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说完,兴奋的蹲在桌子腿儿旁,朝里面的顾珩道:“小珩珩,你怎么这么能干啊。”
长乐蹲在另外一条桌子腿儿旁,也朝顾珩道:“这脑子,真是觉得,当时你一口气说出那一大串的时候,惊得我差点原地给你跪下磕仨头。”
长明蹲在长乐旁边,“现在磕也不晚。”
长乐立刻瞪了长明一眼,然后朝顾珩笑道:“想不想去刑部做事?”
顾珩原本一脸惊恐,觉得这么仨人围着他说话,距离还这么近,万一谁伤风了,这传染给他的概率该有多大,伤风不可怕,严重起来也要命啊!
结果一听这话,一脸怕死的小表情一愣,“去刑部?”
顾珞也愣了一下,朝长乐道:“他才八岁。”
长乐就道:“八岁怎么了,八十岁也未必能有我们小珩珩八岁这本事,又不是要任职什么官位,就是去......去......”
“协助办案?”顾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面涌动着兴奋,“就类似于警方......”
这俩字一出,他倏地闭嘴,飞快的朝顾珞那边看了一眼,眼见顾珞正和郁欢说话,松了口气,又道:“就类似于帮助刑部分析案件?”
长乐笑道:“愿意不?”
顾珩一骨碌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抱住长乐脖子朝他脸上就吧唧了一口,“愿意!”
长乐哈的一笑,抱住顾珩小脑袋也吧唧一口,“我给你安排!”
顾珞:......
这一屋子男人都什么毛病,亲来亲去的!
“小王爷呢?”顾珞等了半天不见郁宴进来,朝长兴问道。
长兴和长明立刻鸡贼的对视一眼,然后向顾珞笑道:“郁王进宫了,宫里传话让小王爷过去,小王爷和萧三公子带着赵年,就是刚刚抓的那个死士的头子,进宫去了,估计顺利的话,也得半个时辰才能出来。”
长明立刻道:“王爷进宫之前就说饿了,他胃上次遭了大殃,一饿就疼,这次进宫就盼着皇上别闹什么幺蛾子。”
要是平时,按照顾珩的机警,肯定是能听出点什么猫腻,但今儿他太亢奋了,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就一直和长乐嘀嘀咕咕说去刑部的事。
啧~
这男人,一旦有了事业,果然就把亲姐丢到脑后呢!
偏偏亲姐心里的确是被长明一句“他胃上次遭了大殃”给揪住了,“我给他弄点面条和肉粥吧,一会儿回来吃一口。”
说完,转头朝郁欢和顾珩道:“你俩呢,惦记半天,现在踏实了吧,吃饺子吗?我现在去煮。”
郁欢摇头,“不,等我哥回来。”
顾珩:......
顾珩压根没听见顾珞说话,就拽着长乐问东问西呢。
御书房。
皇上沉着脸坐在桌案后,看着眼前的郁王和郁宴,只觉得流年不利。
他是不是得去庙里拜一拜或者请和尚们来做场法事了,怎么就觉得今年的事,一件接一件,撵着屁股似的发生呢。
前几天才吐了一次血,皇上脸色有点泛白,泛灰,带着病态,看上去更是阴翳的厉害。
“说罢,谁先说。”
郁王刚刚进宫就说郁宴抓了他一家十口挂了天桥旗杆上,现在整个京都人心惶惶,老百姓沸沸扬扬,他直接和皇上说,管不住这个儿子了。
郁宴是不是郁王的儿子,皇上和郁王都心知肚明。
这么说,不过就是一句投石问路的试探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威胁。
皇上听得
郁宴大大咧咧站在那里,扬了一下眉毛,“怎么,本王的好父亲进宫告状,竟然没说发生了什么事?”
当着皇上的面,郁宴吐字清晰的叫着好父亲。
让郁王和皇上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脸色不太好,郁宴脸色就好了,哼笑一声,“既然他没说,那臣也不太好说,毕竟告自己父亲的状,算是大不敬吧,臣怕遭天谴。”
“郁宴!”皇上啪的一拍桌子,让气的直瞪眼。
旁边内侍总管忙道:“陛下息怒,才吃了药。”
皇上哼了一声,瞪着郁宴,“你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说!”
郁宴撇了撇嘴,“臣也不好说,这样吧,郁王不肯说,臣没法说,要不臣请个人来说?”
郁王转头看郁宴,郁宴朝他讥诮一笑,“请一个父亲大人十分熟悉的人进来。”
说完,郁宴不等皇上同意,直接朝外面道:“把人带进来!”
门口小内侍哪敢答应这个,赶紧朝皇上看去,皇上没吭声,这是默许了,小内侍赶紧招呼外面的人把人押进来。
赵年被两个小内侍拖进来的时候,郁王的眼睛,肉眼可见的瞪了一下。
皇上没看拖进来的人,只看着郁王,眼见郁王这个表情,皇上原本愤怒的心稍稍平息了一点怒火。
郁宴踹了一脚被五花大绑的赵年,“说说吧,你主子都吩咐你怎么害我呢?”
赵年身上让打的不轻,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没看郁王,只朝皇上道:“奴才赵年,是郁王府上的死士。”
死士这种东西,按照规定,是不许私自豢养的,但现如今的风气,不少朝臣府里都养着,没人专门提,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也管不过来。
管的狠了,人家只说是家丁护卫,也没辙。
他倒是直白,张口就说自己是死士,皇上看向郁王,郁王眼皮狠狠一跳,“你胡说什么!”
赵年没理会郁王,只麻木的一副将死不死的语调,道:“今儿一早,郁王召集奴才以及另外四十个死士,跟随府上六小姐出门,去天桥围堵郁小郡主。
当时郁王给奴才的命令是,要么现场杀了郁小郡主,要么事后被郁小王爷活捉后趁机逃脱。
逃脱之后,宣扬出来,说是在被关押的地方见到了安平伯府老太太。”
这话一出,郁王再大的本事也扑通跪下,“陛下明察,臣没有。”
皇上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在听到安平伯府老太太几个字时,脸上松松垮垮的肉狠狠的颤了一下。
前一阵他频频做梦,梦到安平伯府老太太带着郁宴,带着先太子,带着先太子妃,还有那个血肉模糊的孩子轮番找他。
好容易这几天好多了,能睡整夜觉了,这几个字就像是针,直接戳了皇上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