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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二年
因为白钦登基后,并没有建元,而是更改元年,重新纪年,故以夏为号。
三月
天子传诏,命柱国大将军、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大行台、安定公宇文泰,进攻面圣。
天子准备加封宇文泰为秦王,以褒赏其护国治政之功。
面对天使的传诏,宇文泰十分谦逊,认为自己如今的功绩并不足以封王,拒不受命。
“怎么办?宇文泰不来。”
皇宫中,白钦在皇位上不断踱步,阶下朝散大夫白聚、广陵王白欣、领军将军王景、中常侍卫满、尚书右仆射白宗申皆神色紧张,额头出汗,不断讨论着还有什么方法。
“陛下,臣以为可以转而下旨追授其父宇文肱为义阳公,其母白氏为新平郡君,以彰显宇文家族对大夏的贡献。”
“如此一来,宇文泰必定会为了答谢陛下,进宫谢恩。”
白钦以手锤掌,当即命令卫满前去拟招。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特追授柱国大将军、丞相宇文泰之父宇文肱义阳公,母白氏新平郡君,以此嘉赏。···此诏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臣宇文泰多谢陛下厚恩。”
皇帝使者呈上敕封诏书,顺嘴问了句:“柱国是否需要入宫谢恩?”
宇文泰咧嘴一笑:“陛下如此厚赏,臣自然要进宫谢恩。”
“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使者走后,宇文泰身后的宇文护担忧道:
“叔父,真的要进宫吗?听说白聚、白欣此时都在宫中。贸然前去,恐步尔朱荣之后。”
“不如我带一队甲士随行左右,护佑叔父入宫谢恩。”
宇文泰看着诏书,心中不断盘算:
“一日之内,连续下达两封诏书,如此急躁,非白贺的性格。”
“难道是故意让我发现端倪?”
想到此处,宇文泰拒绝了宇文护的提议,可自己不能将性命交托于他人,于是吩咐道。
“让仪同将军白里、宇文导带二十甲士随我入宫,你带着五百人守在宫外,若一个时辰之内,我没有出来,你就进来。”
“另外,通知卫将军宇文威朔,让他今日亲自值守宫内,随时准备听我调令,入宫护佑。”
有了宇文泰的命令,宇文护立即前往调兵。
于是在白里、宇文导二人的随身护卫下,宇文泰入宫谢恩。
“来了,宇文泰来了。”
接到宫人的来报,宇文泰已经进入了宫门,向着大殿而来,白钦紧张又激动。
“王领军,刀斧手准备好了吗?”
王景自信回禀道:
“陛下放心,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已经安排至偏殿之内。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都愿意效死。”
“好。”
白钦面露喜色,得知宇文泰已经来到了殿外,他让在场的人都退入偏殿。
“臣宇文泰,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爱卿平身,卿一心为国,朕此举只是微表谢意,只可惜卿不愿意接受封王之求,不然也是一桩美谈。”
“陛下过誉了。”
因为宇文泰身后的白里、宇文导二人虎视眈眈,所以白钦有些紧张,与宇文泰的对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陛下?”
“啊,爱卿何事。”
“臣意欲恢复古制,以兴复汉化,设周之六官,以别于北齐摒弃汉制,推行胡制。”
“这。。。”
白钦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不愿意与宇文泰讨论这些烦人的国家事务,于是大喝一声。
“宇文泰,你名义上是托古改制,实则是为了进一步收拢朝权,期望代夏自立,是吗?”
宇文泰诧异,但还是施礼道:
“陛下如何会有这种想法,臣一心为国,岂敢有篡位之心。”
“好了,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朕看了都觉得恶心,左右,与朕拿下此贼,荡清朝政。”
随着白钦一声令下,左右偏殿涌出五百刀斧手,将宇文泰、白里、宇文导三人包围起来。
带头的正是白欣、王景、白宗申,中常侍卫满则是提剑护佑白钦左右。
护佑宇文泰的甲士则是被拦在了殿外。
“哈哈哈,宇文泰,没有想到吧,今日你就要命丧于此了。”
面对白钦的嘲讽,宇文泰左右虽然只有两人,但仍旧没有慌张,反而十分伤感,叹息道:
“我宇文泰一心为国,从未有过丝毫篡国之心,只是我不负君,君何以负我?”
面对宇文泰的忠心言语,白钦丝毫没有感触,反而大骂道:
“死到临头了,还在装,宇文泰,你篡国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等杀了你,朕就可以整顿军政,东出灭齐,进而攻灭陈梁,实现历代白氏先祖未完之伟业。”
“到时候,朕名垂青史,享配宗庙,你,只能是书上一逆贼耳。”
见白钦如此姿态,宇文泰十分失望:
“志大才疏,说的就是你了,若国家真的交到你的手上,百姓之苦也。”
白钦不愿意再听宇文泰的废话了:
“动手。”
刀光剑影,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惊得周边人不断后退。
“你们!”
死的人不是宇文泰,而是王景。
杀人者,中护军元州,也是王景的副手,更是原氏家族散落在外的原氏子,为躲避清洗,改姓元。
形势逆转,本来捕杀宇文泰的禁军突然调转刀锋,将白钦、白欣、白宗申、卫满等一行人围了进来。
被挡在殿外的宇文泰甲士也冲了进来,将宇文泰护佑左右。
“元州,你看背国弑君?”
元州率去刀上的血渍,冷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坐我元州的君主。”
“我乃白国原氏之子,只奉白主之令,你不过是一个篡夺宗权的悖逆之人,安敢做我的主。”
白钦被气得手脚发抖:
“你,,,白聚,白聚!”
“陛下?”
白聚从偏殿缓步走出,没有一丝对白钦的恭敬,反而面露轻藐。
“这都是你的谋划?”
这时候,白钦终于醒悟了,难怪刚才没有看到白聚的身影。
“然也!”
“为何?你不是想要认祖归宗吗?你不是姓白吗?何以同室操戈,引得外人痛快。”
白聚并没有答理白钦的言语,而是对宇文泰躬身道:
“让柱国受惊了。”
“说说吧,你们白氏究竟想要干什么,若不给个说法,这件事恐怕很难善了,哪怕你与白贺是武川人,是续老、复公之后。”
“柱国稍等,家父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