用。
曹『操』可不管那么多,他觉有用就有用。
他是奔着当个不『操』心的武将才的关中,早就把该打听的事情打听的差不多了,现在的司徒是他们家兄长,司徒府的属吏一个都不闲着,卫伯觎有大才,小小的县令根本不够看,回之至少是个京兆尹。
任命书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手上有区别,先把活儿接手了再。
卫觊毕竟是关中本地人,之前卫氏拿了贩卖细盐的生意,同时也接下了稳关中粮价的任务,对关中地区的情况比曹『操』更熟悉,曹孟德已经把这种地步,他也不好再拒绝,只下车上马开始干活。
几个经商的世家控制盐路,既防止盐价暴涨,也借此稳粮价,河东卫氏、陈留卫氏这几家在官场和商场都有人脉,只要家里人还当官,就不可不在乎百姓的死活,挣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官职不往上升。
士农工商士为首商为末,舍本逐末要不。
官府的官儿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上头换了,但是被朝廷看在眼里的至少也是个县令,再下面深入乡里的父母官基本都是在本地有一威望的三老或者大族担任,这人不一听从朝廷的命令。
如今朝廷式微,要靠官府稳粮价远不如让当地大族稳靠住,事急从权,现在权出去,将再办法收回,原焕既然敢这么做,就有十十的把握收场。
要控制盐路控制粮价就不不注意各地官府的政策,关中当时毕竟还在朝廷手中,王允王司徒又是个朝令夕改的『性』子,不弄清楚底下郡县官员派系,只怕最不光挣不了钱,还会赔个底儿朝。
河东卫氏在河东是名门,名号放关中也是响亮,再加上卫觊这个族长手段不俗,各方都愿意给他面子,这才在开始的时候以贩卖官盐的名义拿下整个关中的盐路。
曹『操』找他接手政务,不不,眼光不错。
卫觊在城外被曹『操』截住,直接跟着他去长安城外的村寨查看情况,蝗灾刚过去不久,田里一片荒芜,不过农人也有闲着,家里的男女老少都出翻掘虫卵,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害人的虫子给扒拉出。
官府了蝗虫不是谴,蝗虫祸害他们的庄稼,他们也杀蝗虫保住自己的命,虫子的命是命,人的命也是命,什么杀虫太多有伤和的鬼,就算真的会有伤和,也是蝗虫杀人太多有伤和。
百姓翻掘虫卵换过冬的粮食,不管怎么好歹有个盼头,曹『操』现在抓的就是阳奉阴违不给百姓换粮的贪官污吏,只是他关中的时间太短,杀鸡儆猴也不一起用处,不亲自去下面看看他不放心。
正好现在卫觊回了,农事内政就交给这人接手,他法子赶紧把将关中的大军整顿出。
西边防凉州,东边留人驻守函谷关,北边防着匈奴沉寂生『乱』,南边还有荆州和益州虎视眈眈,关中重地不容轻忽,尤其是军队,必须有个独当一面的大将坐镇才行。
正好,他曹孟德就是这样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
曹『操』急着交接公务,巡视完一个县城就带着卫觊回了长安,着又很多东西都在郭嘉府上,去官署不如直接去找郭嘉。
他这经常往这儿跑,和门房打声招呼就进,万万还见着郭奉孝,就听有人大言不惭要揍他儿子。
他儿子年少有为,有幸被兄长带在身边教导,如今谁见了不一声少年英才,吕奉先刚从凉州回,他儿子在邺城待的好好的,俩人连面都见着,这家伙凭什么和他儿子过不去?
别以为个子高就为所欲为,他曹孟德打起仗一样很猛,谁怕谁?
吕布眼神飘忽的看着窗外,假装有看曹『操』愤怒的眼神,看看地就是不看人。
郭嘉尴尬的笑了两声,僵着身子挡在两个人之间,“曹校尉今回的早,这儿有事吗?”
要打出去打,别在他的书房打,他难晚睡早起努力干活,待书房比卧房还多,谁敢在他的书房捣『乱』,他就敢立刻回邺城告状。
曹『操』瞪了吕布一眼,买过门槛走进,给郭嘉介绍身旁这位刚从西凉回的卫氏族长,他不知这人接下会担任什么职位,但是政务归他肯不错有错。
郭嘉眼睛一亮,再看卫觊的时候态度立马热络了起,可算有个帮忙的了,再这么下去曹孟德不疯他也疯,“伯觎兄离开关中已久,对长安如今的情况不甚熟悉,不过关系,嘉这里什么都有。”
户册子粮食支持财政账本等等等等,要什么应有尽有,哪个有了他们立刻就去隔壁官署取,交接赶早不赶晚,也不用等明了,现在把事情交接了就。
吕布块头大碍事,很快被郭祭酒赶出去吹风,曹『操』板着脸转身也要出去,却被郭嘉给拉了回,“那家伙不会又不是一两了,你和他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不要看见谁都觉自己打,吕大傻子个头儿比他高那么多,再加上曹洪和夏侯惇,三个人打一个也不一打过,还是不要过去自取其辱了。
曹『操』气哼哼的找地方坐下,“我家那小子又招惹他,他那么大的人了欺负小孩儿也不嫌丢人。”
“曹昂小将军在主公身边听候差遣,那家伙心里酸,让着他点儿就是,反正他又不随时跟在主公身边,也就嘴上抱怨几句了。”郭嘉耸耸肩,倒了杯水给曹『操』端过去,然热情的招呼卫觊去另一边看各种公文杂务。
有朝一日他郭奉孝也周全这种地步,果然出历练的多了,什么活儿都手擒。
『色』已晚,府上的下人带吕布去休息,书房里的灯亮了半宿,眼看着外面又要亮了郭嘉还是面无倦『色』,还是曹『操』看不下去,可怜的卫族长才有机会歇一会儿。
可算知曹『操』为什么那么急了,身边有个更急躁的郭嘉,潜移默化也把人给带急『性』子。
郭嘉难那么精神,也不觉自己很过,朝卫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亲自把人带去客房休息,这才哼着小曲儿拐回书房,“这么晚了,曹校尉还不回去休息?”
“还有点事情。”曹『操』『揉』『揉』肩膀,眼里同样有半睡意,“卫伯觎刚刚从凉州回,马、韩二人让他帮着处理蝗灾带的问题,也就是他们已经下决心投靠兄长,凉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边兵强马壮民风彪悍,羌人氐人反复无常,马、韩二人只怕也会如此。”
凉州苦寒,再西边的西域长史府已经许久有消息,自光武帝建国以西域长史府取代西域都护府,此三通三绝,时至今日,柳中城只怕已经不愿意听从朝廷的命令。
长史府下设有军队,既屯田也打仗,司法刑狱一应俱全,一旦和朝廷断了联系,和寻常西域小国也无甚区别,只是不知如今的西域长史张晏是什么法。
现在西域长史府有点远,主要是怎么防备马腾韩遂拿了好处就造反。
下战『乱』不休,小的商队已经不敢在边郡转悠,除了卫氏这样的大商队,凉州很少再有中原的商贾过去经商,草原上的外族商人倒是不少,不过那人凉州最买的也是粮食。
蝗灾刚过,草原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有,蝗虫吃庄稼也吃牧草,牛羊马的草料不够,草原上的外族今年冬也不好过,卫氏的商队过去做生意,交易一多准儿他们缓过就翻脸不认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羌人狡诈,常年和羌人打交的凉州人自然老实不哪里去,马腾和韩遂在混战中杀出肯不是简单人,就算他们两个是真心投靠,两边全靠卫氏的商队沟通,难保河东卫氏不会有小心思。
郭嘉捏捏下巴心也是,卫氏一家独大不是好事,他们家主公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打压世家提拔寒门,让寒门子弟有更多往上爬的机会,现在重用这官商两都有涉猎的世家是为了稳粮价,让百姓少受战『乱』之苦,可是等将不打仗了怎么办?
把持官场的世家堵死了真正有本事的寒门子弟的上进之路,要是再几个又有钱又有权的世家,以岂不是更加难办?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点儿也不觉刚才和人家卫氏族长推心置腹这会儿就怀疑人家有二心有什么不对,老的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郭祭酒沉『吟』片刻,眼珠子一转很快出办法,“有曹校尉坐镇长安,卫氏不敢太过,具体事宜等我回邺城告诉主公了再,这种事情书信不明白,见了主公之再才行。”
曹校尉一脸严肃的点点头,“郭祭酒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告诉兄长了吗?”
郭嘉眉开眼笑高兴的不行,“吕奉先刚长安的时候就派人给邺城送信了,我明儿、不、我今儿一早和那家伙一起走。”
“一早就走?”曹『操』愣了一下,眼神逐渐凶残。
他郭奉孝着急这样,官署里的政务明大部都是他起早贪黑挤时间批阅的,这人手里的已经有多少,他怎么还跟受多大委屈似的一有机会立刻就跑?
这家伙在邺城的时候真的干过活儿吗?该不会一直都在躲懒吃空饷吧?
郭祭酒知自己这有点扎心,但是谁让他是冀州的官呢,他是冀州的从事祭酒,不是司隶的祭酒,长安只是随军出谋划策,按理在只张鲁和刘表退兵之他就回邺城,这是看在关中忽然起了蝗灾才留下帮忙,如果不是蝗灾,他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回去了。
不要担心他回去之再被赶回,主公『性』子那么软,怎么会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所以你就这么回了?”『性』子非常软的原老板笑『吟』『吟』看着他们家郭祭酒,屈起指节在书案上敲了两下,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人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先前只知奉孝擅奇谋,忽视了奉孝的理政之才实在不妥,关中在奉孝和孟德的共同打理下恢复的迅速,既然如此,接下奉孝就去青州帮忙吧。”
“去青州作甚?青州又有蝗灾!”郭嘉义正言辞的拍着桌子,他好不容易才逃离满屋子公务,还在邺城舒坦几,谁也别再让他出去。
蝗虫自关中而起,波及的只有冀州豫州还有凉州,草原上兴许也有飞过去小股蝗虫,也还不灾的程度,青州和关中离的老远,需要帮哪门子的忙?
不去!不干!不行!
“再吧,如果青州实在缺人,请陛下下令让奉孝去当青州任职也不错。”原焕笑一脸温柔,看郭嘉睁大眼睛要反驳,直接摆摆手让他回府休息,这多陪陪郭奕,不然接下可又是聚少离多。
郭嘉:!!!
此人言否?
“主……”
“奉先和伯觎了吗?”原老板打断他的,坐正了身子看向外面,“他们了之直接进就是,不用在外面等着。”
郭嘉走就走,吕布也要回邺城,卫觊的官职还有落实,凉州的情况也需要他汇报,不可回就直接接手关中的内政,所以了最,留在长安的只剩下曹孟德一个人。
生气也有用,他再生气也不拦着卫觊不让他走,毕竟明眼人都看出吕奉先不是干文职的人,汇报公务这种事情只让卫伯觎亲自干。
从关中邺城走了好几,吕布和卫觊都要换身衣服再过,只有他郭奉孝懒梳洗,了之立刻直奔州牧府而。
现在要改叫司徒府了,小皇帝拿失而复的玉玺写下的第一份诏书就是升冀州牧原焕为司徒,大门处的牌匾早早就换了上去,三公之一的司徒听上去比州牧响亮的多,冀州牧只管冀州之事,司徒管的却是整个大汉。
尊奉子号令下的感觉和之前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句的好,上面有人好办事,有王允明里暗里找麻烦,小皇帝又不是个多事的『性』子,这个夏各州的政令下达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可惜的是,同时也有麻烦会找上门。
荆州益州那边暂且不,只现在这位一颗红心向大汉的青州刺史士孙瑞士孙君荣,在知子了邺城之就不止一次上书让子返回旧都洛阳。
堂堂子怎不在京师,洛阳破败,他们法子重建就是,怎让子寄人篱下,杨太尉底是怎么保护陛下的?怎么让陛下在邺城住下就不走了呢?
朝廷现在只是个空架子,也就杨彪还在努力教导小皇帝,其他人要么主动闲赋在家要么被迫闲赋在家,有才的人就担任实权官职,混日子的就继续当之前的官儿。
冀州愿意养着朝廷,却打算让他们『插』手冀州的事,同样的,也准备放他们离开,这一点小皇帝清楚,杨彪清楚,空架子朝廷所有的官员都清楚。
士孙瑞的上书在送小皇帝手里之前先送了原焕面前,原焕看了之只是笑笑就放一边儿了,他们会回洛阳,只是不是现在。
重建新都耗费甚巨,洛阳城被董卓焚烧殆尽,要建起一座比以前还要辉煌大气的都城,至少要等下太平,不然他可舍不拿那么多钱去盖房子。
至于现在,邺城就很不错。
小皇帝在邺城住的比长安舒坦,吃穿用度有人敢苛待他,藏书楼随他逛,要体察民情也人拦着,亲自民间走动比从朝臣中听的事情更加真实,亲眼见百姓过的怎么样,才知桓灵二帝究竟荒唐什么地步。
邺城是冀州的府城,城里住着几十万百姓,往经商探亲的外地人多,前求学的人更多,在这里完全可以坐不出门知下事。
百姓们茶余饭讨论政事只要不太过官府不会去管,小皇帝会在体察民情的时候听什么谁也不准,总之邺城官府有打算重现“路以目”的经典场面,小皇帝会听什么都不奇怪。
郭嘉唉声叹气看着他们家主公,捧着心开始胡搅蛮缠,“嘉千里迢迢赶回邺城,主公不奖励一番也就算了,甚至还将嘉打去青州那等偏远地界儿,主公身边是不是有新人了?都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嘉今日才算真正理解这句中隐含的苦泪啊。”
“奉孝猜的不错,邺城最近的确了不少新人。”原焕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还嫌郭嘉幽怨的不够厉害,火上浇油继续,“其中有个叫法正的少年郎,是关中人氏,家在扶风郡郿县,今年刚刚及冠,乃是名士法真之孙,和家人一起躲避蝗灾邺城,少年人年纪不大本领不俗,和奉孝一样,尤其擅长奇谋。”
郭嘉:???
“什么?”
他才走了几?哪儿的『乱』七八糟的人在主公面前献殷勤?文若就不知看着点吗?
门的曹昂精神饱满,守在外间这种小事儿也干的有滋有味,一点儿也不觉当侍卫屈才,别人当还当不上呢。
曹家大郎远远看四处摇摆的艳『色』雉鸡翎,立刻敲门通报,“主公,奉先将军过了。”
郭嘉气哼哼转过头,透过屏风凶巴巴的瞪着外面,心待会儿一让吕大傻子下手重一点,不要看在曹孟德的面子上对他的儿子手下留情,这臭小子太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