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林家人是皇族,也得讲个理字。铺子是林郁自愿给我的,我一没偷,二没抢,怎地就能吃上官司了?还是说,林夫人您打算因为铺子的事情,在我这个小村姑的头上乱扣帽子,仗势欺人?”
希媚儿毫无畏惧地看着林夫人。
反正都是不受待见的,倒不如让林夫人知道她是个厉害的角色。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要栽赃你了,就你这牙尖嘴利,目无尊长的样子,我也断然不会让你进我们林家的门!”
林夫人咬牙说出威胁。
就算我把你当神仙一样供着,你依旧不会让我进门!
希媚儿暗暗腹诽,正在打算嗤林夫人几句,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母亲怎地来了京城?”
林郁缓步走了进来,站到希媚儿和林夫人之间。
“你在京城里的动作如此大,我能不来吗?不仅我,你父亲明儿一早就会到京城,到时候看你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林夫人手在桌上重重地拍一下,厉眼瞥向希媚儿,“你这是从哪里捡来的野女人?”
“母亲!”
林郁沉声低喝,脸沉如水,“母亲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林夫人被儿子的低喝吓了一跳,当着希媚儿的面被驳面子,脸都绿了,怒哼一声,拂袖离去。
林郁站在房间里,深深地望着希媚儿,许久才开口,“你为何要激怒我母亲,难道就那么不愿嫁我吗?”
希媚儿的心紧了一下,佯装镇定地摇头,“没有啊!”
他又拿那种幽深的目光看她了,又过了许久,无奈地叹出一口气,“随你吧,不过,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嫁给我,即使你不愿意。”
他把她强搂进怀里,唇吻上她的颈子......
他的吻带着些怒意和无奈,仿佛在发泄着什么,又像是要证明什么,痴缠她。
情到深处时,她听见他说,“媚儿,帮我生个孩子吧......”
她猛然惊觉,他们一直都没采取防护措施,他身强体壮,让她怀孕轻而易举。她的担心很快成了现实,那是他们在桂花林干过那事后的第十天,一项准时来探望她的亲戚没来,她坐卧不宁了三日,还是不看见亲戚的影子,她就知道坏事了。
“这下子可怎么好?”
女人在婚前被男人占了身子已经很吃亏了,若是连孩子都有了,万一林郁把她甩了,她岂不是要带球跑?
她思来想去,决定偷偷找大夫把把脉,看是不是真地怀上了。自从林夫人来找过她之后,林郁就派了心腹的人来伺候,说是为了照顾她,依她看,只怕是为了防备林夫人再来找她,好给他报信。
也不知道林郁到底是怎么和林家人商量的,林家再没人来找希媚儿的麻烦,她也乐得清净。同时,她也在物色自己的店铺,还把方案写了出来。
她寻了个借口,支走林郁的人,偷摸儿去医馆,却在路上碰见了林郁。她下意识就躲到墙角,想等他走过去了,再出来。
她正偷偷看被她拐的美男,却在他身边看见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气质也是不凡,再看那着装,分明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金童玉女,男才女貌,站在金色的阳光下,希媚儿的嘴里涌上一股苦味儿。
亏她还以为自己把人家迷的团团转,结果,人家是在想齐人之福呢!
她躲在墙角,直到林郁和美人的马车消失在街头,才走出来。她没去医馆看大夫,回到客栈时,林郁已经回来,看见她从外面进来,便问她去了哪里。她随口胡诌说去庙里上香祈福,他也不追问,只搂着她要亲热。
她的脑子里却不由浮现白日里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美人,有那样的美人不抱,竟然来抱她这个又黑又丑的干煸豆芽,他不觉的没意思吗?
“我今天不舒服。”
她用力推开了他,拢好衣襟。
“好好的,怎地就不舒服了?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他又来搂她,她往旁边挪了挪,连衣角都没让他摸着。
“你今儿怎么了?”
林郁蹙了眉头。
“来葵水了,小心沾你身上。”
她垂了垂眼。
他凑到她身边,柔柔地说,“我从不忌讳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一会儿我让人去炖些红枣茶......”
好贴心的情话,可惜此刻的希媚儿已经发现了他的真实面目。她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就佯装困了,要睡一会儿。
这些天,他似乎很忙,即便来了她这里,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在她房间里,或是隔壁处理正事。她佯装睡的沉,过了一会儿,他就去隔壁了。
她躺在被窝里听了下隔壁的动劲,然后起来,把属于她的东西翻出来......
林郁回到希媚儿的房间时,就看见榻上的人不见了,只有已经冷掉的被窝。他紧忙盘问守在门外的丫鬟,丫鬟却说没看见人,他看了眼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终于发现不对劲......
林郁把林府的人全都派出去,却没能找到人。
希媚儿自始至终都没离开京城,她扮作老太太,在贫民区租了一间土房,遇上人来盘查,或假装卧病在床,或躲进地窖,根本没人注意她是个妙龄少女假扮的。
不过,她是打算离开京城的。京城外面的地太贵,她买不起,到偏远小镇上肯定没问题。只是这如意郎君,有点棘手。
她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离开京城,离开前,她去了趟大力家。她本以为大力母子应该过的很不错,因为就她所知,大力母子搬过来住的第二天,就开始烧瓷卖了,生意还挺好。这也是她后来一直没来找大力的原因。
没想到再来时,她竟然看见门上挂着白灯笼。
“怎么回事?”
她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希姑娘......”
大力惊呼。
希媚儿赶紧比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看看街道两边,进了院门。
“你家这是......”
她蹙眉看屋子上四处挂着的白布。
“俺娘,她......”
大力说着哭了起来。
希媚儿在大力断断续续地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大力母子原本生意做的有声有色,一天,来了一帮混子,来砸他们的摊子,还把银子都抢走了,大力的娘和那些人推搡了几下,大力当时又没人缠住,其中一个混子打了大力娘一棍子。
当时大力娘还能站起来,回到家就一命呜呼。大力想要告官,却找不到凶手,只能吃下这个闷亏,把丧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