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整个天空被染成一片血红。
仔细一看。
才发现。
所有眼珠子全部转变成血瞳，直勾勾看向大地上孤零零的沈渊。
无数血瞳纷纷哭泣，留下一滴滴眼泪，那些泪水可不清澈，全部都是腥臭的血泪。
不大会儿，整个世界就下了一场瓢泼血雨！
腥红遍染了大地。
血色取代白茫茫的一切。
那些正在漱漱降落的滂沱血泪，倏忽之间，化作万千箭矢，激射向沈渊。
沈渊祭出太素剑抵挡。
好在血箭威力不强，不然他真难以抵挡。
有点废啊！
今天接连碰到三位神族，每一个都能威胁到他，致命的那种！
真特么憋屈，看似在汉兴境内，几乎无敌，但真正面对强者时，如此不堪一击。
“果然，应该多学学前世啊，闭关苟命，什么时候都真正自保能力时，再出来闯荡天下不迟。”
小小练气期修士，实力确实不够看，若为元婴期，不敢说能对付天空上眼珠子旧神，干翻那尊上位神应该问题不大。
沈渊喃喃自语。
等此事了结，若能侥幸逃离，势必先把修为提上去，然后钻研阵法、符篆等辅助职业。
没有实力，面对真正危险时，在绝对实力差距面前，任何手段都显得苍白无力。
在沈渊边躲边抵挡血箭激射的时候，天空上，淡金色的能量一阵阵滚动引爆。
就像血色的天空，雷电穿梭于乌云之间。
雷鸣声响，血雨越下越大！
而宛如箭矢的血箭也越来越多。
一时间，两方僵持。
沈渊眉头一挑，将青铜大鼎祭出，倒扣在地上，他躲在青铜鼎内，小心翼翼窥探上空激战。
大地上，血雨渐渐的积多，不大会便能没过脚脖。
腐蚀性的血雨堪比王水溶液。
不，比王水溶液的腐蚀性要强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他的青铜大鼎不久便出现一些裂痕，坑坑洼洼的小窟窿随之出现。
同时，大鼎周身，一些铭刻的阵法自动开启，修补阵法和防御阵法忙于修补和抵御血雨的侵蚀。
青铜大鼎内。
沈渊踩在太素剑上，蹲在距离血雨水平面不到十公分的地表。
手指轻轻一蘸血雨，一股火辣辣的入侵腐蚀感从指尖传导。
不仅拥有腐蚀性，同时内部蕴藏了一种如附骨之疽的诡异污染……算一种污染物甚，一种特殊的污染源，不管超凡者沾到血雨会怎样，反正普通人若沾到血雨，要么当即被腐化成一滩黄水，要么就是被污染成一种怪物。
但诡异物甚……不是他所需要的东西吗？
先前那个上位神族身亡，他陷入昏迷，未能得到半点好处，这一次，可不能白白放过大好机会啊！
瞅准时机。
沈渊就在大鼎底下，疯狂的将地表血雨引流入混沌珠。
只见混沌珠内，一滩滩血雨被转化成一缕缕精纯元炁。
+1
+1
+1
……
+10086
……
不到十分钟，地表的血雨储蓄量就下降了两公分，同时，混沌珠就此转化元炁总计约七八万缕，进而转化成元炁液，一共八滴！
一滴元炁液效用堪比一万缕元炁。
继续吸收、转化。
沈渊满心欢喜。
而此刻，苍穹之巅。
女性古神一身狼狈的从血眼云海中钻出。
“旧神，你为谁的从属？”
“真假虚妄之神！”
“怪不得你形体为眼……但吾今日必斩你！”
“何必呢？咱们俩可无仇无怨……”
“既然无仇无怨，为何你擅自来吾之领域？”
“吾好奇罢了……但却没想到，这方世界竟然有人族……哈哈哈，古神族的小家伙，吾不与你为敌，只需将他交给吾，吾便放你离去！”
咕噜咕噜，无数眼珠子上下左右乱转，似表达出某些喜悦之情。
“不可能！”
“嗯？呵呵，也对，你们可是人类的孕育者，但你们真不会可笑认为，人类能拯救你们古神族吧，那种可怜的工具人……啧啧，也就你们古神族愚蠢的会相信弱小如血食的他们能帮你们成功躲避诸神灾难……哈哈哈！”
“放弃吧，小古神，人族这种存在，只配沦为血食，快将他给吾，让吾尽情享用美食……”
“而且，吾发现，这个世界薄薄的空间壁垒外，竟然有大量人类盘踞，啧啧……如此，吾便能饱餐一顿了！”
大眼珠子迫不及待向沈渊探出一只长满血色眼珠子的纤长触手。
噗嗤！
银叉一点，触手崩碎。
“痴心妄想，吾绝不会让你得逞，既然你发现了这一方世界……那你便留下吧！”
“杀！”
女性古神高举银叉，再次冲向大眼珠子。
古神一族和旧神可不一样，古神的出现来自于规律意识和世界意识本体，只会忠诚于自然规律和宇宙法则本体。
而非来自于外神们……这些旧神则不然，这些旧日支配者来自于外神，为那些外神的奴仆走狗！
大眼珠子发出冷笑，自不量力而一意孤行，“既然你主动找死，吾便成全你，古神……同样美味，比人类鲜美的多，就是有点扎嘴硌牙难消化。”
双方开启第二轮大战。
看似古神占据上方，不断有眼珠子爆浆，有大片血雨降落，但实际上，天空上悬垂的血色眼珠子的数量不仅没有缩减，反而变得更加拥挤。
沈渊此刻什么都做不了。
无法逃离这个空间，不能上前帮忙，既然如此，只能偷偷摸摸收集元炁材料。
不久，血色暴雨倾盆落下，仿若天空漏了个大洞。
大鼎底下，沈渊收集速度加快。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七个小时！
天空中，血雨停歇。
血色天空消减。
沈渊从大鼎底下蹿了出来，瞥一眼青铜大鼎，一件法器算废了。
千疮百孔也无修复价值，等有时间再炼制一口炉鼎，用来炼制丹药和法器。
嘭！
巨大的古神身影如高空坠物一般，疾驰坠落。
径直砸落在地。
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足足有二十几米。
天空中。
那血色大眼珠子再次发生变化，由红转黑。
黑光弥散，犹如一颗闪耀的黑曜石珠子。
“古神小辈，人类，吾让尔等看看，什么叫做旧神的伟大力量！”
歇斯底里地咆哮从心灵感应的谷底响彻激荡。
黑光笼罩整个天空，天地间不见一丝光亮，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邪恶气息扑面而来，具有极强污染性和腐蚀性。
女古神狼狈地爬出人形坑，一脸凝重仰望天空。
“没想到，祂竟然为半步神侍境……”
女古神骇然呢喃。
“我会帮你离开此地，希望你在十年内能修至天阶，不然一切都将徒劳，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女古神挥舞银叉在一旁画出一扇门，“吾之领域世界，规则由吾来定。”
“去吧。”
女性古神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冷静，但沈渊知道，祂已经有了赴死的决心。
虽然不知为什么祂甘愿拼死，都不愿放对方离开，或者自行逃离，但隐隐有种猜测已足够让沈渊内心充满敬意。
“前辈可有什么话要让在下代为转达？”
“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他，就说，纳洁罗娜从未怪他，那件事也不后悔！”
沈渊郑重点头，“好，晚辈告辞。”
他没有犹豫，推门离开，在离去最后的回眸一眼。
只见天空中，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黑蓝光芒对冲，随之而来则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第二重世界在巨大冲击波下直接崩塌，第一重世界也没坚持多久，也一同被狂暴力量碾碎。
活着的试炼者在同一时间被传送出来。
除了试炼期间不慎死去的三千多人，剩余六千多全部茫然看着周围忽然转变的环境。
这……分明就是大汉学院的后山试炼场啊！
也就是异度空间的入口。
“咦？”
“我怎么出来了？”
“卧槽，什么情况？我正在猎杀一只变异兽。”
“麻蛋，我快要拿到那件高等药材了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还好还好，若在玩出来半分钟，我小命估计都保不住了。”
不仅试炼者们懵逼，大汉学院老师们以及各个势力代表也一同茫然不解。
“时间没到吧？”
“我刚刚看了眼，还有二十几个小时才能满七天。”
“秘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引得秘境自动开启驱逐机制，将试炼者全部传出？”
……
大汉学院校长看着掌心的启动令牌。
对汉兴凌城主和委员会主任以及超管局局长三人说：“咱们再试试开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我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历年来从未出现这种情况。”
“秘境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竟然强制历练规则都改变了！”
四人合力用指令催动秘境。
只见四枚开启秘境的令牌本应该召唤出一扇秘境大门。
然而……
四枚秘境令牌静静躺着他们四人手上，一动不动。
“啊这……”
凌城主眉头一挑，轻轻一握，令牌顿时化作齑粉。
三人：“……”
“老凌你做什么？！”
三人正要发作。
“先冷静一下，你们试一试你们的令牌，可并非我故意搞破坏。”
三人轻轻一捏。
三块令牌化作残渣齑粉。
“……”
按理说，这令牌由特殊材质打造，坚硬无比，别说轻轻一捏能化作齑粉，就算身为月境的他们，全力一击都未必能留下一道痕迹。
可现在……
秘境……秘境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