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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余儒海正压着怒意,想要说服余梦山夫妇,他舍不下一州知府那样的好亲家。
余娇舔了舔干涩的唇,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杨小姐?其实不用拿我当幌子的……”
余启蛰打断了她的话,“陆瑾回京前,我托他改了你的籍契,余娇,籍契上你是我的妻,不是什么幌子。”
余娇睫毛轻颤,抬头看向他,滢澈的杏眸中带着些微的讶然,心跳像是骤雨落入了湖面,凌乱得很。
那日他说心悦她的话,余娇是没有当真的。
她两世为人,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余启蛰这个年纪,正赶上青春期,情窦初开,对她有些朦胧的好感,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这种荷尔蒙的分泌和喜欢一样,是不持久的。
余娇强逼着自己找回冷静,尽量平静的说道,“我,我给不了你回应。”她从余启蛰的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
余启蛰垂眸看了一眼空了的掌心,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她肌肤柔嫩的触感。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敛去眸中的复杂心思,温和的说道,“你还小,多等几年也是无妨的。”
他现在太弱了。
只是一个解元,并不能满足他的野心和**,也不足够能将余娇纳在羽翼下,护着她。
虽然余娇没有答应随刘子期去京城,但这已成了余启蛰的一块心病。
那种无法掌控的焦灼和无力,都化为了驱使**的动力。
他不仅要出仕,还要走到最高的位置,权利的漩涡中心,只有这样,将来再出现诸如顾韫之流,他才能有与之一较的资格。
余娇不知余启蛰的庞杂心思,原想反驳他年纪小才是,可想想这个身子的年龄,也就没作声,反正少年青春期的好感来得快去的也快,过些时间,说不定他就瞧上别的姑娘了。
堂屋内,余儒海似是没能劝动余梦山和宋氏,竟已怒得拍桌,不顾体面吼了出来。
余娇转头朝屋内看了一眼,余启蛰抬手放在她肩头上,轻轻推了下,“你先回屋,我桌案上有新写的字帖,这段时日你练字松懈了。”
余娇点了点头,她心里知道,余启蛰是怕余儒海迁怒于自己,再来找她麻烦。
折了这样一门好亲事,余儒海眼下暴跳如雷,她也不想触霉头,没再多逗留,听余启蛰的话,回东屋去了。
余启蛰迈步进了堂屋,见他进来,余儒海的脸色更是难看,青着脸,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从前你最是听话,如今怎这般忤逆不孝?你可知你拒了誰的亲事?杨知府啊,攀上那样的人家,往后何愁没有好日子过?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啊你……中了解元脑子怎么反倒犯了浑!”
余启蛰脸上的神情有些漠然,“此事祖父不必再多说,我心意已决,您也不用找余娇,与她无关,是我认定了她。”
余儒海想到他已是解元郎,余家一门光宗耀祖日后就全指望在他的身上了,语气不由放轻了些,“祖父是全心全意为你着想,有了杨知府这样的岳丈,日后不管是会试,还是做官,都有人帮扶,咱们家出身不好,帮不了你什么,如今有这样的高门户上赶着找上你,拒了实在可惜,你要多为自己的前程打算啊。”
余启蛰神情也缓和了几分,他说,“祖父,我的前程我会自己挣,大丈夫在世,靠女人往上爬,总归叫人诟病。我既不愿,也不想,往后您不要再提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堂屋。
“看看!这就是你们教养的好儿子!”余儒海没想到好言相劝也说不动余启蛰,气得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
以前他只当这个五孙子聪慧过人,沉默寡言,今时今日才知,原来他主意大的很,性子也执拗的很,什么乖顺听话,只怕是被鹰啄了眼,才有这样的认知。
宋氏一改往日怯懦的模样,余启蛰中举,多少给了她挺胸抬头的底气,她说道,“我家五哥儿的确是被教养的好,靠着自个儿苦读便能中个解元郎回来,能有这样的好儿子,是我和梦山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眼见往日从不敢还嘴的宋氏如今都顶撞起自己来,余儒海气的牙根发痒,说不出话来。
余梦山虽站在妻儿这边,但也怕老爷子被气出个好歹来,出声道,“爹,蛰哥儿不喜那杨小姐,这门亲事好处再多又如何?他不愿意就算了。再不久,蛰哥儿还要去京城考春闱,您就莫要因为这事儿让他烦扰了,会打搅他读书的。”
余周氏也在一旁规劝道,“老二说的是,五哥儿刚中了解元,您哪能冲他发那么大的火?五哥儿是个有成算的,他不同意杨府的亲事,就别强逼他了,眼下还是准备会试更为重要,等日后五哥儿中了进士,何愁娶不着官宦人家的好姑娘?”
提到进士,令余儒海满腹的怒气打消了不少,就算没有杨家的亲事,中了解元的孙子,也足够他在人前炫耀,受满村子的人羡慕敬重了。
他朝余梦山夫妇叮嘱道,“往后好好盯着五哥儿读书,家里的一应琐碎小事都莫要去打搅他,会试在即,他读书为重,每日的吃食也要精细着些,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