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回原本还算冷静,听到她声音带了颤,不由的心下有点慌。
九公主追了他这么些年,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捂热了,何况他对九公主不是没有感觉,若是没有,之前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拖着残破的身躯过来盯着她和亲的事。
可......
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他这种人,怎么配成家呢。
最终事成则罢,若是不成......江回叹了口气,抬手去抹九公主脸上的泪,“别哭。”
九公主之前也在江回跟前哭过,不是头一次,但是昨天赵爽教给她,让她顺势扑到江回怀里去。
因为顾珞事情多,她在这边又没有朋友,顾珞和赵爽交好,她就也和赵爽走的近,时常借着瞧病的名义请赵爽过来坐坐。
紧张的捏着一角,九公主干脆眼睛一闭心一横,脸皮也不要了,在江回手指要碰到她脸颊的一瞬,呜的扑进江回怀里,把人环腰抱住,然后发挥撒娇大功,呜呜呜呜,嘤嘤嘤嘤。
江回猛地让抱了个满怀,人一瞬间懵住,可也一瞬间心底那道崩了许久许久的防线稀里哗啦让这一撞撞塌了。
手抖了一下,江回犹疑着抬手在九公主后背拍了拍,“别哭。”
九公主把脸埋在人家胸口,“你说你心疼我,我就不哭了。”
江回怎么会不心疼,可这话他要真说出去,那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九公主豁出去一整张脸皮,却只觉得这人浑身发僵,顿时一颗心凉透了,可她不甘心,咬着唇脸埋在江回身前,“你说啊。”
江回心若刀绞,微蜷的手指倏地攥拳,咬牙别过头去,“别闹了。”
九公主倏忽犹坠冰窟,她从江回怀里一点一点退开,睁着泪眼看他,“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我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江回攥着拳,竭力撑着平静,“我从始至终,只拿你当妹妹的。”
九公主恨恨跺脚,“我哥哥多得是,轮不到你!”
愤然撂下一句话,转头跑出去。
江回闭了闭眼,满面艰涩,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能天真烂漫,有的人生来却只能殚精竭虑,但凡有的选......
北燕驿馆外。
郁宴抱着顾珞一路出来,到了马车前,顾珞挣扎要下来,“你抱着我怎么上车,我自己上。”
“抱着一样能上,别动。”郁宴怎么会把人放下。
流了那么多血,上车的时候万一撕扯到呢。
郁宴抱得紧,一点要放人的意思没有,当着驿馆门前那么些人顾珞也不好再多说,任由他抱着上了车,结果马车开拔,郁宴还没有把她放下的意思。
“你要一路把我抱回去?”顾珞震惊的看着郁宴。
郁宴把人放在腿上,圈在怀里,嗯了一声。
“可我想坐旁边。”
马车再宽敞它也是个马车,俩人摞一块坐,这多憋屈啊。
郁宴皱眉看她,都流那么多血了也不怕颠簸的再拉扯到,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我腿上难道没有马车舒服?”
顾珞自然点头,“当然了,我这脑袋都磕车顶了,马车稍微一颠簸我就得撞个大包,多挤得慌啊。”
郁宴没动,“不行,今天出来的急,车里没有准备垫子。”
顾珞道:“我不要垫子,我自己平时坐马车也不放垫子啊。”
郁宴咬牙,“今天能和平时比吗?坐好了别瞎动。”
正说话,马车可能是压过一块小石头,车身一颤顾珞脑袋砰的就撞了车顶上,疼得她
郁宴没好气朝外面道:“再颠簸一次别赶车了!”
外面大气不敢出一声。
说完,郁宴犹豫了一下,将顾珞往倒了放了放,就跟抱孩子似的让人靠着自己胸口躺在臂弯里。
顾珞顺势手指在郁宴胸口划了几下,有点费解又有点关切的小声嘟囔道:“王爷今儿怎么了?”
郁宴一把捉了顾珞的手,咬牙切齿,“都什么时候了,别瞎撩我,你怎么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
顾珞:......
我在你胸口画几个圈圈就是撩你?
再说了,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妻子,都表明心意了我撩你怎么了?
什么叫什么时候了!
什么叫我不知道爱惜自己?
顶着一脑袋问号,不等顾珞开口,郁宴哑着嗓子朝她道:“昨天......是不是很难受?”
满眼都是心疼,语气小心翼翼的。
顾珞想到昨天郁宴发疯的样子,心里的问号暂时被拨至一旁,只顺着他的问话点点头,手放到郁宴心口轻轻覆上,“难受。”
郁宴顿时心头一紧。
“那你......”
“所以王爷以后别这样了,好吗?”顾珞央求一般看着他,语气撒娇中带着轻哄。
郁宴却一瞬间脸都绿了。
别这样了?
这一生就这一次?
他昨天的表现当真就那么差,差到顾珞对这种事都绝了念想?
郁宴满背冷汗的看着郁宴,“我就,就那么让你难受?”
顾珞点头,“对啊,你那样,我真的好难受的,为了不让我难受,你就当心疼心疼我,以后别那样了,我保证,我不会离开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只要你别再像昨晚那样。”
郁宴死的心都有了。
前所未有的想死。
等马车回了安博王府,长兴眼睁睁看着他家小王爷一脸如遭霜打的表情跳下车,又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抱了顾珞,满心不安追上去,“王爷,怎么了?”
郁宴魂不附体,“去把府里的大夫都叫到书房去,你也过去等我。”
浑浑噩噩留下一句话,郁宴抱着顾珞直奔正房。
遣散屋里伺候的丫鬟,郁宴直接把顾珞放到床榻上,他坐在床榻边儿上,“那你,现在还疼吗?”
顾珞为了让郁宴结结实实记住一次,于是点头,“疼。”
郁宴面上仅有的一点血色褪去,伸手就去解顾珞的衣带,“给我看看。”
顾珞:哈?
眼见小衣的带子都要被郁宴解了,顾珞立刻侧身弓腰拦住他,“王爷要看什么?”
郁宴神色晦暗,“我,我......”
我想看看你受伤流血的地方。
可他说不出口,太禽兽了,顾珞才不到十五啊!
“姐?”
正说话,外面顾珩的声音响起来。
郁宴顿时像是被拿了脏的贼,吓得一个激灵从床榻上跳起站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