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巴掌,季卿献反而更高兴了。
宁国公能发这么大的火,足以证明,他还在乎。
呵!
真是个长情的男人!
他在乎就好,就怕他不在乎呢!
被甩的偏开的脸颊又转过来,季卿献看着宁国公,笑道:“国公爷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国公爷如今离不开我们。
更何况,你真的对世子下得去死手?
只怕是事到临头还是需要一个刽子手的,我呢,正好配合国公爷。
我们是合作关系难道不好吗?非要敌对?”
宁国公红着眼看他,“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没资格!”
他咬牙切齿。
季卿献笑的张扬,“有没有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替国公爷办事,当年我能替国公爷料理了褚冰清,如今就能替国公爷料理了她那个乳母!
这么多年,江南褚家一直沉寂无言,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褚冰清是怎么死的。
现在这个乳娘突然出现了,国公爷觉得,褚家现在是知道了呢还是不知道呢?
褚家是耕读世家,京都不少官宦和褚家的太爷都有师生之情,若是......”
季卿献威胁的声势一点不低,宁国公却突然觉得束手无策。
他不能出面对付褚家,起码不能明面上,否则一个不慎激怒了褚家,当年的事就会被闹出来。
他经得住经不住暂且不提,那个人肯定是经不住的。
宁国公攥了攥拳头,泄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半个时辰后。
季卿献和黄大夫从宁国公府的大门毫发无损的出来,一出大门,黄大夫腿一软,挂在了季卿献的身上,“刚刚真是要吓死我了,我以为咱们就再也出不来了。”
季卿献冷笑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宁国公府的牌匾。
“他关着咱们毫无意义,若是要杀了咱们......要杀咱们,他就犯不上把咱们带回府来,左不过是想要打听一下顾珞的下落。”
顿了一下,季卿献收了目光没再多说。
不在宁国公都有可能隔墙有耳,这就在宁国公府门前,谁知道呢!
他俩前脚离开,后脚宁国公的亲随进了书房,将方才两人的一番话如实一字不落的回禀上去。
宁国公皱眉,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他的确是没打算真的把季卿献他们怎么样,当初对顾奉元下手,也仅仅是因为顾奉元的的确确是留不得了,再留之前那些事都要被闹出来。
可他现在还不能把这些人全部连根拔起,他不能惊动楚家。
喝了口茶,宁国公将茶盏重重搁下,“有挽夏的消息了吗?”
亲随摇头,“一点消息没有,咱们家的庄子上也都查遍了,二小姐没去,荣宁侯府那边,荣大小姐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也没法把人抓了审讯一遍。”
宁国公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宁挽夏到底要做什么!
“找挽夏的时候,同时也找找薛青央,要是找到了,把人给我带来,另外,褚冰清当时有个乳母活着逃出去了,给我找,找到了不必带回来,就地解决。”
亲随立刻领命。
宁国公默了一会儿,“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亲随道:“太医院的大夫来了好几轮,都束手无策,另外,荣宁侯府那边,荣大小姐手上的皮癣也一直不见好,好几个太医都说让请了顾大夫去瞧瞧,
但是咱们府上和荣宁侯府,都先后和顾
两个府上都不同程度的害过顾大夫,得罪了人家,请不来人。
亲随觑着宁国公的神色,“这事儿属下觉得有点蹊跷,怎么偏偏就是咱们和顾大夫发生了摩擦,偏偏就咱们两家的人得了病。
以前咱们府上也好,荣宁侯府也好,还是哪个府上,不论得了什么病,太医院的太医们基本都是能药到病除的,就是一些慢性疾病,也是能慢慢调养过来的。
像这种,太医院集体束手无策,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两个府邸都如此,偏偏都和顾大夫有关。”
宁国公眼神一冷,立刻裹了杀气。
“你想说,是顾大夫给老夫人和荣宁侯府大小姐下药?”
随从低头,“属下不确定,但是怀疑。若是以前,顾大夫在同济药堂做事也就罢了,我们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人抓了。
但是现在,顾大夫那个药堂,是和咱们世子爷一起开的,其中还参合了太子爷,贸贸然抓人,怕是难。”
宁国公一拳砸在桌上,“那个逆子,就知道与我作对!”
宁国公现在就算是把天骂破,宁陵和顾珞也听不到一句,他也不能把人绑到宁国公府来让人瞧病。
可就这么算了?
那决不能,不说别的,老夫人的病得治。
“你去吧,这件事我好好想想。”宁国公无力的摆摆手,就在亲随要下去的时候,他忽然道:“想办法去刑部大牢把顾奉恪做了。”
随从领命,无声出去。
宁陵的宅院里,他穿着家常衣衫闲闲坐在院中一张太师椅上,脚前跪着褚冰清的乳母。
老太太今年年过半百,此时披头散发跪在那里,脸上半分惧色没有,倒是火气十足,马力全开,朝着宁陵劈头盖脸的骂。
左不过一句,骂宁陵白眼狼没有心,骂他忘记了当年褚冰清是如何对他好。
宁陵一言不发的看着这老太太,他还记得,当年褚冰清还活着的时候,每每褚冰清来看他,这嬷嬷总是要提醒褚冰清该走了。
以前他只是觉得,他们府里这种变态的环境让这乳娘唯恐褚冰清惹怒了宁国公,才会催着她赶紧离开。
现在想想,会不会是褚冰清和她一早就约定好的呢。
需要做做样子来看他,但是又不想待久了。
乳娘骂着,宁陵出神的想着当年的桩桩件件,等到这乳娘骂不动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宁陵端着热茶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当年我妹妹被官府抓走,是褚冰清报的官吧。”
嬷嬷骂人的气势一顿,脸上明显是僵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
转瞬她就道:“怎么可能,那是你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