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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边疆战事,单说尚书右仆射白望宗向大唐君臣呈上开南洋商路一事,就足够让朝廷这些重臣心痒难耐。
由于此事事关重大,故而非一日能够确定下来。
一连几天,李贤都泡在政事堂,与白望宗、裴炎、李峤等朝廷宰相仔细推算南洋一事的可能性。
经过接近半个月的讨论,李贤决定立即启动南洋通商的战略,将其提到与西域商路同等重要。
为了保证商道通常,势必要保证海上的安全。
弘道二年七月十九日
朝廷下令改革水师,重新整编大唐的水师编制,并让兵部侍郎刘滔(宰相刘仁轨之子)全权负责改编一事。
由于刘仁轨当年在白江口的大捷,故而刘滔自幼便对海事感兴趣,如今经由白望宗推荐,自然兴奋异常。
与此同时,白氏在长安造势,宣传起了自身在渤海做海商的利润,让长安那些达官贵人明白了海商有多赚钱。
不过短短三个月,大唐开海路,通南洋便成了一股大势,在长安的白氏远洋商会每天都会接待繁多的询问者。
九月三日,刘滔向朝廷上书《拟大唐水师编制详情疏》。
疏中将整个大唐的水军整体分为两部分,由江河司、海洋司,位于兵部之下,定有江河员外郎、海洋员外郎两人,负责调度,从六品。
江河司负责长江、黄河范围内的大唐所有水师,海洋司负责渤海、黄海、东海、南海及其将来更远的海洋范围海事。
江河司范围内的水师编制可照旧,但大唐当前对外航行主要分为两个方面,故而需要划分为两个部分。
以扬州以北的海域为北海师,以南为南海师,由北水军都督,南水军都督统管练兵,官正五品。
若遇到战事,由皇帝亲命水军大都督统兵作战。
都督之下设提督,为分舰队长官,正六品。
由于水军与步军不同,故而下面的官职不变。
奏表抵达政事堂,经过多方商榷,最终大部分同意刘滔的建议,只有一小部分,由李贤优化。
九月二十三日,朝廷下令正式依照尚书省下发的《弘道二年海事令》进行整改。
并由兵部侍郎刘滔作为制置使,责令明年年末之前,全国水军必须完成整改。
安全有了,船只、航路也要同时提上日程。
九月二十五日,在白氏的牵头下,由皇室、白氏、诸多贵族大家于长安签订《共同开发南洋诸海事盟约》。
以此为蓝本,成立了【大唐南海商会】,并以白氏少主白隆为商会会长,准备万事俱备,共同组建一支大舰队,打开南洋商路,抵达大食。
南海商会拥有海量资金,在白隆的建议下,商会于苏州、杭州、泉州、广州、雷州设置五家巨型造船厂。
白氏以技术以及早已在泉州开办的泉州造船厂,占股百分之三十,皇家占比百分之二十,其余各家共同占比百分之五十。
这次朝廷开发南洋的战略,得到了江南诸多大族的支持,特别是苏氏、王氏、谢氏等江南大族。
而北方的除了白氏,就有裴氏、刘氏、袁氏等等。
许多在国内感觉挤不出头的贵族次子,也都除了往西北参军这一条外,找到了去往江南准备等待大航海时代的开启。
霎时间,大唐原本由于兼并等原因激化的阶级矛盾,一下子有了减缓的趋势。
但这种情况很显然不是一些野心家希望看到的。
十一月三日,七旬老将薛仁贵再次上马,率领北击突厥。
突厥可汗阿史那骨咄陆原本意为大唐会先解决西北战事,才会顾及到自己,毕竟自己只是在大唐国境线上擦噌,并未深入大唐国土。
而西北的西突厥、吐蕃人可是想要重新掐断大唐对西域的控制,相当于在放大唐的血。
但是他想不到这些年大唐虽然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代表着大唐如今的国库十分充盈,支持得起多路开战。
“大可汗,唐人出兵了。”
听到唐朝出兵,本来在大帐中喝酒吃肉的阿史那骨咄陆立即推开身上的尤物,不敢置信道:
“胡说,唐人才死了皇帝,怎么会这么快出兵,而且西边的吐蕃和阿史那俀子都已经攻陷了西域多国,唐人怎么会将目光打在我们身上。”
“是真的,大可汗,我亲眼所见,唐军骑兵乌泱泱的通过了塞口,向着这边驶来。”
场中众将都急了,甚至在讨论要不要立即就跑,跑到漠北。
这时候,一旁的阿史德元珍出言道:“大可汗,不要怕,我听说唐人内部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他们的老皇帝被一个女人所控制,而这个女人就在他们的国都。”
“我想,要不了多久,大唐人内部肯定会内乱,到那时,说不定我们可以将出来的所有唐军都留在草原,肥沃上天赐予我们的草场。”
阿史德元珍本是大唐单于都护府的检校降户部落,但因为犯法被都护府长史王本立囚禁。
等到骨咄禄入侵漠南,元珍自请劝降突厥诸部撤退,以将功补过。
谁知他到达敌营后,立即就投降了骨咄禄,并被骨咄禄任命为阿波达干,统率漠南的全部兵马。
由于元珍对漠南各部的熟悉,从此开始,大唐在漠南的战事才开始糜烂,要不然骨咄禄也只能在漠北驰骋。
“元珍说得对,我们既然不再接受唐朝的奴役,那就要有向死而生的气魄,我们都是草原上的雄鹰,岂能还没有见到敌人的面孔就逃跑的。”
突厥各部酋长被骨咄禄的一番激情演讲感染,重新升起斗志,集结起所有兵马,随着骨咄禄南下。
十一月十一日,突厥人马十余万,抵达云中都护府诺真水附近。
此时,骨咄禄才得知唐军来将是谁。
“谁,你说是谁?薛仁贵,那个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他死而复生了吗?”
由不得突厥人不恐惧,当年铁勒九姓叛乱,薛仁贵作为副将,随草原名将契苾何力平定铁勒、回纥等部叛乱。
铁勒部落骁勇骑士数十人前来挑战,被薛仁贵孤身一人连发三箭,一箭一人,其余骑士慑于薛仁贵神威,纷纷下马请降。
薛仁贵乘势挥军掩杀,大败九姓铁勒,并坑杀铁勒降卒万余人,从此铁勒不振,突厥才乘势崛起。
之后薛仁贵多次出击草原,每一次都杀得草原血流成河,数十年间,死于薛仁贵之手的草原人不下十万,可止草原小儿啼哭。
听名字就有些胆寒,当骨咄禄临阵见到了脱下头盔,单骑前来会战的薛仁贵时,他重新回想起了少时那场血腥的屠杀,身体不由得颤抖。
哪怕此时的薛仁贵满脸丘壑,一头白发,可周身的气势,与当年如出一辙。
“骨咄禄,听说你是舍利元英的属部,当年舍利元英跟随铁勒人叛乱,被本帅斩杀,你还敢前来犯边,是认为本帅的刀剑不利乎?”
薛仁贵单手提枪,身着盔甲,不断勒住跃跃欲试的战马,身后漫山遍野的三万唐骑,巍峨不动,指着骨咄禄呵斥。
看着周围低下头不敢与薛仁贵直视的部下,还有后方断断续续悄悄逃走的骑兵,骨咄禄知道这一战打不得,草原人已经被薛仁贵杀怕了。
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控马上前强颜欢笑,请求恕罪,说他们即刻撤军,都是一场误会。
薛仁贵皱着眉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薛将军当下,我怎敢哄骗,若有违誓,请神雷轰我。”
“好,本帅相信你,立即带着你的人走,走得越远越好,要是再让本帅听到你们作恶的消息,下次,就不是这样简单的了。”
得到薛仁贵的准许,骨咄禄大喜,当即转身下令撤军,突厥人如蒙大赦,连忙调转马头,纷纷杂杂的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