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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二月,洛阳战场。
现在的局势是唐帝李渊,命秦王李世民为主帅,领八总管二十五将,统兵八万余东击王世充。
如今已经重重包围着洛阳,且剪除了洛阳周边驻守的郑军,王世充只能倨洛阳本城自守。
不久更是接受了郑州司马沈悦所献虎牢关,完全断绝关东各地来援洛阳的郑军,以及输往洛阳的粮道。
另外,夏帝窦建德接受中书舍人刘斌“郑亡则夏不能独立”的建议,率兵十余万来援救王世充,屯兵荥阳。
又有王世充的弟弟王世辨携关东郑军数万,于成皋聚集军势,集中人马十多万,号称三十万,在板渚修建营房,威逼唐军。
面对虎牢关外郑夏联军数十万,唐军内部也产生了分歧。
其中随军的民部尚书、宋国公萧瑀,兵部尚书、蒋国公屈突通,中书令、密国公封德彝三位大臣都认为应该退兵。
如今郑夏结盟,唐军腹背受敌,再犹豫不决,恐不是万全之策,请求退师到谷州(函谷关)观看形势。
郑夏两国如今之所以结盟,只在唐军势大,如果没了唐军的威胁,不久必会产生嫌隙,兵戎相见,届时唐军再出击,可将伤亡降到最低。
“大帅,末将认为不可撤退,现在洛阳城内粮食已尽,内外离心,我军不需攻击,便可以坐收敌军破败之功。”
“窦建德新近攻破孟海公,将官骄傲,士兵怠惰,我军据有虎牢雄关,扼守山川要冲,以逸待劳。”
“敌军假若与我军争胜负,攻破敌军是必然的了。”
说话的是左翊卫大将军、临汾郡公白宾,奉命随秦王李世民参与攻洛战争。
虽然白宾因为鄠县战事身体亏弱,不能冲杀战争,但作为将领,指挥作战还是可以的。
在身体转好后,白宾先是前往并州,协助妻子平阳公主驻守苇泽关,并在与窦建德的战斗中屡立战功。
李渊意欲东出攻洛后,所以集合了唐国的所有力量,几乎调集了国内所有名臣战将,并让攻无不克的秦王李世民带领。
白宾也因此从并州被调往李世民麾下,任左翊卫大将军。
“荒谬,在关东的郑夏联军多达数十万,极限进逼百万,就算虎牢是天下雄关,仍然难以久受。”
“大帅,末将再次请求解围到险要之处以等候敌军内部生变,再出兵。”
屈突通不认为如今这种情况,可以以数万大军,硬顶敌方数十万,所以再次向李世民请求。
只见李世民猛地从帅位站起身,环视军帐内的诸将,朗声道:
“十日之间王世充必会自我崩溃,若不急速进攻,敌军一旦进入虎牢关,畿内诸城刚刚归附,必定不能坚守。”
“如今我们尚且有险阻可守,若他们两方力量合并,洛阳一马平川,我军仅仅数万人,还能把他们怎么办呢?”
“是故本帅决议,驰援虎牢,且亲自领兵前往。”
随后李世民留屈突通辅助齐王李元吉继续包围王世充,自己亲率骑兵三千五百人奔赴虎牢。
命白宾押着随后大军,缓缓跟随。
三月五日
李世民驻军在虎牢,两军已经对峙二十多天,但唐军始终不出关与窦建德对垒。
反而派出麾下大将王君廓带领轻装骑兵一千多人,绕到窦建德的背后袭击他的运粮队伍。
见唐军坚守不出,窦建德无奈只好下令攻关,但打了几次,就不准备强攻了。
因为虎牢关实在难打,加之唐军准备充分,夏军除了损兵折将,没有任何战果,只是徒劳而已。
一日,投降唐国的吴王杜伏威派遣他的大将陈正通、徐召宗率精兵二千人前来在李世民军营会合。
李世民大喜,亲自出营迎接。
在宴会时,李世民突然发现徐召宗身后一人相貌俊朗,面貌观之有熟人之貌,遂与之问。
徐召宗神秘笑道:“还是等他自己向大帅解释吧。”
那人从徐召宗身后出来,施礼道:“徐州总管白卓之子,白宗续拜见秦王冕下。”
一听是白卓之子,李世民便有些不高兴,皱眉道:
“汝父驱逐我唐使,奉还官爵,执意跟随王世辨,你何独以前来本帅帐中。”
“且汝兄白宗之现正领着徐州兵数万人,随王世辨攻打我虎牢,你就不怕本帅将你捉住,威胁汝兄。”
白宗续不慌不忙,沉静道:“若秦王眼光如此短浅,胸襟如此狭隘,无意关东土地,大可拿我祭旗。”
“且我白氏到我这一代,已经与主宗距离甚远,已有基本的独立权,如今的选择都是徐州白氏的选择,大帅也不必担心届时主宗为在下声张。”
李世民若有所思,当初白卓奉还徐国公的官印时,李渊十分愤怒,召来白槐问责,问他白氏是不是想要一族分侍多主。
而白槐也是以白卓一脉自他而始,已经呈现半脱离状态,白氏对他们只有名义管理权,实则他们已经自成一脉,为旁宗,主宗已经不能插手太多。
“观汝胸有成竹,定是有什么话说,且娓娓道来,若事出有因,本帅可饶你一命。”
白宗续再次施礼,随即将徐州军明面上助战王世辨,实则意欲为唐军内应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世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白氏见联军势微,编造的,只想要改换门庭。
望见李世民眼中阴晴不定,白宗续知道这是生疑了,便道:
“这件事真假与否,此战结束以后,大帅便可知晓。如今就算是假的,难道对大帅有什么损失吗?”
“好。”李世民拍案道:“本帅就暂且相信你们一次。”
三月六日,窦建德探听到唐军牲畜的饲料已尽,准备放马在黄河北岸吃草,养膘。
于是便定下了待到唐军北渡黄河时,出兵袭取虎牢的计策。
早晨,窦建德率全部兵马到来,陈列军队在汜水之上,麾下大将郭士衡扎阵在南面,绵延数里,大声呐喊,响声让虎牢关为之一颤。
关上的唐军诸将也惊惧万分,仿佛关破人亡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