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媚儿伸手到头顶,摸着一个湿滑的物体,她拿下来一看,顿时又怒又喜。
一尾极肥美的鱼,死的,头部几乎碎裂,眼珠爆出来,身体的鳞片被蹭掉大半,满身血污……
它流的血该不会都沾她脑袋上了吧?
不等她伸手摸头,吧嗒,一滴嫣红的液体从头顶滴落下来……
“溪流里的鱼几乎全死,你如今可以吃撑到走不动道儿。”
墨偃食指轻点,希媚儿面前的火焰再次燃起。
小溪里的鱼儿全死了!
希媚儿转头,震惊地看着溪流边上一条条死鱼,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也太浪费粮食,太坑害生命了吧!
同时,希媚儿也算真真正正地见识到身为魔神的破坏力。墨偃绝对有能力将整个人界毁灭!
她突然觉的双肩任务艰巨无比。
“我就一张嘴,一个肚子,哪里用得着杀死那么多鱼?”
她最终决定一点点纠正他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反正都是被人吃掉,与其被人抓住,然后在恐惧下死亡,不如在不知不觉中结束它们根本毫无意义的生命。”
墨偃摆出他在做好事的神情。
哇靠,见过嗜杀的,却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的!
“照你这样说,人生来就要死,与其受够情感的挫折,病痛的折磨再死,不如生下来就死……”
“本来就是如此,人,没意思,不如入魔,魔能永生,还可随性而活,不受任何世俗道德的约束,想爱就爱,想杀就杀,只要你的能力够强,你就可以杀尽一切你想杀的,可以将所有你看中地紧紧握在手中!”
墨偃越说,越觉的就应该将人界灭掉。
“强词夺理!没听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吗?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到最后恐怕只会剩下一个魔人,就是最强的那个。一个人的世界,有什么好活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高兴了,没人和你分享,你心烦难过了,没人聆听你诉苦,每天就你自己看着没有生命的山川河流,最后把自己也变成山川河流般的死物。”
希媚儿半翻着白眼横他。
“你的歪道理怎么那么多!”
墨偃最烦有人说教,她却几次三番在他耳边嘀咕,烦死了!
不就是杀鱼吗?又不是杀人!
“我说的可是真理,才不是歪理。”
她捡起最肥美的几条死鱼,放火上烤。
“瞧你刚才说的悲天悯人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素。你确定你把它们穿成串吃到肚子里,它们不会在你肚子里哭泣?”
她说大道理恶心他,他也要让她吃不下烤鱼。
希媚儿烤鱼的动作飕地停顿下来,犹豫着要不要因为要引领他走正道而放弃继续吃烤鱼,转念一想,又觉的多余,他明显只是在打趣她,而且,此次她要是被他拿捏住,以后她不论吃什么,都会出言挤兑,到时,反倒被动。
可要怎么说呢?
“鱼死如灯灭,再说它们的嘴都被我的牙齿嚼烂,根本不可能哭泣!不信,你可以看看我嘴里的烤鱼。”
她张开嘴,故意恶心人地将嚼烂的鱼肉抵出来。
呕……
墨偃实在忍不住,捂嘴要吐。
“想吐就吐吧,不然酸臭的物体涌上来很脏的。”她呸一声,将嘴里的鱼刺吐出来。
呕……
墨偃趴草地上哇哇狂吐……真地太恶心了!
看着他吐出一大堆污秽物,希媚儿忍不住好奇,他没吃东西,哪里来的呕吐物?
“喂,你这些年在温泉池,该不会一直喝自己的洗澡水吧?”
她嫌他吐地不够猛烈地继续添加柴火。
该死的女人,再说下去,他说不定会把肠子吐出来。人界怎么蹦出如此奇葩的女人,偏偏还是个公主,他都忍不住怀疑,她母后是不是趁皇帝不注意,跑民间和地痞流氓鬼混,否则,她如何能养成如此痞气的个性!
这么恶心的话,她说完,竟然还能安安稳稳地吃烤鱼,她就不会想吐吗?
希媚儿其实也自己的话被恶心到了,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即便呕吐物已经涌到喉咙里,她也要用烤鱼将其强行压下去,没办法,输人不能输阵啊!
好不容易墨偃吐完,一闻自己的身体,臭哄哄的,差点再次吐起来。
“不行,本尊必须沐浴。”
墨偃说着起身,一把扯掉身上的袍子,闪身掠向溪流。
赤身美男!
快点看!
希媚儿的眼立时直了,这次,她的视线毫不犹豫看向他的重重点部位,她倒要看看,刚才对她气势汹汹的兄弟到底如何样子?头上猛然落下一件袍子,遮住她色兮兮的狼眼。
哇靠,关键时刻,袍子怎能来挡眼!
她气恼地抓下头上的袍子,急急望去,却只能看见美男完美的背影,再一眨眼,完美的背影被隐隐薄雾遮住,她连背影都看不着,顿时扼腕不已。
“把本尊的袍子洗干净点,洗不干净,你就给本尊把吃下去的烤鱼全吐出来。”
夹着怒气的迷人嗓音从雾蒙蒙一片里传来。
“洗你个大头鬼,不是一般爱记仇!”
他吐的稀里哗啦,还非要弄得她吐才甘心,哼!
希媚儿不屑地腹诽,却乖乖拿袍子去洗,顺便把自己清洗一下。
洗完脸,希媚儿忍不住想像他一样好好洗个澡,全身都是泥和汗臭味儿,不洗自己都受不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一下墨偃洗澡的状态,确定他应该不会立即洗好后,她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快速沉入水底,擦洗掉身上的脏污,把自己的衣裙洗干净,晾晒到大石头上,然后才贼眉鼠眼地看向墨偃的袍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竟然能够一万年不坏不破,还不用洗?
她不信真地一万年都不会破,她两手捏住布伯,牙齿狠狠地咬下去,两手一扯,刺啦,袍子嚯地破裂成两块,她顿时一惊。
怎么会!不是说宝物吗?怎么会这样轻易就被撕破!
希媚儿不信地再来一次,刺啦,袍子碎成四片。
“你在做什么?”
墨偃饱含怒意的嗓音从头上传来,压迫力十足。
“我在帮你洗袍子……结果碎了,你不是说它是宝物吗?为什么那么不结实?”
她一脸无辜地将裂成四片的袍子举到他面前,嗔怪道。
“没银子买袍子,你可以直说,干吗以次充好,欺骗我纯洁的少女情感!我还以为真是宝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