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舒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却也没出言反驳。
说起来，她和郁冥泽的那些事，叶芽也算是知情者，只不过当初她和郁冥泽谈的是地下恋爱，知道的人不多。
她本来就不是喜欢高调宣扬的人，加上郁冥泽和她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和一般的情侣太不一样，她一直也没跟叶芽表明过郁冥泽的身份。
叶芽没想到当年那个渣男居然还大有来头，惊得半晌合不拢嘴。
“舒舒，你竟然和郁冥泽睡过！”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声音颇为激动，“那他不就是小米粒儿他们的亲爹？”
她一时没压制住嗓音，前面的郁冥泽似乎是听见了些动静，突然顿了下脚步。
“叶芽儿！”米舒心口一紧，赶紧捂住叶芽的嘴，冲她摇了摇头。
郁冥泽回过身来看见她们俩古怪的模样，眉心微皱，深邃冷沉的眼神像是要把米舒看穿。
米舒下意识挺直了背脊，瞪了他一眼。正好ER的几位高管安排人把车开过来了，她赶紧拉着叶芽目不斜视地从郁冥泽身边经过，然后钻进了车里。
郁冥泽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莫名不爽她的态度。
几年不见，脾气变得又臭又硬，一见面就像仇人一样，她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
到了安排好的餐厅包厢，郁冥泽被安排在了主位，米舒有意跟他保持距离，想让叶芽坐他旁边。
郁冥泽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清幽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作为叶芽的经纪人，我认为Myee女士坐我旁边比较好，这样更方便我们谈接下来的合作。”
叶芽感受到他周身染发出来的冷气，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果断把米舒摁坐在他旁边，悄悄冲她挤眉弄眼：“舒舒，商业上的事我也不太懂，还是你跟郁总谈吧。”
米舒猜出她有几分想要撮合自己跟郁冥泽的意思，一时气结。
当初她和郁冥泽的开始和结束都太过可笑，她一时半会儿跟叶芽也解释不清楚，虽说她有了郁冥泽的孩子，但他们完全不是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关系好吧！
可惜当着这么多ER高层的面，米舒不可能真的跟郁冥泽翻脸。
她只当没看见郁冥泽频频投过来的、存在感极强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洛克的微信消息。
郁冥泽状似不经意间瞥了眼她的微信聊天界面，看见洛克本人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的头像，怎么看怎么觉得隔应。
“Myee小姐，我们是来谈公事的，你一直看手机，这样未免也太不把ER放在眼里了吧？”
“！！”米舒听出郁冥泽是故意找茬，摁在手机键盘上的手指一时间用力到发白。
她极力按耐住揍人的冲动，摁灭手机后抬起头来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嘴角：“郁总直说，我听着就是了。”
“我怎么听着Myee小姐像是很不情愿呢？”郁冥泽身子往后面的沙发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冲她挑了挑眉。
真是该死的欠揍啊！
米舒假笑一声：“郁总误会了，我这个人脾气一向不好，和我共事过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还有，我姓米，郁总不用一直称呼我的艺名。”米舒看着他，“我已经退出娱乐圈了，今天是友情客串。”
所以，你少打鬼主意！
“原来是这样。”郁冥泽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看向米舒的眼神却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在。
似乎是在说：你总算不跟我在这儿装陌生人了。
米舒避开他的视线，只觉得空气逼仄得很。
好在服务生陆续开始上菜，各位高层也打开了话题，因为合同已经签了，接下来要谈的也不过是后续的一些细节补充，大家都还算随意。
“既然米小姐本来已经退出娱乐圈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主意，还回国带艺人？”
郁冥泽这话一出，气氛再次变得尴尬，其他人虽然不说，却也难掩好奇地看向米舒。
米舒抿了抿嘴唇，敷衍道：“这是我的隐私，不方便告诉郁总。”
郁冥泽眸色渐深，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米小姐还真是神秘……”
在座的ER高层个个都是人精，这下哪里还看不出来，郁冥泽分明就是在刻意针对米舒。
这么一想，郁冥泽本来对面试的事不感兴趣的，突然决定插手，还几次为难米舒，这两人之间恐怕有什么旧怨在。
几个高层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其中一个打头站起来，倒了杯酒，笑着举到米舒眼前：“米小姐，我对你的大名敬仰已久，现在好不容易见着真人，怎么说也该碰一杯才是。”
叶芽担心地看了米舒一眼，主动站起身来，作势要接过那杯酒：“您客气了，合作的事我还要感谢各位，这杯酒我喝了吧。”
另一位高层赶紧站起来，拦住叶芽的手，把她摁坐下去：“叶小姐，这酒是敬米小姐的，轮到你，你自然也逃不掉。”
“是啊，”敬米舒酒的那位高层干脆把酒杯放在米舒面前，一副要盯着她喝下去的架势，“米小姐，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们几个面子了。”
叶芽还要过来帮忙，立刻被其他几个高层缠住，她脱不了身，抽空看了米舒好几眼，满脸的紧张。
郁冥泽看着米舒被人灌酒，丝毫没有要出声制止的想法，深冷的眼神死死地锁住米舒的脸，不肯错漏她丝毫的表情变化。
他记得在清楚不过，米舒当年和他在一起时，自称酒精过敏，从来没喝过酒，哪怕是他带她出席应酬，也没让她沾过一滴。
他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在几年过去后再见着他一改从前温顺的态度，现在还会不会对他求饶。
只要她肯服软，他不介意替她出一次头。
然而米舒看也没看他一眼，盯着酒杯看了一阵，然后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郁冥泽看着她吞咽时脖颈处滚动的流畅线条，瞳孔微缩，不自觉攒紧了手心。
米舒把杯里的酒喝的见了底，忍下喉头火烧一样的感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拿起酒杯把酒倒满，然后推到郁冥泽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