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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武关那一场变故,舒浅暂时还不知道。
她和梁又锋的那顿饭吃完后,双方都没有决定好下一步的动作。
教中谭毅小脸蛋通红,双眼发亮捧着一个盘子,将一块手掌大的冰糖递到了舒浅的面前:“教主,我做出冰糖了!”
这冰糖色泽上算不上好,但从整个块状来看,确实是难得的大块。
舒浅看着这冰糖,确实是有些高兴的:“做得很好。”
谭毅立刻神采飞扬,半点没了当初初见时的抑郁和狼狈。
孩子到底该是有孩子的样子。
舒浅对着他笑了笑:“冰糖价比白糖更高,等量多了我们再考虑卖出去。不急。这些日子该做的功课都不要落下。”
谭毅当然是重重点头应下了。
姚旭出门前还给他布置了课业,如今教中除了乔曼有教他之后,姚旭也开始时不时开始教他点什么。他不用科考,许多经书只要粗略了解便可,更想学的还是律法。
他将白糖交给舒浅后,又兴致极高:“教主我继续去忙了。”
舒浅点头。
等小家伙跑远了,舒浅朝外看看天色,发现今日阳光正好。
她不过想了片刻,抬腿就朝外走去。
教中不能只有男子会水,女子一样要会水。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教中得空的女子,都扛着大桶小桶跟着舒浅一道去了河边。
她们一个个身上的饰品都拆了,桶里头放着干净的衣物准备等下顺带换洗。
舒浅站在河边望着教中的这群女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她是带着一群人来学游水的,还是带着一群人来河边洗澡的。
为了方便行动,教中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有贴身穿的里衣。
前些天就见毕山带着人练水性,她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来练水性。
临时让孩子们自学的乔曼,一样被拽来熟悉水性了。
她试探性碰了下水,觉得即便太阳很大,温度很高,这河水还是极为凉的。
“水太冷的时候,人落水会一时间无法动弹。”舒浅点手示意教徒们将东西都在一旁放好,顺带开始了她的授课,“这时候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死命挣扎。你越是能静下来,越是命大。”
一群人听着点头。
舒浅将自己的衣服捆紧,脚先踩入了水中。
河水的凉意泛上来,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下水要习惯水的冷热。”舒浅尽量用浅显的话来指导。
她再小半身入水后,用双手将水扑到了自己身上,慢慢习惯这个温度:“都下水。”
教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跟着下水了。
其实都活在沿海一带,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时不时要来这种水流边洗衣服,对水并不算陌生。
一个个下了水,被那温度颤了颤,很快倒是也习惯了。
“海水和河水感觉是不同的。等过些时日,就带你们一道去海边试试。”舒浅这般说着。
一群女子双眼亮堂点头应声。
舒浅继续和她们说着:“在水里头,脚上的功夫是极为重要的。你若是脚上不扑腾,那么不小心落水后,自救就很难,更别说救别人。”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扶木,给众人做了个脚上示范。
出船若是一下子落水,周边若是有东西可以浮着的,那可一定要把握住了。人想要长时间在水上待着,那是一件吃力的事情,即便水的浮力不小。
想要从水上没有着力点上船,那必然是要用到脚扑腾的。
舒浅教得认真,一群人学得也是认真。
从脚的姿势,学到了手的姿势,最重要的还是学一些应急的手段。
落水给怎么办,遇到水中猛兽该怎么办,若是在水中受了伤,脚筋抽了怎么办。她一个个讲,众人也跟着一个个记。
其实舒浅的水性算不上极好,换成真今后有落水的情况,她那水准连人都救不了,只能尽可能护住自己。
不过在这儿给这群女子简单讲讲基本功,那是绰绰有余了。
讲了个大概,一群女子一个个开始在水中扑腾起来。
学得点再多,自身浮起来还是首要的。
舒浅见她们学得都还成,觉得万一今后要出海,确实也能在船上安排一些女子。否则一来一回好些时日,那她一定是船上觉得最难熬的人。
乔曼以前很少下水。
她动作颇为拘束,一直到边上的女子都差不多适应了,才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放大了动作,慢慢下沉体会浸泡在河水中截然不同的感受。
舒浅到乔曼身边浮着,偶尔脚扑腾一下水:“怎么样?”
乔曼朝着舒浅笑:“很舒服。”
舒浅跟着她笑。
女眷们学水,学着学着就玩起了水。难得偷闲的机会,一群人泼水嬉戏乐得不行。女子特有的娇笑声,传出很远。
乔曼看向她们,心里头软成一片。
她很少和舒浅说以前的事,这回不知道怎么,竟是轻声说了两句。
“我以前总在屋子里,没有几个伴,跟着女先生学这个学那个。完全没想过出来后的日子是哪样的。”
舒浅就这么听着,没说话。
“后来跑出来了,怕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教中。”遇到了老教主,遇到了毕山,遇到了许多心善的教徒,最后还遇到了带他们走向更好生活的新教主。
乔曼几乎将整个人都埋入了水中,只余下一个脑袋在水上,弯了眉眼:“我很喜欢这里。”
说完,就连脑袋都有一半入了水。
舒浅也很喜欢崇明教。
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好好活着而拼命挣扎朝上的。
乔曼是个温和且内敛的人。
她能够忽然这么说出来,让舒浅有些意外,也有些共鸣。
在教中那么多天,由于乔曼是女子,舒浅和乔曼相处时间是最多的。舒浅能感受到乔曼很多以前遗留下的习惯,从那些特有教养过的习惯,到如今毫无芥蒂融入在崇明教教徒中,乔曼的改变是极大的。
舒浅听着她说着,仅仅应了一声。
她此刻脑中倒是想了另外一个问题:来教中时候,乔曼和毕山明显就互相有意思了,为何到今天还是毫无进展?
这可真是有点奇怪。
舒浅心里头一想而过,倒是没有说出来。她一点都不想成为像姚旭和毕山那样,随便就拉郎的家伙。虽然他们在她这里仅有的一次拉郎,她还挺喜欢的。
教中的女子们玩闹够了,水中自救相关的也学了些。
游水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事情,泡水里太久也不好。
舒浅看日头有下落的趋势,便招呼着众人换衣服回去。
于是原本在河边玩闹的女眷们转头就换了衣服,顺带将自己刚才身上那衣服给洗了,勤勤恳恳的模样又回归了教中妇女常有的姿态。
到了回去的时候,一群人带着桶,哼唱着当地的民歌,欢快得不行。
如同难得放了一个假。
就连舒浅也自骨子里觉得放松了不少。
回到教中,各回各家。
等到了教中,满头大汗的毕山正好迎面路过,见到了这么多头发还微湿的女眷,立刻将视线落到了前头的乔曼上。
乔曼头发披散着,脸上由于玩了水,此刻白里透着红。
他老脸一红,很快将视线转移,随后和舒浅招呼:“教主。”
舒浅朝着他点头。
身后的那群个女眷各自散去,毕山搓了搓手,愣是死活不要脸皮了,跟着舒浅身边粗声汇报起了关于教中教徒学游水的掌握程度。
舒浅心里门清,也就带着乔曼和毕山一道走向自己院子,在院子外桌椅那儿听着。
耳朵听着,内心想着关于毕山的事。
毕山来崇明教是因为老教主,也就是舒浅的父亲。就如他当初和舒浅说过的那样,其实说来说去就那么点事。
他吃百家饭长大的“狗娃”,老教主就是他再生父母。
对于毕山而言,乔曼这样的女子,长得好看,识字,温柔,贤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那是天上的仙子。至于其它?
没有其它了。
他喜欢乔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在教中这也不是一个秘密。
教中上下都知道毕山喜欢乔曼。
不过教中上上下下,现今还是没有一个人会在毕山和乔曼面前扯这些事情。
毕山是崇明教的三当家,还是靠刀子吃饭的,常年在外头行走,手上有过好些条命,还是大伙儿放在心里头尊敬的人。
而乔曼是教中一样颇受敬重。众人和她说话,说着说着就都是说正事,偶尔有扯到这种事,都很快被她扯走了话题。
不少人都隐隐觉得,或许是乔曼一视同仁,并没有对毕山有那方面的喜欢。这就更加不会朝乔曼或者三当家提这事了。
就连毕山心里头有时都是这样想的。
舒浅听毕山说得差不多,和心里头预估的进度相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头和工匠们说一声,等姚旭回来,我们教中要开始学着造海舟。”
毕山大声应下:“是!”
说完他最后看了眼乔曼,又磨蹭着走了。
留在原地听着的乔曼面上还是那不变的温和笑容。
舒浅看了眼乔曼,又看眼毕山,觉得这两人之间确实还卡着点什么,而这卡着的点,看起来大多源于乔曼。
反正她算是“留守教主”,大家这会儿还是都“孤家寡人”比较好。
对当年最初醒来时那一幕耿耿于怀的舒浅这样想。
乔曼敏锐。
她看出了舒浅眼中的意思,垂下眼,轻声说了一声:“教主,我成过亲。”
舒浅挑眉。
她温和笑笑:“我是逃婚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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