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继续教育他:“奉孝啊,你也是读书人,忠君爱国你应该懂吧?国家有难,天子有难,正是需要我们豁出性命的时候,如果人人都只顾自己死活,那么天下还能安定吗?”
郭嘉赞同部分,但不完全赞同,一时没忍住,对王允反驳道:“为了国家,我们确实应该不怕牺牲,但是不能做没有价值的牺牲,如果我死可以拯救天下百姓,那么我会义不容辞选择死;但如果死得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好好活着。”
“哼!你们年轻人怕死,老夫可不怕,老夫誓与汉室共存亡!”
说完,二人一言不发地朝司徒府走去。
回到府上,郭嘉闷闷不乐,他可不想跟王允一起送死,他知道王允最终的下场,所以决定再帮王允做最后一件事就带着貂蝉离开,也算是兑现了当初的诺言。
饭桌上,郭嘉当着王盖的面对王允说道:“岳父大人,刚才当着袁隗、袁基的面,有些话我没有说,现在我必须告诉您。”
此时王允还在生郭嘉的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如今董卓不在长安,正是您拉拢势力的大好时机,小婿认为杨瓒、士孙瑞和李肃三人忠于汉室,可以重用!”
“老夫会考虑的。”王允一边吃饭一边轻声答道,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奉孝,你为何突然跟老夫说这个?”
告诉王允哪些人值得信任就是郭嘉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他不想跟刘协身边这群愚忠的老头一起做事,也不想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但他不能只说,只好编了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
“岳父大人,小婿之前跟您说过,我给您当幕僚是因为天机,又承蒙您的抬爱,不仅送我小妾,还赐我金银,我本想一直伴您左右,然而来到长安之后就一直身体不适,所以小婿想带着貂蝉回颍川老家。”
话音刚落,王允和王盖同时放下筷子,惊讶地望着他:“奉孝,从皇宫回来你就一直闷闷不乐,你该不会是埋怨老夫没有在皇上面前帮你要个一官半职吧?你应该知道,你虽然是老夫的女婿,但你是颍川籍人士,入朝为官需要颍川太守举孝廉,老夫虽是司徒,但也没有直接保举你为官的权限啊!”
郭嘉听后十分无奈,赶紧摆摆手:“岳父大人误会了,官职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能够在您府上当幕僚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我真的只是因为水土不服才想要回家,请岳父大人成全,咳咳······”
郭嘉说完干咳了两声,让王盖信以为真,然而王允见多识广,猜想他可能是因为刚才跟自己的争吵而离开。
王盖对王允说道:“爹,奉孝身体孱弱,连弓都拉不了,更何况经过长途跋涉之后面临的水土不服了。再说了,奉孝将诛杀董贼的计策说得很明白,接下来只要我们执行好就行啦。”
王允听后又看着郭嘉,郭嘉顺势再捂住嘴假咳,企图骗得王允的信任。
王允知道郭嘉去意已决,为了不撕破脸皮,只好同意。
“也罢!奉孝帮助老夫拉拢了吕布,还提出举办宴会诛杀董贼的计策,现在又推举了三名可信之人,功劳显赫,这几日,你就在府上好好修养,等过几日好些了再前往颍川。”
“谢谢岳父大人体谅!”郭嘉放下筷子,朝王允拱手作揖。
吃完饭后,郭嘉回到房间,对正在整理衣物的貂蝉说道:“蝉儿,你收拾好随身衣物,带上先前的赏银,过几日咱们就离开此地。”
貂蝉大惊,急忙问道:“我们才刚来长安没多久,为何如此着急离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非也!为夫不习惯这里的气候,饮食方面也不习惯,如今身体不适,想早日回乡生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貂蝉见郭嘉已经做好了决定,便不再多话,只管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不知为何,郭嘉即将离开的消息传到了蔡琰的耳朵里,蔡琰竟不顾世俗的眼光,前来见郭嘉。
司徒府堂屋大厅,王允高坐主位,王盖坐左边,郭嘉和蔡琰坐在右边。
王允率先发话:“早就听闻蔡大人有一位博学多才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司徒大人谬赞了,小女此次前来是特意回拜郭公子的。”
说完,蔡琰吩咐随身家丁拿出两幅自己写的字,内容是郭嘉所作的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王允和王盖看到郭嘉所写的诗,立马从座椅上站起来,眼睛瞪得像牛眼一般大。
“这,这真的是奉孝所作?”
“回司徒大人,的确出自郭公子之口。”蔡琰毕恭毕敬道。
“好诗!真是好诗啊!”王允兴奋地看着郭嘉,将先前跟他争吵产生的不愉快暂时抛之脑后,“想不到贤婿不仅精通谋略,就连文学造诣都如此之高,老夫真是小瞧你了,就凭你这两首诗,让皇上破格任命你到少府任职,朝中大臣也无人敢反对!”
“呵呵,岳父大人过奖,小婿不过是随口所作,算不得数!”郭嘉故意谦虚道。
“唉!”王允突然长叹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你水土不服,即将离开长安,老夫还真想让满朝文武百官认识你,那样的话你不用通过举孝廉就能谋个一官半职。”
听到这话,郭嘉突然灵光一闪,产生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既能够离开王允,还能谋个官职,在诸侯割据的时候,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也算师出有名了。
“岳父大人,小婿只是水土不服,并不是不能为官,如果朝廷能够给我封一个老家的官职,那就太好了。”
“爹,奉孝言之有理,这样不仅对他好,对咱们培植地方势力也是有好处的啊!”王盖激动地补充道。
蔡琰也兴奋地夸奖道:“从诗中内容可以看出郭公子忧国忧民、反对战争的思想,如果他能为官一方,定是百姓之福。”
王允若有所思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老夫在明日朝堂之上就提出这件事。”
“谢谢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