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先前说定的,萧嘉远要秘密去一趟柳州。
原本都是定好半个月的事了,现在郁宴有些动摇。
“柳州,你暂时先别去了。”
萧嘉远啃着果子一愣,“不去?为什么?我不去怎么去查端康王?”
郁宴看着萧嘉远,心头的不安在放大。
这种不安来的莫名其妙,猝不及防,但就是强烈到让人不能忽略,他随便扯了个借口,“我这儿有别的事要你做。”
萧嘉远一脸疑惑看着郁宴,只是还不等他问什么事,长明从外面急急的回来。
一瞧院子里没外人,上前就回禀,“王爷,那夜明珠查出来了,的确是南诏国皇室的东西,当年这珠子连并一批其他宝物,都是南诏国前皇后生前留给自己女儿的陪嫁之物。
后来那位公主意外离世,那批宝物也跟着没了踪迹。”
南诏国的皇后留给自己女儿的嫁妆,最终成了郁宴母妃的嫁妆?
这么巧合的吗?
萧嘉远问道:“那公主怎么死的?”
长明道:“据查到的消息,说是外出游玩不慎跌落悬崖。”
萧嘉远一扬眉毛,“哦吼,一般这种死法,就是被害死的,十有八九是宫里其他什么人惦记这批宝物,害死了她,把那宝物侵吞了。
不过南诏国的水域并没有和岷江汇合的,这东西是从岷江捞上来的,它是怎么沉入岷江江底呢?”
这个长明没有打听到。
郁宴却是想到了另外一层、
岷江江底有宝物,为什么偏偏让萧家军打捞到了。
真的是萧家军打捞的还是......
思绪一起,郁宴及时摁住了自己带着阴谋论的思绪,萧家军绝不可能和南诏国私下勾结,“继续查吧,从那公主的死因上去查,查一查还有什么旧人。”
长明得令,又道:“另外,卑职从京都过来的时候,那边传信儿说,早则今夜迟则明日一早,陛下要召殿下进宫,大约是谈兵权一事。”
萧嘉远嗤笑一声,“西北闹灾荒,太子自编自演劫持了二皇子送过去的赈灾粮,皇上又让太子去查赈灾粮被劫一案,能查出来才有鬼!
这个时候想起咱们了,我还是那句话,他给你兵符,你给他办事,他不给你兵符什么都免谈。
就这么折腾下去,有个三五年这朝廷一准儿玩完,不过就是苦了百姓。
太子现在复起,横征暴敛穷凶极恶,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圈了多少地。
对了,你不让我去柳州是让我做什么去?”
郁宴顺口道:“去查太子圈地。”
萧嘉远一脸迷茫,“这个查来干什么?”
郁宴就道:“让你查你就查,有急用,现在就去查!”
萧嘉远:......
他感觉不是这么一回事,但看郁宴这样子又觉得问不出什么,最终拿着那幅柿柿如意走了。
萧嘉远没看出郁宴的用意,顾珞却是揣测出一点端倪,“王爷是怕萧三爷去柳州出事?”
郁宴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口气,将人拉进怀里抱住。
半晌午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郁宴在顾珞的发顶很轻的蹭了蹭下巴,亲了她一下。
“萧家当年付出的实在太多了,满门上下,活下来的就这么几个,经不起一点闪失。
萧嘉远若是出事,皇上必定动了疑心,到时候不光保不住他,他大哥也怕难保。
皇上派去柳州的人已经失踪了
之前郁宴没多想,只想着多派人保护就是。
可萧嘉远突然讨要那柿柿如意,他却眼皮突突的跳。
宁可信其有吧!
“左右柳州也在西北,皇上若是让我去带兵追查西北失踪的赈灾粮,到时候我正好去一趟柳州,我带着兵去,比他悄摸前往不知安全多少倍,横竖这件事不是急事。”
顾珞纵然心里一样的不踏实,但也没多说什么。
风雨飘摇的时候,就没有百分百安全的时候。
“王爷若是动身,大约什么时候启程?”
“皇上要用我,足以见得这件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只怕圣旨一发,就要出发。”
郁宴将怀里的人紧紧的抱住。
“我离京的时候,你......”
“王爷放心,陛下既然要用你,就不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对我们如何,我会看着郡主和珩儿的。”
顾珞转了个身,正面对着郁宴。
“倒是王爷,柳州危险,我不能说不让王爷去,但王爷好歹记得家里还有我们,大事虽然重要,可人更重要。”
郁宴担心萧嘉远出事,顾珞何尝不担心郁宴出事。
端康王在柳州浸淫多年,皇上派去的人能无缘无故的失踪,端康王又怎么会对郁宴心慈手软。
“若是我当时没有将他炸在宫门口,或许......”
郁宴低头在顾珞嘴角亲了一下,打断她的话,“没有如果,我们做的每一步,都是在当时看来,势在必行的正确选择,世事多变,我们不能因为未能预测的改变去苛责自己,你更不许,我会心疼。”
这些天,顾珞一直在想,如果她没有炸端康王,端康王也没有跑,会不会郁宴能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他。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端康王如泥鳅一般彻底消失,却又在暗中作祟。
郁宴知道顾珞的心思,很轻的碾磨过她的嘴唇,缠绵片刻,抱着人道:“我不会有事,在家等我回来就行。”
当日夜里,郁宴收到宫中圣旨。
是内侍总管亲自来传旨的。
郁宴连夜进宫,清晨便拿了西山大营的兵符,率五百精兵离京直奔西北。
顾珞带着郁欢和顾珩在风亭山住了三日,临走那一天,她搬了一张八仙桌在院中,对着那柿子树画了半上午。
柿柿如意。
但愿如意。
“姐,王爷会平安回来的。”顾珩守在顾珞一侧,不知是安抚顾珞还是安抚郁欢,看着顾珞笔下的柿子树,道:“咱们在京都,只要守好咱们府里,不给王爷分心,王爷必能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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