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
佣人正在踟蹰着如何说于佳薇,于佳薇已经自己向前走了一步,“谢夫人,是我。”
她从玄关处走出,走入大厅之中,对上谢芷爱有些惊诧的眸。
“我还记得您给过我名片,只是这次没有提前联系您就贸然前来,还请谢夫人您能见谅。”
谢芷爱静静地看着于佳薇的眼睛,片刻后将手中洒水壶放下,“请于小姐到偏厅吧。”
谢芷爱抬手请于佳薇落座,自己才跟着坐了下来。
“谢夫人,我来主要是想问您,您对您的丈夫,了解么?”
谢芷爱微微一笑,她的目光始终聚焦在于佳薇的这一双漂亮的眼睛上。
她和谢雪桐长得有几分忽看的相似,可眼睛却不同。
于佳薇的眼睛更亮,眼神很纯,可眼形却很媚,是一双勾人的眼睛,像她。
“你是想说,谢英波在入赘谢家之前,是结过婚有过孩子的这件事么?我以前不知道,前段时间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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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
“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谢芷爱说,“离婚么?他本就是入赘,改姓到了我谢家,我父亲人也比较仁慈,也没有想要他身败名裂,寄人篱下就一辈子寄人篱下,仰人脸色,谨小慎微。”
于佳薇一怔,她没想到谢芷爱会这样说。
“谢夫人,我管不着你们的家务事,可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讲。”
“请看好谢家的狗,别让他出来乱攀咬,”于佳薇说,“他就当好谢家的狗,别想出来当人了。”
于佳薇选择了一条最有效的方式。
她现在暂且没有想到该如何解决谢英波这个麻烦,杀人放火又是犯罪,她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人渣搭上自己,那么最有用的方法就是找到谢芷爱谈判筹码。
谢英波不怕别人,但拿谢家的,用谢家的红利,他就需要忌惮着谢芷爱。
再加上于佳薇听出来谢芷爱的言下之意,也就没打算口下留情。
谢芷爱叫佣人把于佳薇送走,才眯了眯眼睛,转头吩咐佣人:“去把谢英波给我叫来。”
…………
于佳薇从谢家回到晨曦小区,金羽鹤还没离开。
“阿姨的情绪不太对,我也不太放心。”
冯瑞芳怀里抱着骨灰盒,紧紧地,眼睛很空洞。
她好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来,“佳航!佳航在哪儿?”
于佳薇走上前来,“妈,弟弟在舒珏家,快竞赛考试了,他不能分心。”
冯瑞芳听了这句话,才点了点头。
“好,考试重要,一定要好好考,学习好才能有出路。”
她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又抱着骨灰盒不动了。
地面上的骨灰是已经经过清扫的,可到底是在地上撒了的。
于佳薇到灵堂,地面上还有一点浅白。
金羽鹤也跟着于佳薇走了进来,先朝着遗像鞠了一躬,“墓地选好了么?还是尽早入土为安的好。”
于佳薇点头,“已经选好了,只是……”
现在出了撒了骨灰盒这件事,冯瑞芳恐怕更不放心了。
不出于佳薇所料。
冯瑞芳抱着骨灰盒就不撒手了,不管做什么,小心翼翼的,生怕摔了,不管于佳薇如何规劝。
于佳薇心里叹气。
冯瑞芳一直觉得愧对于佳渊,毕竟儿时是她没能把儿子看好,叫谢英波钻了空子把孩子带走,结果现在死了也不得安生,骨灰都给撒了。
金羽鹤帮忙买了午饭和新鲜的瓜果蔬菜,又给送了过来。
“你不方便出门,看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说,我明天来的时候帮你带来。”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金羽鹤看了一眼时间,“我下午还有研讨会,等我会议结束后再来看冯阿姨。”
于佳薇感谢的话说尽,把金羽鹤送到了电梯上。
她看着电梯门关上,就忽然想起了陈东铎。
她已经离开好几个小时了,手机上却空空如也,他也没找她。
于佳薇拿起手机,几次想要拨他的电话,还是放下了。
周贤给她打来了电话:“于姐,一大早陈氏负责人就来了,找您。”
于佳薇握着手机的手一顿,“谁?”
“是陈四少。”
于佳薇听见这几个字,本来有些期待的心,就一下子落了空。
她怎么忘了,陈东铎已经不再负责马场的合作了。
“别跟他多接触,”于佳薇叮嘱道,“就说我病了,在家休养,不坐班。”
于佳薇挂断电话,看着坐在窗边抱着哥哥的骨灰盒一动不动的冯瑞芳,就给墓园打了个电话,约定了一下可以动土下葬的时间。
于佳渊给冯瑞芳带来的打击太大,她需要尽快给叫母亲走出来。
临近傍晚,于佳薇打开电脑又细致了一下场所安排流程,端起水杯出去厨房倒水,猛地看见了半开着的门。
她脑袋里嗡了一声。
“妈?”
她匆忙冲进客厅,“妈?”
客厅里没有,主卧里没有,于佳航的房间里也没有。
整个房间空的,而于佳渊的骨灰盒也不见了踪影!
于佳薇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就冲了出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攥在口袋里的手都是抖的。
走廊上空空如也,她奔下楼梯,楼下除了两个正在玩耍的小孩子,别无他人。
于佳薇去到门口物业,要求调取小区和小区门口的监控。
监控中,可以看到冯瑞芳抱着手中的骨灰盒离开小区后,上了一辆车。
车辆右转,然后驶入车流中,不见了踪影。
冯瑞芳再次乘车来到谢家,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了。
随着管家来到了室内,光线照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眼前一片白光。
等她适应了室内的光亮,在这光亮中,有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端然坐在沙发上。
“冯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冯瑞芳站着没动。
谢芷爱缓缓起身,眼神落在她怀抱着的骨灰盒上,“我奉劝你先把骨灰盒放在桌上,避免我接下来的话,你受不住,再把儿子的骨灰给撒了。”
冯瑞芳的手指素白,死死地握着骨灰盒。
谢芷爱缓缓地走过来,眼神掠过她怀中抱着的骨灰盒,露出一抹嘲弄,“占据的时间长了,就真当是自己的所有物了,是吧?”
冯瑞芳先是蹙眉,然后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迅速褪尽了血色,向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