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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二年四月
东路主帅白靖准备亲自南征刘展。
汇合五节度(平卢节度田神功、兖海节度李立、淮西节度王仲昇、淄青节度能元皓、义成节度李忠臣)。
总计数万大军,大举南下。
其余大部分军士,在河南副使高适,兵马使颜杲卿、杜甫、白守春等人的节制下,继续兵围汴州,防备洛阳叛军。
而此时刘展已经攻占了淮南东部,江南的重镇润州、升州、宣州、苏州、湖州都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寿州刺史崔昭的有效抵御而止于庐州。
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如今刘展麾下大将屈突孝标、王暅,兵士三四万,骑兵数千,纵横江淮所向披靡,原淮西都统李峘被压制在洪州,艰难自守。
得知白靖率兵南下,刘展立即聚集强兵,放弃继续向南追击李峘,于淮北阻击白靖部。
白靖任命田成功为大军前锋兵马使,率一万人先大军前出探路。
四月十九日
刘展于淮北列阵,得知对面的唐军是河北出身的猛将田神功,心中有些畏惧,但仍旧坚守军镇,妄图将唐军阻挡在淮河以北。
二十日,刘展三万大军列阵于都梁山。
田神功登上眺望叛军军阵,见到刘展军阵除了中间的千余人,并不严密,知道这都是些新募军士。
心中由是大定,随即下山与田神玉各率五千人,左右强击。
唐军大义在手,加上军士多次经历大战,与河北叛军鏖战多年,精锐难当。
叛军多是新募的江淮新丁,善水战而不善步战,自然不敌,大溃,投降者甚众。
刘展仅率五百骑兵撤往天长,唐军追击,叛军再败。
最后仅与一名骑兵仓皇渡江。
上元二年五月
白靖命令江南各部配合大军,立即向叛军各地进攻,光复州郡。
五月十三日,在杭州的江淮副都统李藏用与杭州刺史温晁,击败刘展派去攻城的张景超、孙待封。
同时淮南东道节度使邓景山,与监军邢延恩等在淮南西部的诸军也都出兵配合大军反攻刘展。
五月二十五日
刘展率步、骑兵万余布阵于蒜山,消灭了田神功从海路奇袭金山的偏军二千人。
然而又在下蜀,败于白靖麾下的淄青节度使能元皓所部八千人。
六月二十一日
白靖于曲阿,率各路大军五万人,将刘展团团包围。
刘展之弟刘殷劝刘展引兵逃入大海以续命。
刘展拒绝道:“今日领兵者白靖,白氏之少主也,天下大船者,白氏独占三分之一,海外诸军,多属于白氏,遁入大海,等死而已。”
随即便欲作困兽之斗。
二十三日,白靖多次派人劝降不成,随即命令各部攻城。
因为手中军士多于敌军,所以白靖行四面攻城之事。
命令田神功两千人攻北城,能元皓两千人攻打西城,白金川两千人攻打东城,王仲昇两千人攻南城,约定先入城者,为此战首功。
随着白靖一声令下,进攻的号角响彻这个小小的曲阿城,本是江南富庶之城,如今却充满了肃杀之气。
曲阿城中的叛军仅有五千人,每面一千人,最终只有一千的机动兵力。
刘展决定必须要选一面,反攻出去,这才有生路。
经过勘察,他决定将亲自率两千人守南城。
只因为攻打南城的是王仲昇,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沦落至此。
因为刘展抱着拼死之心,早就给城中的军士宣言,城破之日,就是唐军屠城之时。
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这些曲阿守军用尽全力,才堪堪挡住唐军。
当太阳即将落下,白靖下令鸣金,准备明日再战,估摸着明日,曲阿就该下了。
突然,因为战事结束,寂静的曲阿城又生喧嚣。
白靖急忙让手下去查验。
“报,使相,刘展率千人出城南,与王使君展开厮杀中。”
白靖眉头微皱:“令李忠臣率本部三千人往城南支援,务必不能走了叛军。”
待在原地,与元保义、田神玉等将领站在曲阿城外较高的丘陵上,向下眺望整座曲阿城,能够隐隐看到该城的布局。
此丘无名,位于东北方,白字大纛立于丘尖,由五子白明统率一千护纛营护佑,随白靖而行,亦是亲兵营。
只见一队唐军自城东不远急速往城南而去,正是得到命令的李忠臣(董秦)。
他并没有直接冲入叛军与王仲昇布的战场,而是绕过战场,在王仲昇部后翼组成军阵。
一面警惕叛军脱离王仲昇部向外逃窜,一面派出一千人,支援王仲昇。
夜终于降临曲阿,双方只得歇兵,刘展领着叛军撤回曲阿城内,李忠臣协助王仲昇部整军。
木柴被烈火烧得噼啪作响,因为夜色的原因,白靖已经看不起南城的战斗,因此只得转移至大营,静静等待消息。
不仅是白靖,各路主将都齐聚一堂。
“噔噔噔”,反复三次,终被李亨赐姓的李忠臣脸色阴沉的走入帅帐。
对着帅位捏着书籍,阅览精心的白靖抱拳道:
“使相,末将已经将叛军压回城内。”
“嗯。”
白靖微微颔首,李忠臣叹了口气,单膝下跪道:“末将请罪,未救援及时,王使君被叛军斩杀了。”
在场的众将都一片哗然,这可是几个月平叛以来,唐军损失的最高的将领,节度使啊,还是一个大镇的节度使。
所有人都看着白靖,想听听他如何定论,包括观军容使程元振。
白靖闻言站起身来,面露痛苦,闭着眼睛叹息道:“惜哉,哀哉,王淮西居然身殒光明前夜,呜呼哀哉,此乃命也。”
“李君能够稳住城南阵线,将叛军压回城内,何罪之有,要说有罪,罪只能在本帅,居然没有算到刘贼会拼死一击。”
“使相。”
听到众将的呼唤,白靖睁开眼,擦拭眼角的一点泪水,说道:
“不管怎么样,刘贼是一定要剿灭的,逐渐勿要因为王淮西之事而畏手畏脚,还是那句话,谁第一个攻入曲阿,谁为此战首功,本帅亲自为其请功。”
“至于王淮西,着令取木为棺,发往淮西好生安葬,本帅自上书为此事负责请罪。”
“谨遵使相军令。”
次日,在白靖的安抚下,众军都没有因为王仲昇之事而裹足不前,反而比昨日更加勇猛。
为了统领淮西军,白靖暂时提拔淮西军兵马使贾隐林为代副使,暂领淮西军。
而贾隐林上位后,一者为了给王仲昇报仇,二者为了得到白靖的看重,取消自己头上的代字,甚至成为正使。
所以领着淮西军攻打十分强烈,甚至亲自上阵。
于是到了下午,在其他三面城墙还没有攻破时,贾隐林亲冒箭矢,带领亲兵都攻上城墙,并以神射射中刘展的眼睛,刘展倒地被斩。
曲阿由此攻破,贾隐林被白靖评为此战首功。
上书举荐贾隐林为淮西节度副使、宋州刺史,一如原来的刘展。
七月,白靖处理好江淮的战后事务,率军返北,再次兵临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