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溯在医院待了两天就待不下去了。
在出院那天的医院门外,路延宸将闻屿野叫到了一边,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单递给了闻屿野,脸色有些严肃,带着一些质问的语气:“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你哥哥吧!?”
闻屿野有些迫不及待的去翻手里的报告单,一边分神回答路延宸:“是啊,怎么了?”
路延宸还觉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厉声叫了他一声:“闻屿野!”以前那些不大不小的恶劣行为也就算了,他这次做出来的事情已经太出格了,他凝眉望着闻屿野:“他可是你哥哥!李议员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可以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你不仅标记他,而且还跟他动手?你知不知道你这已经构成了什么行为?”
闻屿野不太耐烦的合上了手里的报告单,回答道:“什么行为?”
路延宸几乎是有些恼火的说道:“就像你所告诉我的那样,你已经完全标记了他,虽然还未登记但是你在事实行为上已经构成了家暴!”
这实在是好严重的词,闻屿野拒不承认,他一开始没有否认路延宸说他对李溯动手是因为他觉得李溯受伤却是是因为他轻轻推了李溯一把,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要故意伤害李溯的意思。
他站在路延宸面前,撇了撇嘴解释着说道:“或者标记的时候是伴侣,生气打架的时候是兄弟,这样就不算是家暴了。”
这样缜密的逻辑直接堵的路延宸喉头一窒,被他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李溯还在车上,闻屿野心里想着回去,看路延宸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就转身想走。
路延宸这时候又叫住了他,显然他说出来这些也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挣扎,他望着闻屿野那张还略显青涩的脸,然后说道:“你哥哥的腺体,只有平常omega腺体的一半大小,并不是因为他先天性的发育不良,而是因为他常年累月的在注射一种药剂,在自己抑制腺体发育。”路延宸说到这里也皱了皱眉:“而且他的腺体等级并不低,是A级,这样的腺体被他自己活活糟蹋成这样,他在外一直伪装成alpha,如今被你完全标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路延宸语气加重:“他原本就对自己omega的身份非常抗拒接受,你又将他完全变成了你的omega,依赖你的信息素生活。那种针剂直接注入腺体对腺体损伤很大,要承受很难以忍受的痛苦,他给自己打了那么多年,然后你让这一切功亏于溃了。”
“你可能是真心喜欢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喜欢在他眼中是一副什么模样?”
李溯脚崴了,行动不便,闻屿野要抱着他,李溯极不情愿,最后弄了一架轮椅过来才算完。
出院回到家中,闻屿野拉开车门,把他哥扶到轮椅上,推进家中。
从医院回来之后的闻屿野少有的沉默,总是用很难过的眼神望着李溯。
李溯头一回知道,闻屿野不出声也能把人烦够呛,在第三次撞上闻屿野那样悲切的眼神之后,李溯没有忍住用那只没有崴的脚踹了他一脚:“你有完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死了。”
话音刚落,闻屿野就伸手去捂住他哥的嘴,蹙眉说道:“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话!”
李溯伸手把他的手扯拽下来:“你要是没事就别在我眼前晃悠,让我清静一会行不行。”
通常李溯说这样的话是赶不走死皮赖脸的闻屿野的,但是今日不知怎么了,闻屿野竟然动作一顿,竟真的乖乖听话出去了。
闻屿野那晚到了深夜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李溯已经睡了。
虽然很小心翼翼但是他推开门的动作还是惊醒了李溯,倒是闻屿野来他的房间鲜少走门,似乎翻李溯的窗户已经成了习惯。
李溯听见他进门,原以为他今夜不会再来的希望落空,又些失望的翻身背对着他。
闻屿野站在床边看着他哥冷漠抗拒的姿态,在昏暗的房间中站了好久。
最后还是爬上床从李溯的背后拥抱住他,搂住他的腰:“哥哥真的对我厌恶至极吗?”
李溯冷嗤一声:“这还用问?”
闻屿野听完这句回答,好像是真的被伤害到,他起身翻身到李溯的另一边,正对着李溯抱着他的腰,脸埋在李溯的胸前。
他把自己强行塞到李溯怀里,声音有些闷地说道:“哥哥百般憎我厌我,我却万般渴求哥哥。”
李溯心口那片的位置被闻屿野的脸埋在上面,说话时扑出来的气息将那块扑的暖烘烘的。
其实没有到那么热的地步,但是李溯不知为何却还是觉得被烫了一下。
闻屿野的状态很反常,他喘息的很快,李溯没有看见窝在他胸前的闻屿野此刻眼圈已经红了一圈。
李溯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悸,他伸手有些慌乱的将闻屿野从自己身上推开,紧接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远离了闻屿野。
他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说:“你能不能少说一些蠢话!”
被晾在床的另一侧的闻屿野这时候还不死心的想要伸手去碰李溯,被李溯一巴掌抽在手臂上。
但是闻屿野还是没有把手收回去,他就在朝李溯的方向伸着胳膊张开手:“哥,那你不喜欢我就不抱着你了,我们能不能牵牵手?”
李溯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装作没听见。
闻屿野喋喋不休一样:“哥,求你了,牵牵手吧。”
“不碰着你,我睡不着。”
他竟然讲出来这样恬不知耻的话,什么叫不碰着就睡不着,到底是谁是omega!?
李溯最后有些无可奈何又十分不耐的把手放进了闻屿野张开的手掌中,下一瞬间就被握紧了。
牵到李溯的手的闻屿野总算是安静下来。
就在李溯在半梦半醒间快要睡着时,突然感觉到闻屿野把自己的手放到嘴唇边亲了亲。
他最后听到闻屿野轻声说了句:“哥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