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客客气气地说了声谢谢,却没伸手端粥碗。
“拿着啊!”
希媚儿把粥碗往前递了递。
“我手没力气,你能喂我吗?”
林公子眼含期待。
希媚儿不忿地撇撇嘴,却点了点头,“好吧!”
她开始喂食林公子,林公子吃地很是欢快,很快就把一碗粥吃的见了碗底。
咕噜,咕噜,林公子的肚子突然传来胀气声。
“怎么回事?”
林公子疑惑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可能是吃的太饱了吧!我先起收拾厨房,你再睡一会儿。”
希媚儿拿着碗走出了房间,嘴角忍不住得意地上扬。她嘴上说去收拾厨房,真出了房间,却躲在了回廊里,顾盼地望着房门口。
过了一会儿,房门吱嘎一声开了,林公子满头大汗地趴在门边往外探头探脑,见院子里美人,一溜烟小跑着往茅厕而去。
噗嗤,希媚儿捂嘴笑开了。小样儿,让他装晕,看不把他拉晕为止。
过了好一会儿,林公子才从茅厕出来,希媚儿把碗筷往地上一放,装作从厨房回来的样子,惊愕地问,“林公子不是手脚虚软吗,怎地又能走路了?”
林公子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指了指厨房,“可能是喝了你煮的粥,稍稍恢复了一些......”
话还没说完,林公子的眼突然睁大,低问,“你......该不会在粥里下了泻药吧?”
“你说什么,我在你的粥里下泻药?!”
希媚儿顿时火冒三丈,双手叉腰地乱吼起来,“我在厨房忙活一个时辰,才熬了一碗粥,好心好意地喂你喝了,你却说我给你下泻药!得了,我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我走了。”
她转身就要走,身后袭来一阵劲风,她被两条胳膊圈住。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随口一问,我道歉还不行吗!”
林公子第一次伏低做小地温言软语地哄着。
希媚儿这才转过身,冷冷地问,“那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吃过泻药?”
“没有,我发誓!”
林公子举起右手指天,肚子却再次传来咕噜咕噜的胀气声,他觉的肚子好痛,脸青红交加,放开了希媚儿,一路小跑着往茅厕而去,边跑,边喊着,“我再去一趟茅厕,你别走,千万别走!”
希媚儿抱着双臂,笑地好不得意。正是看好戏的时候,她怎么会走呢!要走也是等他彻底拉到腿软的时候。
林公子这才足足在茅厕蹲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这回他的腿是真地软了,几乎是扶着茅厕的门框走出来的。
“林公子,您没事儿吧?”
医馆的大夫正好进院来取药,把林公子虚软无力的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我......”
林公子想说自己拉肚,却看见希媚儿还不满地嘟着嘴,赶紧摇头,“我没事!”
医馆的大夫躬身揖了一下,就去取药了。
林公子在茅厕外面站了不一会儿,肚子第三次传来咕噜声,这次他不等咕噜声响第二声,就费劲地往茅厕里移......
当他第三次从茅厕出来时,却已经不见了希媚儿的人影,他大声叫来医馆的大夫,大夫告诉他,并没看见有人离开。可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最后发现医馆的后门虚掩着,才知道她已经从后门离开很久。
林公子这才让大夫给他开药,可是拉了那么多次,身体早就有些被掏空,吃药也不是立刻就能见效的......希媚儿再次见到林公子时,弦月已经高悬。
“你来干什么?”
希媚儿挡在门口,很不友善地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
“我......为何食言而肥?”
林公子皱着眉头指控。
他虽然走路不用人搀着,脸色却白惨惨的,说话也有些中气不足。
“我答应的是陪晕血的林公子,可你根本不晕血,也没有虚软无力,答应你的事情自然就都不算数,我自可以走我的。”
希媚儿悠闲地把拇指的手指甲抵住小指的,往上一弹,再吹一口气,袖子上的灰尘全吹在林公子的脸上。
林公子眼睛都没眨一下,“你怎知是假装晕血?我的晕血之症是从小就有的,你可以去问我的丫鬟。”
“还想骗人!去,去,不管你晕不晕血,那都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欠你什么。”
希媚儿赶苍蝇般挥挥手,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门外的人虽然没敲门打扰她,却也没离开,很是固执地站在门口。希媚儿不断告诉自己,他就是一个拿晕血症欺骗女人的混蛋,没必要在意他是不是脸色煞白地在门口站多久。
她再不看门口的方向,翻身上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闭眼开睡。世界安静下来,她反而没办法好好入睡,尤其两只耳朵,高高地竖起来。
“哎呀,烦死了!”
她愤怒地掀开被子,气呼呼地下地,光着脚丫走到门口,大力地拉开门,用更加暴躁的语气说,“你怎么还不走?”
“我还有话要说。”
林公子白着脸站在门口,身影有些晃动。
“夜深了,我要睡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她又要关门,这次他用手撑住了门扉。
“京城不必樊城,看似康明盛世,在京城做买卖却有很多条条框框,尤其衙门那边需要打点,才能避免有人滋事。你若愿意,我可以帮你。”
“你会那么好心?”
希媚儿下意识说,林公子的脸色更白了。
“你就如此不信我吗?”
“我们本来就不熟,不信你,奇怪吗?”
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凭什么相信他?
“既然这样,那我没话可说了。”
林公子一脸失望,深深地看了希媚儿一眼,转身扶着墙壁走了。
看着他一步一挪的步伐,希媚儿有些不忍心,拢好衣襟,跟上去,打算扶他一下。明知道自己四肢无力,也不知道带个丫鬟,根本就是有意骗取她的同情心。
她的手才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大力地甩开。
“我们不是不熟吗,你还扶我做什么!”
他用力往前走了两步。
他在赌气!
他们距离很近,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的火气。
希媚儿也有些生气了,口不遮掩地说,“要不是怕你走到半路摔倒了,一晚上都没人来扶你,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呢!”
他愤怒地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希媚儿更加大声地鼻孔朝天地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转身回房,暴力地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