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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居士,乃白氏名士白居易之名号,白邦翰也正是他的孙子。
只不过白居易无子,早年有个儿子白阿崔却因病早夭,后面只得从长兄白幼文那里过继了一子,名白景受。
正是白邦翰的父亲,自此承嗣白居易一脉,得堂号“香山堂”。
而之前在大堂上斥责白奕的杜兴国,正是白邦翰的老师,也是白居易的衣钵弟子。
说到白居易,虽然自从被顺宗李诵发起的永贞革新牵连,仕途被阻,官场不显。
但其在时白氏少主白慧的支持下,得以立足汴州,并重新在文学、经典一途上做出了一番大事业。
当时理学初兴,汴梁书院所建也不过十几年,没有出过什么大家大贤,仅有的扛鼎者不过韩愈、白居易二人,还是从晋白书院、松溪书院出来的。
后来韩愈逝世,汴梁书院终于出了一个刘禹锡,但比之晋白书院出身的理学生还是多有不如,故而汴梁书院一直名声不显,甚至一度被本土的经学世家压制。
以至于天下人只知道理学圣地晋白书院,不知理学还有一处汴梁书院。
至于松溪书院,并不独属于理学,其中各派学说杂糅,算得上综合书院。
后来白居易托请白慧得到了理学祖师白同的原稿,终日闭门造车,或游历山河,根据自己经历、经验终于是得出了自己的理论,著出《香山居士》一书。
重新注释了白同的《理学》,俨然自成一系。
他认为理学生们不应该只是挤破头,寄希望于踏上中央朝堂的舞台与经学士们争辩,自上而下的实现理学。
而应该着眼地方,帮助州县官吏,发展出自己的基本盘,自下而上,反向影响朝廷。
于是自此与晋白书院分流,与晋白书院主朝堂,自高而下改变社会形成鲜明差别。
最后理学生们纷纷根据自己的思考,站队,北派以晋白书院为主,南派以汴梁书院为主,虽都是理学生,却互不相让。
北派战场在中央朝堂,政治斗争经验丰富,是朝廷各方势力争夺的助力。
而南派战场则在地方府衙,治理能力强,能够有效解决地方矛盾,深受地方刺史、节度使喜爱。
其中白竹生正是出于北派,虽位居李国昌的幕府中,却一门心思想要帮助李国昌登上中原舞台,以此实现自己的理想。
想要通过李国昌影响朝廷,进而影响天下,改变当今动荡不安的局面。
隐隐有种管仲助齐桓公争霸,尊王攘夷的内涵。
咸通十年九月十五日
虽然白奕盛情邀请李国昌多停留几日,甚至承诺由宣武军支付沙陀部三千骑军在这期间的军需,但李国昌还是决定北还。
而在这几日的宴游,李国昌不仅打消了白氏对他的担心,更是通过白竹生拉拢了数位梁派的理学贤士。
不过白奕对此都心知肚明,并没有阻止他,甚至还将李国昌看好的都指挥使李兖转移给他,并送了他百名莫刀士。
得到李兖以及百名莫刀士的李国昌十分高兴,当即任命李兖为振武军经略使,兼后院兵马使,统领他的亲兵队。
并负责组建一支五百人的莫刀都,重用之意不言而喻。
十月十一日
孤守濠州城的义军将领吴迥弹尽粮绝,不得已率部突围,死于招义,部众被官军追兵杀获殆尽。
至此,庞勋死后,最后一支成规模的起义军被剿灭,标志以庞勋为首的江淮大起义完美收官,以朝廷军胜利为果。
除了早已离去的沙陀部等各路藩镇军,剩余的招讨军三万人在康承训、张玄稔、马举等将领的带领下班师回朝,独留神策军将军宋留清缴残匪。
十一月
以神策军为主的招讨军顺利班师,圣人李漼派护军中尉王宗实代替他,前往东门驿犒赏还朝大军,自己在宫内等待。
等到犒赏完毕,各军归营,康承训等一行将军校尉在王宗实的带领下来到朝堂上,适时群臣皆贺。
上敕令,康承训因功出任检校左仆射、徙节河东节度使、同平章事。
马举因功出任检校司空,兼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
张玄稔擢为右骁卫大将军。
各部皆有赏赐。
咸通十三年
因为李国昌太过于亲近白氏,致使皇帝李漼不满。
加上河东节度使康承训上书,说李国昌恃功自傲,不受节制。
因此朝廷下令,转任李国昌为云州刺史、大同军防御使。
李国昌称病拒绝接受任命。
而自从李国昌拒命后,沙陀部多受康承训蛊惑,以李国昌有反叛之心为由,意图杀其夺军。
五月二十七日
沙陀部朱邪尚峰得到康承训承诺。
密信中言,若他能够杀了李国昌,便助他夺得沙陀部首领、单于大都护一职。
因为白氏对沙陀部、朱邪氏的大肆插手,致使朱邪旧贵族的利益遭到侵犯,故而许多族人多有不满。
如今康承训代替朝廷承认他们的地位,只需要夺得沙陀军权后,驱逐白氏众人,帮助朝廷掌控代北即可。
然而事不密,被白氏探子所知,白氏将这消息告知李国昌之子,李克用。
李克用当即返回沙陀,点齐莫刀都五百人,以及自己的后院亲兵都五百人,共千人收捕了叛变的朱邪尚峰等数十人,并将他们的族人全部斩杀。
随后马不停蹄出兵三千,攻打了一同参与此次朝廷密谋,并提供兵力支持的大同军防御使段文楚,占据云州,自称留后。
唐廷得知后当即任命太仆卿卢简方为振武军节度使,会同幽、并两州之兵讨伐沙陀部族。
不料卢简方才到达岚州,军队就溃不成军,李克用趁机占据代州以北的地区,重新掌控了代北。
而因为沙陀部一事,朝堂上不断对康承训进行弹劾。
最终李漼受不住朝廷议论,出贬康承训为蜀王傅、恩州司马,各军无主,加上朝堂上受到白氏影响争论不休,征讨沙陀部一事因此不得不暂告一段落。
咸通十四年七月
李漼在咸宁殿崩逝,时年四十一岁,群臣上谥号“睿文昭圣恭惠孝皇帝”,庙号“懿宗”,葬于简陵。
新君由左军中尉刘行深、右军中尉韩文约,配合小马坊使田令孜,拥立李漼的第五子普王李儇即位,年号“乾符”。
自李儇登基后,田令孜当即被火速提拔为枢密使,从一个小宦官一跃成为四贵(两枢密使、两神策军中尉)之一,掌控内外大权。
刘行深、韩文约两人也因为掌控神策军居中执政,并被同日封为国公。
而李儇上位后,便更加没有精力去管控远在代北的沙陀部,便听从翰林学士刘允章的建议:
任命对沙陀部有恩的,原太原节度使李业之子李钧为灵武节度使、宣慰沙陀六州三部落使。
又以沙陀部老上司刘沔之子刘延辉徙节河东,出镇代北以南,抚慰代北。
并封李克用为大同军防御使,用以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