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出宫后回到司徒府,委托丫鬟照顾受伤的小兰,自己换上一身华丽的服装匆匆赶往廷尉府。
廷尉掌管审判,郭嘉到此是为了从天牢中捞出荀攸,荀攸因为刺杀董卓而入狱,所以很轻易就将荀攸捞了出来。
廷尉府门前,荀攸披头散发,看着眼前白净的郭嘉,不敢相信是他这个稚嫩小儿亲手击杀了董卓。
“郭军师,天子设宴诱杀董卓之计,当真是你想出来的?”
郭嘉莞尔一笑,心想此计如此精妙,自己怎能想出,当然是史书上记载的了。
“没错!此计并不复杂,我不过是稍作思考而已!”
荀攸不信,认为郭嘉吹牛:“天子大病数月,此计必定准备了数月之久,且内通天子,外联吕布,又能让司徒大人心甘情愿冒险,怎会如你这般轻描淡写?你是司徒大人的女婿,司徒大人助你一臂之力还说得过去,我就是想不通,为何吕布也如此信你,难道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不成?”
“哈哈哈哈!”郭嘉豪迈大笑道,“想不到公达兄对在下如此感兴趣,既然你想听,不如我们找个馆子坐下来边吃边谈。”
小酒馆内,郭嘉与荀攸相对而坐,一边喝酒一边谈论。
“郭军师,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是不是有吕布的把柄?”
郭嘉摇摇头:“非也!想要让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一件事,如果利用他的把柄威胁他,寻常之人可能成功,但对吕布这样的猛将反而会适得其反。”
“此话怎讲?”
“倘若我有他的把柄,他利用董卓的权势,直接将我击杀便是,又怎会任我摆布,我让他做事是另有其法!”
“请郭军师赐教。”荀攸自认为聪明过人,然而他自己刺杀董卓的计划失败,还导致自己下狱,对郭嘉十分佩服,甘愿给他倒酒。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答应帮助我治理荥阳!”
“这个嘛?”荀攸顿时犹豫不决,他是打算去投奔叔叔荀彧的。
郭嘉看出了他的迟疑,立即补充道:“你叔父也已经弃暗投明,选择归顺于我,目前正在封丘县官居要职,你若是答应帮我,你们叔侄俩不就能在一起了吗?”
由于荀攸许久不知荀彧的消息,对郭嘉的话半信半疑,一时拿不定主意。
郭嘉继续劝到:“这样吧,你先去封丘瞧瞧,若我所言非虚,那你就帮我治理荥阳,若是我欺骗了你,你随时可以离去,如何?”
荀攸思考片刻,答应了郭嘉的邀请。
“郭军师,你现在总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让吕布背叛董卓的吧?”
郭嘉将事先设好的局和盘托出:“让吕布效死力有两点:其一,董卓残暴,对吕布也同样不留情面,吕布心高气傲,怎能甘受**,吕布忍辱负重只为一飞冲天,我只是利用了他的心思而已。其二,吕布喜欢歌姬美妾,我亲自挑选最美歌姬赠送给董卓,吕布眼馋,多半会与歌姬发生私情,董卓知道后必定心生嫌隙,所以吕布比我更想要董卓的命。有此两点,吕布怎能不杀董卓。”
“郭军师妙哉!攸自叹不如!”荀攸举起酒杯向郭嘉敬酒,语气中尽显失落。
“公达兄为何惆怅?”
“唉!若我能早认识郭军师,也就不会兵行险着,也就不会害伍孚白白殒命!郭军师大才,我同意效力于你,不知我们何时启程?”
郭嘉从怀中掏出一封亲笔信交给荀攸,让他一个人轻装简行先出长安,自己还有一些要事处理。
走出饭馆,郭嘉算算时间,此时朝中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匆匆赶赴蔡府,凑巧的是,在门口正好碰到回府的蔡邕。
郭嘉看到蔡邕的表情似乎并不愉快,猜想他肯定受到了王允等人的排挤。
“岳父大人,小婿有要事相商,快快入府!”
堂屋大门紧闭,二人靠在一起窃窃私语:“贤婿,你找老夫究竟有何要事?”
“岳父大人,小婿知道董卓虽然残暴,但是对您十分器重,董卓伏法对您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然而董卓之死乃民心所向,请岳父千万不要责怪小婿。”
蔡邕端起茶杯掩饰内心的遗憾:“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老夫并没有替董卓之死感到惋惜,只是天子年幼,如今朝堂被王允和吕布把持,他们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
王允得手后骄傲自满、气量狭小,排挤蔡邕等人的事情郭嘉是知道的,他此次来找蔡邕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他。
“您和王司徒都是我的岳父,我偏袒任何一方都不恰当,要不这样吧,您随我前往荥阳,避开王允。正好琰儿刚刚产子,您跟岳母也好陪陪她!”
奈何蔡邕摇摇头:“贤婿啊,你有所不知,如今朝局不稳,我作为前朝老臣,上事君主,下安百姓,怎能弃小皇帝于不顾,独自逃走呢!”
郭嘉十分着急,他知道蔡邕的下场凄惨,想要改变这一结局,继续劝到:“岳父大人,忠君爱民不只有在皇帝身边才能做到,天下之大,还有很多地方都可以施展。如今我占据中原五郡,流民云集,小婿独木难支,常常忙得焦头烂额,岳父高才,请看在百姓的份上,随我前往荥阳吧?”
郭嘉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让蔡邕的心产生一丝动摇,但他又担心自己离去后,刘协被王允和吕布欺负。
“贤婿,不如这样吧,等你将洛阳城修葺好迎接天子返回时,老夫再帮你打理荥阳,如何?”
“不如何?”郭嘉直接拒绝了,按照史书记载,如果蔡邕不跟自己离开长安城,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活。
为了不让蔡邕殒命,更为了不让蔡琰伤心,他决定强硬一回。
“岳父大人,请恕小婿僭越了,小婿已为您写好了辞表,明日朝会时就提交给皇上,您府上的万册书籍我一会儿就找人装箱,连夜送往洛阳!”
“你?”蔡邕顿时瞪眼大怒,拍桌而起,“这是我蔡府,岂容你如此放肆!”
“为了您性命无忧,我只能放肆一回,岳父大人放心,我会请吕布派兵护送,定保书籍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