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珞远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之所以当面锣对面鼓直截了当和北燕三皇子提出来,她就一个目的。
安平伯府对她的针对绝对不可能从此之后就彻底消失,只要安平伯府还存着把她往北燕弄的心,她就必须要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这条路,越宽越好。
这样直截了当的挑明,尽管让北燕三皇子生出忌惮和戒备之心,但同时也是她能力的一种展现。
什么时候,活着的,永远都是有能力值得活着的那个。
而只要等北燕三皇子的这种忌惮和戒备随着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凭着医术推测出的而非别的什么阴谋诡计,那三皇子对她的好感必定会大增。
顾珞说完,淡定而坦然的看着北燕三皇子。
九公主看看顾珞又看看三皇子,拽了一把三皇子的胳膊,“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几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能治他的腿。”
说起这个,九公主声音又带了哭腔。
三皇子吁了口气,“有劳顾医官了,按照外力所致去治吧。”
说出这一句,三皇子顿了一下,又有些不放心,或者是不敢相信,“真能治好?”
顾珞道:“就如我之前所言,他能恢复到正常行走慢跑的地步。”
三皇子道:“莫说行走慢跑,能站起来,本王都重谢顾医官。不知这个治疗过程......”
顾珞道:“三个月之内腿上能有知觉,并且能在外力帮助下,站立行走,但要恢复到完全独立,需要一年多。”
很少有大夫能把话说的这么笃定,尤其是这种重症,顾珞的话无疑给北燕三皇子和九公主一颗定心丸。
时间不短,他们作为使臣是不是能在本朝待这么久,如果要待是如何和陛下说,这不是顾珞要考虑的事。
身为医者,她只负责行医治病。
定下了明日一早过来行针,顾珞在北燕一众太医震惊的目光中跟着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离开了。
一回了太医院,她能治好江回腿疾的消息立刻就像是炸了锅一样的传开了。
顾珞甚至连医女那边都来不及回,直接被张院使带去了正厅,张院使要听听她到底要如何治。
一是不放心,二是医术学习。
顾珞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将自己的治疗方案讲了,“......行针我自己来,但是针后的康复过程,就要劳烦您几位帮忙了。
北燕那些大夫,不是我信不过,但是交流起来肯定不如咱们方便。
早期康复比较关键,不能有差错,等到了中后期交给他们就行了。”
“我没问题,但就是怕时间错不开,咱们都是要进宫当值的。”
“我也没问题,至于时间的话,咱们调度一下吧,大不了咱们几个都上手,到时候,谁得空谁就去,这要真能治好,咱们的医术绝对要受到各国的追捧。”
说这话的太医,眼底都放着光。
他看着顾珞,“小顾这方案,我听着真的可行,难为你能想到,不过这样的针灸真能达到效果?”
张院使接了这话,“不管结果能不能,咱们既然应下了这事,小顾也信心百倍,咱们就当是有绝对把握的去做!”
“行!”底下一片应和。
顾珞顿时生出一种在穿越前开会的错觉。
那时候也是,来了什么疑难杂症,科室里的大夫齐上手,没别的想法,就一个目的,病人早日康复赶紧出院。
这边方案定下来,至于康复动作,明日顾珞去驿馆的时候先
事情说定,顾珞便起身回去准备了。
刚出了前厅的院子,瞧见毛太医提着药箱回来,原本就疲疲遢遢的面色,在看到顾珞一瞬,铁青的都有点发绿。
毛太医冷哼一声,“听说顾医官能治好北燕那位使臣的腿疾,真是恭喜顾医官医术惊天华佗转世,别人花了几年功夫请尽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顾医官一句话就能给人治的和正常人一样了。”
顾珞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提着药箱走了。
气的毛太医狠狠的瞪了顾珞的背影一眼,自从上次之后,他就像是被整个太医院排除在外了一样。
宫中比赛与他无关,今日去驿馆给北燕的使臣瞧病也和他无关,他连邀请都没有收到。
“毛太医。”
毛太医正恨得咬牙切齿,忽然一道轻唤从旁边响起,毛太医转头看到何雅诗笑盈盈站在那里。
对比顾珞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何雅诗的笑容就让人舒服多了。
毛太医狠狠的剜了顾珞的背影一眼,朝何雅诗走过去,“何代理医官有事吗?”
何雅诗笑嘻嘻道:“听说顾医官能治好北燕那位江大人的腿疾,我想问问,她带着太医过去的时候,能让我们也去看看吗?”
毛太医一愣,“什么?”
何雅诗道:“毛太医还不知道?她过去给江大人治病的时候,是要随行带两位太医过去学习的,这么好的机会,我也想去学习一下。”
毛太医皱了皱眉。
顾珞给江大人治病,竟然还要带太医过去?她就不怕她那点本事被人学了去?
何雅诗觑着毛太医的面色,央求道:“毛太医跟着顾医官过去的时候,能带上我吗?”
这话让毛太医脸上一僵。
他跟着顾珞过去?
他怎么跟着顾珞过去......不对,既然顾珞要带着太医过去,那凭什么不带他!
“行,我去的时候一定通知你。”
得了这话,何雅诗笑道:“那我先谢过毛太医了,我先走了,就不打扰您了。”
何雅诗一走,毛太医若有所思看向前厅方向,犹豫了一瞬,提着药箱过去。
他进去的时候,张院使正伏案奋笔疾书,听见动静抬头,见是他来了,顿时搁下手中的笔,“有事吗?”
发生过上次的不愉快后,张院使对毛太医就没什么好脸色、
这人嫉妒心太强,不给他个教训,他永远不知道错。
好好的医术,总不能被耽误了。
毛太医提着药箱上前,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尖儿,“院使大人,之前的事,我想通了,的确是我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