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救命之恩,你要什么回报?”
希媚儿公事公办地说。
看见她的神情突然变冷,林公子的眉头狠狠地紧了一下。
“你又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又冷脸,她在跟他玩变脸的戏码吗?
“我没怎么啊,我就是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而已。一千两如何?”
她说着就要拿银票。前些日子,逃跑时扛着一大包银子的苦楚告诉她,还是把银子存到钱庄更好些,带银票,随时都可以跑路。
“你的命就只值一千两银子吗?”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那你要多少?我总共就三千两,你别太过分了啊!”
她还打算再过段时间,就离开樊城,买房置地,彻底完成任务,要是都给了他,这个时间就有要延长了。
“那些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半点都不感兴趣地把她正准备掏袖袋的手拽下来。
“那你想要什么?大不了,我们重新回去那里,我也救你一回?”
希媚儿实在被这种好像换不完的恩情弄的烦恼头顶,只想赶快摆脱这种窘境。
“你......傻子!”
林公子怒哼一声,拂袖走了。
希媚儿没去追,既然这份恩情暂时报答不了,那就怎么地了吧!
街上没人,希媚儿也没人,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吧!她晃晃荡荡地一路逛着回去,路上还吃了一碗馄饨。回到超市时,店员已经把打烊的牌子挂上了。
“姑娘,终于回来了!”
八字腿看见希媚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欲言又止地指了下店铺的方向,“七爷在里面,说要见你。”
“七爷来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白天她去了林家超市的事情?
希媚儿一边问,一边往铺子大门走去。
“我也不知道,不过......”
八字腿拉长脖子看了看大门的方向,才凑到希媚儿的耳边,小声说,“姑娘最好还是注意点,我看七爷的脸色有些不对。”
“怎么回事?”
希媚儿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把八字腿拉倒角落,“你可是发现什么了?”
八字腿纠结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般说,“这些日子,姑娘私下里没少赏我银子,我就给姑娘提个醒吧!姑娘这铺子挣钱太多,恐怕七爷那边有些眼馋......”
“我都分给他一半的利益,他还眼馋?”
希媚儿有些怒了。
“姑娘小声些,我也是偷偷听来的,万一被七爷知道是我告诉的姑娘,我恐怕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八字腿极紧张地瞥一眼大门口。
“你放心,我不会露出任何消息的。等一会儿我轻点好今日的账目,记得来领银子。”
希媚儿安抚地对八字腿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进了店铺。金七爷果真在铺子里,坐着品茶。
自从见过那群屠夫,又听了林公子的那番话,看见金七爷,她的脑子里竟然真地浮现金七爷拿着杀猪刀的样子。
金七爷壮实的身材,做出文人墨客般品茶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
希媚儿敛神走上前,温和地打招呼,“七爷开始来拿今日的银子,我这就去算账。”
说着,希媚儿拿钥匙去开装银子的柜子,却发现柜子的锁已经不见了。
“账目我已经让人清点好了。今日的生意不太好,出去成本,能分的不多。”
金七爷手指轻叩在桌上,希媚儿这才注意到,金七爷的手边放着一小包银子。从数量来看,应该不超过一百两。
她离开时,生意明明很好,光是她在的那会子,挣的银子分下来都不止这些,他到底什么意思?
“哦,可是伙计算错了,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银子远远不止这些。”
希媚儿是个绝不吃暗亏的人,就算银子全都给了他,也得让他明白,这是她给他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倒成了他照顾她。
“是你看错了。还有,今儿我和兄弟们商议了一下,这希家超市,忙里忙外的都是我的人,他们每日在店里累死累活,却只能拿到小二般的月钱,实在憋屈。我这个做老大的,实在不愿这样委屈了自己的兄弟。”
“七爷的意思是要把人撤走?”
听到这里,希媚儿已经大概猜到他是什么意图了。没想到真被腹黑货的乌鸦嘴说中了,金七爷想独霸铺子!
她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荷包还没装满,就要被人夺走,简直可恨。
“我的兄弟们在你这里已经做习惯了,我要把人撤走,他们也不会愿意。可是我又不想亏待我的兄弟,所以,我们商量之后,一致决定,从姑娘的手里买下这家铺子。这样一来,以后挣来的银子,我就可以平分给诸位兄弟。”
金七爷又从桌下摸出了一小包银子,放在希媚儿面前的桌上,“这一百两银子就算是我买下姑娘这间铺子吧!之前我已问过房东,说你租赁这间铺子时,也就十两银子,如今我却给了你是被的价格,你也不算吃亏。”
金七爷又拿出一张契纸,“姑娘签了这契约,去里面收拾一下,就离开吧!我也好早些派人过来驻守。”
好一个金七爷,用等于白抢的价格强买强卖她的铺子,脸都不红一下。
“可我并不打算出卖这间铺子。”
希媚儿一本正经地说,把契约往七爷那边推了推。
“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抛头露面,总归不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姑娘好。你还是快快回家去吧,有了之前的那些银子,嫁个老实人,一辈子都花不完。你若是继续坚持下去,名声传出去,影响了清誉不说,万一惹来登徒子,打劫了银子,再......到时,姑娘可就得不偿失了。”
金七爷嘴里含沙射影,实际已经是在威胁。
只怕那个要打劫银子,再对她不利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口口声声为她好的金七爷!
一个明明打家劫舍坏事做尽的人,却装作好人一样说些体贴人心的话,希媚儿只觉得想吐。
“既然金七爷都说成这样了,我也只好出让本店了。不过,今夜天色已晚,可否容我在店里住上一夜,明日用过早饭再离开?”
希媚儿佯装已经接受现实般无奈地幽幽一叹。
金七爷或许是看门外的夜色已浓,又占了人家这样一个大便宜,总不好做的太绝了,毕竟她可是和那个听说碰都碰不得的林公子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