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完大惊,呆呆地望着郭嘉:“大将军也是尊奉孔孟之道的人,你如此护着乔国老,难道你也有谋逆之心不成?”
郭嘉知道孔完仗着自己是孔子的后代无所顾忌,说话是难听了些,但他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没有必要跟他计较。
“圣公此言差矣,朝堂是议事的地方,乔国老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并不涉及谋反,怎能强行扣帽子呢!”
“汉室江山是高祖皇帝一手打下来的,怎能让外姓之人占据皇帝之位?如果皇上不姓刘了,不就改朝换代了吗?”
乔国老又对孔完反驳道:“圣公,照您这么说,昔日秦始皇一统六国,那是嬴氏天下,高祖皇帝建立大汉,由秦变汉室改朝换代,请问这算是谋朝篡位吗?”
“这不一样,高祖皇帝并没有灭秦,他只是打败了楚王项羽,终结了纷乱的天下,这是功,怎能算是谋朝篡位。”
郭嘉看到孔完巧言善辩,是个难缠的家伙,但自己是谁,自己可是天下第一谋士,先帝亲封的军师祭酒,怎会辩论不过这老头。
郭嘉示意乔国老进入队列,让自己来对付他。
“圣公,既然您提到谋朝篡位,那本将军就跟你好好聊聊这个话题。世人皆以为‘谋朝篡位’这四个字是贬义,是一种大罪,但本将军认为,若是被取代的朝是腐朽没落的朝,被篡的位是昏庸无能的皇帝之位,那么这四个字就是褒义,是值得称颂和赞扬的功绩。”
“郭嘉,你?”孔完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接着,郭嘉回过头,对着高台之上正襟危坐的朱儁问道:“丞相大人,当年陈胜吴广被逼无奈,在大泽乡**起义,您认为他是对是错?”
朱儁一时无言,因为他知道,站在陈胜的角度,横竖是死,为了活命只能放手一搏;但站在朝廷的角度,陈胜是反贼。
“丞相大人,我知道您为何无法回答此问题,因为你我都知道,对于起义这件事,不同的人看待它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其本质在于每个人的立场不同。”
一群官员听后皆叹服:“大将军果真世之奇才,年纪轻轻就已看透世间真谛,老夫在他这个年纪,还只是一个愤世嫉俗的少年呢。”
“哈哈,生子当如郭奉孝!唉,可惜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哟!”
看到孔完不再言语回击,乔国老继续说道:“下官以为君者当以贤明为重,其姓氏并不重要,所以下官提议大将军郭嘉为皇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郭嘉也假装惊讶,实际上事先乔国老已经知会过他了,所以郭嘉才会在皇宫内外派重兵把守。
朱儁瞪大眼睛望着郭嘉,刚想开口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料郭嘉抢占先机,一边摆手一边摇头:“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本将军虽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何德何能担任皇上一职呢?况且本将军并非汉室宗亲,又没有皇帝禅位,怎么敢坐皇位呢!”
郭嘉抢先拒绝,让朱儁和一众老臣感到莫名其妙,难道郭嘉和乔国老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这时,乔国老轰然跪地叩拜,放声高呼:“大将军既有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夙愿,又有达成此目的的能力,放眼望去,普天之下,哪还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
郭嘉内心喜悦,但仍要假装拒绝:“乔大人切莫捧杀本将军,刘表、刘焉、陶谦等人皆为当世英雄,本将军与他们三人想比,资历尚浅啊!”
“大将军谦虚了,刘表、刘焉、陶谦等人皆垂垂老矣、英雄迟暮,袁绍、袁术皆是大将军的手下败将、不值一提,能带给百姓太平安宁的,非大将军莫属。”
朱儁看到二人你来我往唱双簧,察觉出了猫腻,于是站起来阻止道:“二人大人切莫再争执下去,本相以为禅位于贤者,古已有之,并不是什么特殊之事。但是大将军不愿当皇上,乔大人不要强人所难。”
郭嘉知道,身居高位的人谁不是野心勃勃、贪恋权力,即使以德行著称的朱儁,也可能有当皇帝的想法。
成为千古一帝,掌管天下生死,坐拥后宫佳丽四万,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
郭嘉决定推朱儁一把,让他先替自己吸引火力。
“诸位大人,本将军认为,朱丞相不管是人品操守还是执政能力,皆为百官之表率,当今天下,如果非要选出一人比肩舜禹,定是朱丞相无疑。所以本将军提议,推举朱丞相担任皇上一职。”
“不可!万万不可!”朱儁连连摆手拒绝,“本相年事已高,为相以来日夜操劳,已经感到疲惫不堪,若是让老夫当皇上,再承受世人非议,恐怕过不了一年,老夫就要驾鹤西去咯!”
听了朱儁的话,郭嘉认为自己有些狭隘了,朱儁好像确实没有当皇帝野心,看来他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郭嘉转移活力的目的已经达到,大臣们对外姓之人当皇上之事也已经开始松动,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出现一个好的契机,他就可以“顺应民心”登基称帝。
散朝之后,郭嘉与乔国老同行,郭嘉笑脸盈盈夸道:“乔大人今日在朝堂上的发挥非常好,你我一唱一和,简直天衣无缝。”
乔国老脸上则有些忧虑:“算不上天衣无缝,百官可能已经察觉你的真实目的,依下官之间,你不如一脚踢开朱儁,早日称帝?”
“哈哈。”郭嘉豪迈笑道,“时机未到,不可操之过急,先让朱儁替我吸引写目光!对了,令嫒近来可好?”
“多谢大将军挂念,下官那俩女儿还算乖巧,近日学习琴棋书画,还颇有些天分,不过跟大将军相比,确是见不得人,所以还请大将军抽空上门给小女指点指点。”
乔国老早就知道郭嘉对大乔和小乔有特殊的想法,所以想培养他们的感情,毕竟郭嘉以后是要成为皇上的人,如果将来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皇妃,那将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上门就不必了,本将军名声本就不太好,不想再让人说闲话。不过午饭之后本将军在洛阳学堂开办讲座,你可将令嫒一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