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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秩自己清楚皇位是怎样来的,所以下意识的不敢重用宗室将领,而转以任用外姓将军。
只有少数地区以宗亲镇压。
始隆十年
此时距离白秩登基已经过去了十年,天下也并没有出现大的动荡。
而在白秩与陈僧辩的合力治理下,夏国大幅度提升了世家的地位,使得世族渐渐的控制了地方到中央的一部分权利。
为了权衡世族迅猛的长势,白秩只得重新依赖宗室以及胡籍、寒门出生的官员。
遂重新派驻三弟东平王白种出镇开封,二子秦王白成出镇长安,三子齐王白戍出镇临淄。
而朝中世族则以陈僧辩的颍川陈氏为首,开始不断侵夺属于白秩的权利。
好在有陈僧辩在中间回转,皇帝与世族之间总算没有发生大的争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五月二十日
太子白威十分慌张的跑入宫中,面见白秩,见到的第一句便是:
“父皇,没了,没了!”
“什么没了,说清楚!”
执政十年的白秩此时身上尽显皇者威势,十分不满的对着白威斥责道。
白威被白秩的呵斥吓着了,然后婉转道:
“遐儿前些日子临幸了一名侍女,那位侍女今日诞下了一子。”
还没有听完的白秩顿时眉头紧皱,忍不住打断道:
“朕说了多少次,让你好生约束白遐,如今不过及冠之年,竟然醉心于男女之事,成何体统!”
随后又脸色放缓道:
“不过终究诞下一子,责令其禁闭一月,将孩子送入宫中,让朕看看。”
“不是,父皇,不是这件事。”
“那又是何事?”
“那侍女生下的那个孩子,没有神印!”
“砰!”
白秩没忍住,将手中的玉笔捏断,深呼吸几次后,强行冷静道:
“哼,是不是遐儿的孩子,还说不准呢?来人,立即让王御医前往东宫,听从太子行事。”
转头又吩咐白威道:
“记住,不管是与不是,这件事都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白威哭丧着脸回道:
“儿臣知道了。”
走了白威,白秩如何也无法静下心来处理政事,便想着出门散散心。
不知为何,走到了停灵殿,顿时心中赫然,对一旁的中常侍尚昕吼道:
“这座大殿为何还在此处,为什么没有拆了?拆,给朕拆了。”
发泄完后,白秩转身离去。
只留下尚昕等人面面相觑,最后向有司下令,拆除停灵殿,将之改为御花园。
重新回到寝宫,白秩的情绪仍旧迟迟不能平复,这时有宦者来报,太子殿下求见。
“宣”
白威噔噔噔的跑入大殿,白秩忍不住起身,快速询问道:
“结果如何?”
只见白威失魂落魄,结结巴巴说不出来,白秩知道大概噩梦成真了。
他跌落在地,随即突然恶狠狠的大声对着白威道:
“杀,都杀了,将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杀了,不可泄露一字出去。”
如梦初醒的白威这才转身离去,谁知脚下一软,跌落在地,但他丝毫不顾疼痛,连滚带爬的向着外面跑去。
“等着,告诉白遐,管住他自己的那个玩意,不然别怪朕不念亲情。”
回到东宫的白威,立即下令以侍女勾引世子的名义,将与之相关的人全部诛杀。
并派太子舍人王之浩带人前去抓捕,之前帮白遐与侍女之子验亲的御医王珂。
结果扑了个空,身为御医的王珂十分清楚,白氏子没有神印意味着什么,当时就预感自己要大祸临身。
本以为会被当场斩杀,谁知太子被自己的消息震惊得六神无主,竟然让他先走了,自己进宫面圣。
王珂当即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妻儿立刻逃跑,从此过上了逃亡生涯。
跑了一个关键证人,白秩勃然大怒,责令奉刀卫全力检索,并以王珂意图毒杀天子为民,向天下广发捕书。
六月三日
东躲西逃十多日的王珂仍旧没有逃出淇阳,而是流落于淇阳的乞丐之间,丝毫不敢泄露自己会医术,而是带着妻儿化妆成乞丐,以乞讨度日。
眼见街上不断来往的奉刀卫,王珂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看着奉刀卫,他想到了奉刀卫这些年由暗转明,逐步被有心人披露出来的内部信息。
接着想到了十年前的全氏一案,当初身为东宫管事的全亦为何而逃,结合白遐之子无印一事,王珂猜到了大概。
他为自己察觉到真相而感到惶恐,他知道,天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而谁可以保护自己呢?
四大家族,对只有四大家族可以保护自己。
可找谁呢?
白氏出了个白秩,焉知没有第二个白秩,看来只能去找全氏了。
想到这里,王珂连忙将妻儿安排到一处隐秘之地,自己只身前往全府外踩点。
结果一连几日,都没见到有全氏之人出入,多方打听之下,这才知道,全氏早在十年前就退出了朝廷,返回了白邑。
回去的路上,王珂明白,自己还是需要出城啊。
但妻儿不能跟随自己,他想到了一个人。
夜,白珂带着妻儿敲响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大门。
大门大开,一名披着外衣的男子揉着眼出来,看了看门外的三个人,对其中的一个人惊呼道:
“王兄!你不是。”
欲言又止,探头看了看,没见有外人,连忙将其引入门内。
此人乃王珂的同期师弟卢辉,在淇阳开了一间诊所,两人都师出医师府,同期为窗。
学成之后,王珂进入了太医院,一步步成为了白秩信任的御医,而卢辉则不喜官场,但留在了淇阳,自己开了一间诊所,生活还算过得去。
虽然二人已经多年未见,如今都是四十多岁的年龄,不过王珂依旧相信他的人品。
“事情就是这样,我需要尽快出城,将此事告之全氏,但顾忌家小,想卢弟暂为看顾。
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前来接应。
我知道此事重大,若卢弟不愿为之,我们可立即就走,只是希望卢弟不要说出我们来为好,不然按照天子的秉性,朝廷也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有些胁迫在里面,但卢辉还是毅然决然的应下了这件事:
“王兄只管放心,汝之妻儿吾代养之,如今听了贼人的可恶,我虽不能随兄同行,但还是愿意为兄解除后顾之忧。”
“卢弟大义,如今我可放心去矣。”