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探秘最后一景, 魔鬼湖色林错!】
【一路行程以来,你们发现最后一位鹰笛传人行为不轨,他与神秘的象雄遗民, 与残酷的杀生祭祀皆有关系!】
【传说他将要在色林错湖畔主持原始蒙昧的血腥祭祀,唤醒传说中的大魔王。作为正义感超强的旅客,你们决定混进祭祀活动中,收集足够的证据并交给警方, 请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旅社的提示声在狂风暴雨中显得阴气森森,当提示结束后,不详的鹰笛声更加清晰,如泣如诉,悠扬尖锐的笛声刺耳极了, 让人下意识心生烦躁, 背后发凉, 伴随着雷雨声更显魔魅。
卫洵能看到大片庞大到恐怖的暗色魔气回荡在天际, 引动着漫天雨柱里的魔氛,它色林错湖畔向外盘旋蔓延, 如天上浓厚黑沉的积雨云,比雾魔将的魔气要强大千百倍,饶是卫洵也只看它一眼, 还头皮发麻, 脊背毛全都炸起来,战栗不已。
而又有一股颜色稍浅的魔气凝成一线,随着鹰笛声一起从卫洵与错差喇嘛身后扫来, 牵引向远方湖面天际浓郁的暗色魔气。
“魔湖倒垂。”
错差喇嘛凝望着湖面魔气, 严肃凝重至极, 不断诵念苯教八字真经。他身上庄严肃穆的法光越来越盛, 竟是干扰的鹰笛声都断续不连贯起来,扭曲变形。
“不。”
卫洵握住错差喇嘛的手,听到鹰笛声的瞬间他恢复人形,快速穿好衣服。瞥了眼仰头看向他的白狼王,卫洵再看向从鹰笛声方向跑来的几个黑影,他冲错差喇嘛摇了摇头,拿出钻石化的喇嘛身躯。
错差喇嘛看了卫洵一眼,两人目光交汇,喇嘛犹豫一下,还是按卫洵的,灵魂钻进了身躯中。只有这具身躯才能承载喇嘛充满法力的灵魂。
说来也奇怪,人的灵魂算作非生命体,但有活力却无灵魂的身躯却是算作生命体。旅社的判断有自己的标准。好在这具钻石化的身躯不是各种干尸水晶尸,算在无生命的范畴中。
卫洵眼疾手快把古辛人皮唐卡,降魔杵和喇嘛身躯收了起来,自己披上丁一的墨绿色斗篷,戴上兜帽遮掩神情,血瓢虫等魔虫早悄无声息挖土过来,隐匿到了卫洵的斗篷下面。
不过五六秒的功夫,噼啪踩水奔跑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警惕敌意的藏语,听这声音起码有五六个人。
“你是谁?!”
“吼——”
白狼王一声低沉咆哮,凶悍至极,吓得对方声音一噤。卫洵敏锐听到拨保险栓的‘咔’声,这些人手里有枪!
“放肆!”
卫洵让自己声音沙哑低沉,他猛地转过身来,胸前的金翅大鹏鸟纹章闪烁金光。墨绿色的兜帽遮掩了他的面容,只露出苍白的下巴。此刻卫洵下巴微抬,显出倨傲之感。
“受伟大象雄血脉的呼唤,我是来参加祭祀的。”
“来参加祭祀?”
这是五六个穿传统藏袍的藏人,各个都高大英武,手里都拿着武器,为首的那个手里拿着枪。不是土枪□□,而是柄现代枪械,不是正经手段能搞到的。
他们不是藏在深山高原里如野人般的遗民,他们与外面人有联系,甚至是有人暗中给他们运送枪械。
一眼卫洵就获得了无数信息,而对方在看到卫洵胸前的金翅大鹏鸟纹章后,神情也缓和许多,却仍旧端着枪戒备盯着白狼王,警惕道:“它是什么?刚才你这边的法光是什么?!”
对传说中的神化白狼王不是尊敬,而是敌意。
“它是什么?”
卫洵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用一种轻蔑不屑的语气道:
“参加祭祀,难道不用带祭品?”
他低头盯着白狼王,原本与藏民警惕对峙的白狼王敏锐侧头,即使在黑暗中那双狼眼仍冰蓝纯粹。和卫洵对视一眼,白狼王坚定上前一步,它狼耳直立,颈部厚实白毛向后蓬起,白狼王皱起嘴唇露出锋利獠牙,尾巴平举,已表露出危险的攻击态。
当了一整个任务的狼,卫洵大致能了解白狼王的意思。明明敌我力量看似悬殊但白狼王从不后退,它是要为队伍的尖头率先冲散敌人阵列,咬死为首的那个,而卫洵紧随其后和它一起冲锋,敌人就要杀掉,这是白狼王的本能!
杀掉?大可不必。
卫洵暗中让狐崽附体,消耗大量积存的阳气提升在力量方面。然后他在白狼王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蹲下·身来,右手抓住白狼王的两条后腿,左手抓住它的两条前腿,浑身使劲,竟是把白狼王像抗猪一样扛了起来!
白狼王:??
白狼王先是本能挣扎,卫洵早有准备,夹在指缝间的金蚊口器直接把它吸虚,刚消耗的阳气顿时又得到大量补充。表面上是念了几句瞎编法决,原本挣动的白狼王顿时逐渐平静下来。
太重了,一头狼怎么这么重。
卫洵心里吐槽,表面上却站的很直,装出副轻松姿态。他看向那些藏民,就见这些人后退了十几步,脸上满是震惊紧张,见卫洵看向他们这些人又后退几步,像是生怕他把白狼王扔过来一样。
“这就是我带来的祭品。”
卫洵粗哑不满道,上前两步:“还不快带我过去,别耽误了时间!”
旅社景点提示既然说了‘混进祭祀中’,要么是祭祀环节不严密,要么是这些人也不是全都互相认识的,而是来自藏区不同地方,为了祭祀赶过来的。
卫洵有金翅大鹏鸟纹章,有象雄王国的庇佑,当然是尝试后者。当然他也可以杀掉面前这几个藏民,用他们的衣服混进去,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顶多就拿枪的那个有点地位,戴着个铁徽章,显然以他们的身份只够外围巡逻,该是很难涉及到祭祀核心。
卫洵看不上。
机遇险中求。
他成功了,这些藏民收起武器,毕恭毕敬向他道歉,分出两个人来拥他在前,往鹰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其中就有原本拿枪的那个藏民,他叫扎旺。
看白狼王被卫洵抗在肩上,凶性活力全无。再细看过卫洵胸前纯金的金翅大鹏鸟纹章,以及他‘不经意间’露出的,从藏经洞三层得来的金链,这藏民越发恭敬,在卫洵试探中知无不言。
原来他们这象雄遗民确实是来自藏区各地,甚至有境外潜入的。但只有祭司那般的人物才会带祭品,祭品的珍贵程度,会决定他在祭祀中的位置。
白狼王绝对够格当祭品,甚至是超格的,哪怕它现在被卫洵抗在肩上,这藏民也不敢与它正面对视。卫洵感到冰冷湿润的鼻尖碰了碰他的脸颊,白狼王少了些许攻击性,多了几分慵懒。它身体很沉也很热,热度甚至能透过斗篷到卫洵的肩颈处。
卫洵就像扛着有一个沉重的巨型暖炉,在冰冷的暴雨中甚至热的有点出汗。
对白狼王的亲昵,卫洵不动声色,白狼王听不懂卫洵的话,丝毫没有作为‘祭品’的自觉,温顺被卫洵抗在肩上,甚至还想要舒展身体,伸个懒腰——
白狼王腰部背部肌肉发达,哪怕是被吸了大量阳气仍旧强健有力,它比世界上最大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狼都要更大,体长超过两米,因此在它活动四肢时,卫洵会警告般更用力攥住它的小腿,让白狼王老实点。
卫洵其实不太能完全攥住白狼王的腿,他手不小,但白狼王的小腿也不细,更何况是一手握着两条前腿,两条后腿。虽然说它比猪还重是夸张,但白狼王起码有七十多斤重,加上被雨水浸湿的厚毛那就更重了,狐仙也不是力量占优的生物,卫洵全靠大量阳气化作的力量撑着。
阳气不够就直接从白狼王身上现抽,卫洵再没有半点顾忌,不像当初对雪豹时的小心,生怕把它给抽废了。他听到白狼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舔了舔卫洵的手,又回头想舔舔卫洵的脸颊。
卫洵一偏头,兜帽挡在了他和白狼王的中间。
他仍旧用那种傲慢低哑的声音:“祭司都到齐了?”
“是的,十二位祭司都到齐了。”
扎旺恭敬道,突然他眉头一皱。
卫洵仍旧扛着白狼王往前走,暗中准备动手。这藏民想必也想清楚了,十二位祭司都到了,怎么会又出来他这个人?肯定有蹊跷——
扎旺浑身紧绷,用藏语急促和另一人说了什么,卫洵听在耳中,心里讶异,按下动手的念头。果然那人匆匆点头离去,扎旺回身对他仍经尊敬,却多了几分焦急。
“尊敬的祭司,祭祀中肯定混进了妄图破坏祭祀的邪恶之人,必须要尽快告诉大王子!”
【象雄王国的庇佑:在与象雄遗迹,象雄遗民有关的事情上,你将获得更多的运气】
扎旺竟是没有怀疑卫洵,而是怀疑上了其他人。大王子,看来这祭祀是鹰笛传人搞得?他想用恶魔之力洗净身上血脉?以王子的名义……他难道还想复辟象雄王国?
象雄王国都灭亡一千多年来,哪来的这么多对‘大王子’忠心耿耿的象雄遗民,苯教祭司,还专门全都赶过来参加仪式?看这座不详的黑石祭坛,恐怕一切都是大恶魔恰巴拉仁搞的鬼。
“你说的对。”
卫洵颔首,加快步速:“祭祀不得有失,我们快去。”
他们一路急行,又遇到几处关卡,拿枪的藏民多了起来,算得上戒备森严。卫洵看到他们对扎旺严肃搜身检查几次,却没人敢靠近卫洵,一个个都恭敬极了。有一两个藏民看到他肩上扛的白狼王,一脸骇色直接跪拜下来,不住磕头,却被拿枪的藏民粗鲁捂嘴拖走。
不再崇敬雪山圣兽?
卫洵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他被领着一路向前,却不是直着走,而是有各种曲折。卫洵感知到了或浓或淡的魔气,明明他们最初是向与色林错相反的方向走,但现在却成了向湖面走去。暴雨越来越大,但没人撑伞避雨,甚至有人故意抬脸张嘴,去接从天而降的雨水。
又走了一会,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巨大黑石堆积而成的七层平台,底层直径将近百米,每层有一米半左右高,越往上越窄尖,像一座奇异的金字塔。明明没有水泥黄土等物填充,祭台却搭建的非常稳。
奇异的是十步外看这边,还是平坦的湖边荒地,走近后才能看到这座祭台。而且当走到祭台附近时,这暴雨也小了许多。
祭台还未完全搭建完成,有人驱使着一列背负黑石的牦牛,见卫洵等人来了皆是行礼。卫洵记住鹰笛声传来的方向,给他带路的从扎旺换成个戴银色徽章的,引卫洵去了祭台后面,一座宽大的,由土石垒成的一层建筑去休息。
“祭品放哪?”
见他总是望向白狼王,卫洵主动道。他抬眼看见那栋建筑旁用黑石垒成兽圈,里面有各种野兽的气息,即便是暴雨也冲刷不掉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放那里吗?”
“这……”
对方迟疑,卫洵干脆不理他,直接向兽圈走去。带路人想拦没拦住,反被白狼王威吓瞪了一眼,吓得腿一软坐到泥里,浑身无力站不起身来。
卫洵走到兽圈往里面一看,只见里面有两头白牦牛,十数头岩羊,一小群狼,几只被绑住羽翅的,像雕一样的猛禽,还有数十个被困住手脚的人。奇怪的是兽圈中的野兽们没有互相攻击,而是被喂了药似的恹恹各自卧着。
卫洵靠近时除了那一小群狼以外,其他野兽都惊慌后退,连嘶鸣都不敢。它们动起来更显得人群麻木无力,卫洵往人群那边一瞧,竟看见三个熟人,正是秦欣荣,季鸿彩和翡乐至。
他们和木然的人不同,都在小心提防周围,卫洵到兽圈时他们状若不经意间抬眼望来,随后再佯作麻木低头。
秦欣荣和季鸿彩表情掩饰的很好,但卫洵却注意到翡乐至眼里有一抹愤怒。
愤怒?对他?不,是对他这身墨绿色的斗篷——翡乐至以为他是丁一?
看来他们三个被关进兽圈,和丁一脱不了关系。
卫洵随眼看过就离开兽圈,对滚了满身污泥,好不容易追到他身边的带路藏民,傲慢嗤笑道:“这些也算祭品?要是把白狼放进去,我怕它们被吓死。”
“是是,您说的对。”
藏民不住点头,试探道:“要么,您——”
“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祭司来了。”
威严低沉的藏语响起,卫洵回头一看,却见有十余个身披祭袍的人从那建筑物中走出,听到卫洵说‘这些也算祭品时’,为首的那个脸色不变,其他祭司却都或多或少露出震怒的表情。
但当他们看到卫洵肩上扛着的白狼王时,那震怒全都变成了震惊不敢置信,看起来着实滑稽得很。
“哪位祭司来了?当然是我来了。”
卫洵理直气壮道,目光扫过这堆祭司……十一个,少了一个。正想着时,卫洵看到五个藏民把一身披墨绿色斗篷的人压了出来,其中一个藏民正是当时和扎旺在一起的那个。
“大祭司,他完全没有挣扎,像是灵魂——”
藏民向为首的那个祭司汇报,大祭司听了后沉着脸去检查被他们拖着的那人。这身墨绿色的斗篷让卫洵一眼认出他是丁一。
导游是可以有多件导游披风,之前卫洵出了考核任务,觉察到丁一反叛后直接摧毁了他的神志,眼下他的肉·体和灵魂都还在,但却成了活死人,如一个植物人般被大祭司摆弄着,看起来就像失了魂一样。
“他不是真的祭司,是混进我们之中,妄图扰乱祭祀的恶徒。”
大祭司严肃道:“无所不知的神发现了他的不忠,夺走了他的灵魂要投入九重血池。我们要剥掉他的皮,将他的血倒在祭台上以示威严,连同他献上的三个祭品一起——”
听到这卫洵明白了,感情是丁一把季鸿彩他们献为祭品,用跟他同样的办法当上了祭司。季鸿彩他们各个身有特异之处(称号),自然是三人就能比得上两头珍贵的白色大牦牛。
知道这点后,卫洵不再沉默,他开口道:“等等。”
被打断话语的大祭司仍旧沉稳冷静,并没有生气,最后命令道:“将他拖下去。”然后抬眼望向卫洵,冲他点头:“请站到我身边来。”
十二名祭司也有排位,从前往后地位越来越低。大祭司让卫洵站到他身边,正是肯定了卫洵的祭品,要让他直接成为第二位的人物。
但卫洵却没理他,语气不善对要把丁一拖下去的藏民叱骂道:“我说等等,你们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藏民不敢动了,大祭司见状肃然道:“他是恶徒,是罪人,是——”
“什么恶徒罪人,我呸!”
卫洵粗鲁道:“他是跟我同地区来的祭祀,你是瞎了眼,看不出我们身上披风一样吗!”
大祭司看向卫洵身上墨绿斗篷——其他人也是,刚才全被卫洵扛着的白狼王夺去注意力,现在一看,他身上的斗篷竟然真跟那被打为恶徒的祭司同样!
“你们是哪里来的?”
大祭司瞬时警惕起来,但卫洵质问的声音比他还大:“你是大祭司,是神派来的,代行人间的使者,怎么还不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
我,我是神派来的,代行人间的使者?
大祭司被吹懵了,反应过来后立刻认真辩解:“不,我并不是神的使者,我只是为神明主持祭祀的忠实仆人——”
正经苯教祭司不会以‘神的仆人’自居,苯教没有神明,只有众佛。看来这些人也都被恶魔控制,他们说的神,也许就是‘魔神’
“仆人怎么能主持祭祀,只有古辛祭司才能与大王子并立,祭祀神明!”
卫洵杠上开花,他已走到丁一身边,悄然控制住他的灵魂。丁一的灵魂还在他的掌控中,有卫洵操控后他顿时就像充好电了的机器。
在大祭司脸色黑沉,马上就要开口时,丁一一个激灵,‘醒’过来了!
“放开,放开我!”
他咕哝着,猛地大力挣脱藏民的钳制,跑到卫洵面前,嘶哑激动道:“您终于来了,终于来了……那恶徒的破绽被我发现了,他要陷害我,杀了我,要不是您……请您救救我!”
“我当然会为你主持公道,祭祀不得有误!”
卫洵义正言辞挡在丁一面前,直视大祭司:“恶徒,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你刚才还把我捧成神的使者,怎么这么快我就成恶徒?
局势变得太快,不仅是大祭司被他这套组合拳打懵了,其他苯教祭司,甚至是旁边的藏民都看的目瞪口呆,全被卫洵一套组合拳给打懵了。
大祭司怎么可能是恶徒呢,他如此虔诚,会诵念所有经卷,听到神的声音,应该是新来的这人在说谎才对。
但苯教祭司们看向卫洵,却觉得他身上有股特殊的魅力,再正义不过,这才是真正的祭司,也不可能说谎才对。
【雍仲苯教的庇佑:在与雍仲苯教,苯教祭司有关的事情上,你将获得更多的运气!】
是啊,大祭司刚说那人痴呆,被神夺走了灵魂,结果这名祭司刚来,那人就苏醒了?
难道真是大祭司在说谎?大祭司才是恶徒,是要扰乱祭祀的人?
“我不是恶徒。”
大祭司感觉到周围气氛微妙变化,旁人望来的目光也有不对劲。按照他的性格,该直接与敢污蔑他的人斗法,用那人的鲜血洗刷他身上的冤屈。
但不知怎的,大祭司觉得这人是如此正直刚毅,也是神的虔诚信徒,他不希望自己被对方误会,于是他忍住愤怒,试图辩解:
“我可以诵念……”
他可以诵念苯教的全部经卷,与生俱来的,这是天授的,他就是正正经经的苯教大祭司,怎么会是恶徒呢!
但他的话还是没说完。
“你不许说话,恶徒最会用言语蛊惑人心,控制他人。他就是被你这么控制的!”
卫洵恶声恶气道,旁边丁一不住点头。映证他说的对。看到大祭司被气的脸色黑沉,手都在颤,就要直接动手的时候,卫洵神情一缓,竟是主动退后一步,递了台阶:
“我看你通身气度,也不该是恶徒才对。但祭祀在即,我不得不多想。”
果然,听他这样说,大祭司和其他祭司的脸色都缓和了起来。
“我有一个办法,判断人是不是神的信徒仆从。”
卫洵肃穆道,他暗中又用了更多阳气,单手扛着白狼王,空出的右手捧出水晶灯盏,三色魔火在灯盏中跃动。其他祭司还没反应过来时丁一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
“神火,您竟然,竟然带来了神火!”
听他这么说,其他祭司的眼神不对了,大祭司更是盯着这火焰陷入沉思。
“不错,这正是神火。”
卫洵大言不惭道,直视大祭司:“神有浓雾,狂风,暴雨三神将,左手是三色神火。”
既然这魔火是恰巴拉仁大恶魔的,那现在就是神火!
卫洵怎么可能让大祭司背诵经卷,那是大祭司擅长的东西。最简单击败对手的办法,就是将对手拉到自己掌控的领域里。
比如完全受卫洵控制的魔火。
卫洵对旅程有更多体悟,他在之前景点中得到了每一样东西,到最后都是有特定用处的。他得到越多,最后的选择越多。
从大祭司将丁一认定为恶徒,要将他和他带来的祭品(翡乐至等人)杀了血祭时,卫洵就势必要保下丁一。保下丁一,就是和大祭司作对。
卫洵剑走偏锋直接做绝,他之前一切铺垫就是要做掉大祭司——他要在以不暴露魔虫,不使用魔气的前提下,自己当上大祭司,还要得到其他祭司的支持!
他这是在提前历练,如果他以旅客身份加入归途,和强者一起去更高级的旅程,强者感知的敏锐程度可远高于他这次的队友。到时除非万不得已,卫洵不会使用魔虫和魔气。
卫洵有这个自傲,就算不用它们,他也能完美通关。
“是的,这是吾神的三色神火。”
大祭司严肃点头应道。
“神火是不会伤到神虔诚信徒的。”
卫洵微笑,把三色魔火从灯盏中召了出来。熊熊火焰雨水也无法浇灭,凭空燃烧着。
“如果你被神火灼烧而不感到痛苦,不会死亡,那我就相信你。”
大祭司深深看了他一眼,肃然道:“好。”
他问心无愧,坚信自己是神虔诚信徒,不会被神火烧死。
“好,有如此勇气,才是神的信徒。”
卫洵赞道,让三色魔火烧到大祭司身上。
咦?
魔火刚烧到大祭司身上,卫洵便觉出异样。大祭司身体表面没有任何魔气,但他心脏处却有一点异样魔气,与魔火同源。
是大恶魔恰巴拉仁的魔种,和雾魔将的魔气结晶不同。这魔种深种在大祭司心里,扭曲了他的认知,将原本的恶魔物品都看做是神物,并且坚信得根深蒂固。从大祭司认出三色魔火,卫洵就知道他过往的知识记忆还在。
卫洵本来想用魔火将大祭司直接烧死,但发现他身躯坚硬无比,几乎堪比错差喇嘛的‘琉璃水晶体’,想要烧死很是困难。更何况只是他心口那股魔气在,如果大祭司被魔火烧死,这件事就会被暴露给恰巴拉仁大恶魔。
恰巴拉仁可是知道魔火被囚在小林寺的,若是被他知道错差喇嘛恐怕也会暴露,这样一来就糟糕了。
而且再知道大祭司并非邪恶,实力堪比错差喇嘛,卫洵感到杀他有点浪费。
卫洵脑子一转,有了新的想法,他控制着魔火燃烧的更猛烈,实际上内焰温度很低,不会烧伤人的皮肤。
“真的没被烧着!”
“真的没有受伤!”
当三色魔火被卫洵收回,露出火焰中毫发无损的大祭司时,其他祭司都震惊了,即使他们相信自己同样信仰虔诚,却也没有底气步入神火,相信自己不会被烧伤烧死的。
但大祭司做到了!
藏民们直接跪地拼命磕头,这简直就是神迹!这一刻所有人都对大祭司心悦诚服,哪怕他只带来了两头白牦牛,比不上卫洵的白狼王,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主祭之人!
大祭司缓缓睁眼,被如此多崇敬目光注视,大祭司却只望向卫洵,即使他坚信自己的虔诚让他不会被神火灼伤,但真通过了考验,他仍旧感觉被神认可般,唇角忍不住露出笑容。
想必卫洵也不会再怀疑他了吧。
大祭司心想着,淡然微笑开口:“我……”
“你果然是恶徒!”
只见卫洵竟面露厌恶敌意,厉声指责,让大祭司的笑僵在脸上,其他祭司也满脸惊愕。藏民们又随着惯性磕了几个头,随后也感到气氛不对了。
“你……”
大祭司难以压抑怒火,他觉得卫洵太不讲道理,他入神火而不受伤,怎么会是恶徒?!
“神威赫赫,接触神火怎能不被灼烧?!”
卫洵直接把白狼王冲大祭司扔了过去,厉声呵斥的同时再召出魔火。在大祭司狼狈对付白狼王时,卫洵让三色魔火向其他祭司烧去。
那些祭司看大祭司受袭下意识就要去帮忙,当看三色魔火烧来时他们有的本能躲闪,有的却毫无畏色撞了上去——他们坚信自己的虔诚不比大祭司弱,绝不会受到灼伤的。
但事实上是——
“啊!!!”
痛苦惨叫声此起彼伏,所有祭司都被魔火烧的剧痛不已,卫洵掌握分寸没把他们烧死,大部分注意力在大祭司身上。他实力不比错差喇嘛弱多少,身躯已炼至大圆满,白狼王一口咬住竟然连血都没出,就算它因吸血有些虚弱,也足以证明大祭司的身体有多硬。
卫洵没有用水晶窄刀,而是徒手与大祭司搏斗。他身法攻势自由体系,再加上狐崽附身动作矫健轻盈,而且他这算是第一次人形与白狼王并肩作战,但一人一狼却配合默契,竟是压着大祭司在打。
他们攻势强横如疾风骤雨是一层,大祭司的心乱了是一层。他听到其他祭司的惨叫,意志竟然动摇。
“恶徒果然狡猾,要不是我诈你恐怕你也不会露出破绽吧!”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做任何抵抗,神火就是没有烧到他。
那其他祭司为什么又会受伤剧痛?!
他不是恶徒,难道其他十一祭司全是妄图破坏祭祀的恶徒?!
还是这个新来的祭司,他故意控制神火,引起动乱,他才是真正恶徒?
但恶徒怎么能拥有神火,怎么能操控神火啊?!
大祭司彻底错乱了,他本能反击,心与信仰的动摇却让他的攻势错漏百出。一不留神被白狼王咬住左臂,卫洵蹂身而上,背刺大祭司,死亡的威胁让大祭司不顾手臂脱臼侧身躲避,但卫洵利爪仍刺入他胸口,胸前一阵剧痛,大祭司大脑却清明一瞬。
不对!这祭司不对,他怎么会和邪恶白狼配合的如此熟练?他才是恶徒!
不,不对,他有神火,他是神信任的使者……
不,神火,神,三色,三色魔焰,神怎么可能是魔,是神还是魔——
“啊——啊!!!”
大祭司痛苦惨叫,凄厉恐怖至极,他心脏撕裂般剧痛。此刻卫洵已转到他正面,见大祭司心脏上被他戳出的血洞淌出一缕浓黑魔气,要钻入大祭司的脑仁。卫洵当即一个头槌磕在大祭司心口,极快的啃了口魔气。
原本浑身血管乌黑绷紧,像是要直接爆炸的大祭司浑身一僵,血管的暗色竟然变淡了,猩红的眼也多了几分清明,看他反抗减弱,卫洵直接把他关进焚烧的小林寺石砖,同时把错差喇嘛也送了进去。
石砖可没有限制关押人数,只是关一个人进去就要耗费一次次数罢了。卫洵再把三色魔火也送进去,有魔火在石砖内,关押时间也会变久一些,这是之前卫洵关雾魔将关出的经验。
【关押时间:五分钟】
才五分钟?卫洵心里咋舌,这大祭司果然厉害。要知道石砖的关押时间是以卫洵阶位为准的,最多二十四小时,最少一秒钟。
大祭司只能被关五分钟,通身大圆满的错差喇嘛比他更强,只能被关三分钟。而如此强大的错差喇嘛也只能再加固封印,只有同归于尽才能伤到大恶魔恰巴拉仁,完全没有把握将它杀死。
大恶魔恰巴拉仁极强,卫洵刚才只啃了牛肉丝那么细的魔气,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饱胀,这是他之前吃各种恶魔,甚至是吃恶魔虚影时都完全没感到的。
只这一丝魔气就让一直闹腾的雾魔将不敢再污染了,彻底偃旗息鼓,是阶位,大恶魔恰巴拉仁的阶位非常高,是卫洵吃过最高的,他甚至‘消化不良’了,大量的纯粹魔气来不及消化,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这些魔气以另外的形式保存——
卫洵脸色微变,他感到自己长出尾巴了。
是当导游异化时,恶魔的尾巴,那尖细柔韧的黑色长尾,桃心尾尖,被墨绿色斗篷完全阻挡,在卫洵腰上缠了两圈。
即便如此,那缕魔气还没有消化干净。
感觉魔气又有从他身上其他地方冒头的倾向,卫洵不再迟疑,他当即抱住不知何时凑到他腿边戒备嗅嗅,甚至想把狼头伸进他斗篷里探索的白狼王,趁白狼王迟疑没推拒的时候,卫洵一头埋进它的胸前,吃了口白狼王的毛。
狼毛入腹就像健胃消食片,那磅礴魔气冰消雪融,溶解了一部分,剩下的更加温顺。没了积压的魔气,卫洵的尾巴随即消失。
白狼毛和雪豹毛的作用一样。
不容白狼王挣扎,卫洵冷酷直接把它扎虚,攥住前后腿再扛到肩上,转向其他祭司,冷声道:
“渎神的恶徒已被我处决,谁赞同,谁反对。”
其他祭司们哑口无言,他们哪敢反对啊。要是有异议的话,不就说明会被烧痛的他们才是恶徒吗?
而且卫洵浑身煞气,眼底的冷意,让人完全无法升起反抗之意。
“好,既然没人反对,以后我就是大祭司。”
卫洵冷声道:“我听到了神的声音,我要见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