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说吧,林家下面的一个瓷窑需要一个制白胚的人,你的手艺正好可用,我打算安排你去。”
林公子一边悠闲的喝茶,一边说。
好一个世俗又霸道的公子,都没问她同不同意,就说要安排她去!
希媚儿很有礼貌地行了个躬身礼,对方没礼貌,她却是礼仪之邦来的人,“不好意思林公子,我没有当下人,供人差遣的打算。”
她来这里是为了挣钱买地,完成委托人的愿望,当下人,累死累活也就挣个辛苦钱,何时听说给人打工,能快速买房置地的?
“你也可以选择修好墙就离开,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后悔。”
他一派悠闲,似乎完全不在乎她的回答,饱含的深意却不言而喻。
看来,多半是山羊胡子已经设下什么圈套等着她钻了。
“契约我已拟好,你若愿意,就签,若不愿,就走。”
他的食指在契约上轻点两下。
希媚儿上前拿起一看,冷汗哗啦流了出来,契约上赫然写着希媚儿三个大字。这个林公子不是一般的厉害,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只怕把她祖宗八辈都查了出来。
“怎样,签还是不签?”
林公子手指在桌上轻点,希媚儿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查她做什么,难道只为逼她就范?
“可否不前契约,我以自由人入林家瓷窑,如何?”
她不想被契约的枷锁禁锢。
“你说呢?”
她想装作没看见他没有变化的神情,行吗?最讨厌古代这种没有人权的时空,连做个下人都搞的好似卖给他们一样。
“我走了,大力他们母子......”
她还想挣扎。
“你跟我走,我自会安排他们。”
意思是不跟他走,就不会管他们了呗!
“可否在契约上加个时限?”
她又不是被卖,当然要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权益。
“好啊,三年如何?”
三年好长啊,不要!
“我最多能容忍一月。”
希媚儿胆儿肥地竖起一根手指,林公子的脸当即黑下来,她赶紧解释,“您先别生气,我说一月是有原因的。我不是个喜欢藏私的人,等到了瓷窑,我把制作白胚的技巧教授给工匠们,一月足可培养十个,有了那些工匠,我在不在都没所谓了。”
“你还真不藏私?好吧,不过,若是做不到,我会无限延长期限。”
他捏住契约的一角,轻轻一抽,希媚儿赶紧松手,看他刷刷两下在契约后面加上期限这一项。
刚才真是好险,要是被锁三年,她都要不耐烦了!
“那墙就不用修了吧?”
人都无偿卖给他一月了,还要他们修墙,就忒亏了。
“你自己回去看看吧!”
说着,他唤了丫鬟来领她回去花园。让希媚儿瞠目的是,破损的院墙已经砌好,大力母子正坐在树下等她。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走后,就有丫鬟领着三五个工匠来了,我们连边都没摸着,墙就修好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就可以早些离开耒阳镇了。”
大力娘高兴地拉住希媚儿的手。“我......恐怕走不了了。”
她把事情的始末简单说了下,然后掏出藏在内袋里的银包,“大娘,这些银子给你,去别的镇上生活吧!”
“希姑娘,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子啊!”
大力娘激动地拉住希媚儿的手,“你看,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你先离我们而去......我还没学会烧瓷呢!”
果然是大力娘,不论什么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希姑娘,我不许你走!我觉的那个林公子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你跟着他走,都美人保护你,要不,你把我带上吧!”
希媚儿正想因为大力娘的话而顾影自怜一下,大力的话却让她精神一振。总算还有一个替她照相的人,也不枉她为了救他们而放弃自由一个月。
她安抚地拍一下大力的肩膀,“只是一个月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一会儿林府的人会带你们离开,你们找到落脚的地方,给我捎个信,等契约满了,我也好去寻你们。”
“不行,我要跟你去。”
大力固执地梗着脖子,“我这就去跟林公子说,我力气大,也要留下来当下人。”
大力说着就往院内跑去,蛮牛的倔劲儿,希媚儿拉都拉不住。幸好林府的人拦住了他,否则不知道会不会吓又清又贵的林公子好大一跳。
不管大力如何不情愿,林公子还是没同意他留下来。上了马车后,她才知道,林府的下人都要会算账识字的,大力母子只会干粗活,他们不收。
“你可会算账?”
一本账本已经丢到希媚儿面前,根本不容她说不会。实际上委托人确实不会,她说不会,是不是就能打混了?
她拿起账本,装腔作势地摇头,“我不会算账,也不识字。”
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误看错了人。
“哦,那你是如何在契约上写下自己名字的?”
他气定神闲地拆穿她的谎话。
“会写字,不代表会算账啊!”
她决定把耍赖打混进行到底。如今大力母子应该已经安全了,马车也早早离开耒阳镇,他威胁不着她了。
“不会可以学,你若是不能在日落之前把这本账目算好,不许吃晚饭。”
他直接霸道地下令。
希媚儿翻了个白眼,想要再说些什么,他已经闭上眼,靠在软枕上,好似睡着了般。
那么帅气的一个人,偏要做这样霸道的事,害她对他的好感度刷刷地下滑。
该死的家伙,说不会就学,却只字不提向谁学,分明是拿准了她会算账。这回,她还偏要和他抗争到底。作为打工仔,尤其这种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的打工类型,绝不能让老板知道你是全能型的人才,否则就会被当陀螺一样,用个没完。
她随手把账簿一丢,学着他的样子,靠着软枕睡起来。上车前,林府的人给她准备了热水,她把自己洗的香喷喷,又换了新衣服,浑身舒坦的她,当时就像好好地睡一觉。如今有了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一觉醒来,马车里已经点上灯,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她的馋虫一下子被勾起来,嚯地睁眼,狼一般循着香味看去,一只手却堂堂皇皇地把美味佳肴端走了。
不是吧,真打算不给她晚饭吃啊?
她捂着干瘪的肚子,恋恋不舍地看向被端出马车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